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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中：16 到 26 歲，故事介紹在這。

蔣雨興：17 歲　小司：16 歲

「欸阿豪，」

　　期末考週沒有強制午休，別人忙著讀書，校籃後衛卻到處串門子，趴在蔣雨興桌上寫已經遲交一週的數學作業。

「嗯。」

「你覺得我要跟小司說什麼。」

「蛤？」

　　互加通訊軟體的那天還是小司先傳了訊息過來：學長好我是小司，謝謝你答應讓小澳參賽，他整場慶功宴都超嗨的。

　　嗯，中規中矩，雖然小司本人就很有禮貌，但不排除是排球隊幫他寫的內容。完整參與「蔣雨興向高一學弟要 LINE 事件」的阿豪冷靜分析。

　　蔣雨興本人卻氣得要命。道什麼謝啊，林維新謝一次、你回來謝一次、波波再一次，現在小司也要嗎，所以那個外國人真的跟全世界都很好是不是。

「小澳是台灣人啦。」自家後衛嘆氣，「真是擔憂你的未來。」

「怎樣。」斜眼瞪對方。

「你會聊天找話題嗎？雖然一直很受歡迎，但印象中沒看過你主動搭訕別人啊，男生女生都沒有。阿興，和小司要 LINE 之前，想過要怎麼做了嗎？」

「沒有，我不知道。」

「你一開始是想跟他說什麼？」

「不知道，我想和他出去吃東西。」

「蛤？」

「也不一定要吃東西，我想跟他出去，講過話之後覺得很在意，想再找機會跟他相處。」

「...... 敗給你了。」

　　這就是波波常開玩笑說的雨興魅力吧，衝動直接，但令人無法移開目光，女孩們帶著心動崇拜，身為朋友的話則是帶著擔憂。

「一年級什麼時候選組啊。」

「忘記了，但至少要下學期吧。」前方同學轉過來加入討論，「你要跟小司聊這個嗎？」

「先聊也是可以啦。」

「但你是這種形象嗎？」

「根據形象的話阿興只能聊籃球了。」

「啊！」左邊同學想到什麼地大叫，「你問阿喵好了，她跟學弟交往，她最懂。」

「對欸，阿喵救救蔣雨興，也算是守住我們班和籃球隊的面子了。」

　　被點名的班長無奈從作業中抬頭，「阿興你打算追人家是不是？」

「我沒這樣說。」

「我當初都是想著要跟學弟交往去講話的喔，如果你要問我。」

「妳還是可以先教我。」

　　其實也沒什麼好教的，只差一歲而已不需要把他當成小孩子，找他最近關心的事情下手，聊球隊啊，聊學校。

「所以果然還是要問選二類還三類嗎。」

　　後衛搖頭，誠心建議，「小司會覺得你超怪。」

「阿豪，成績都要結算了，作業還要交嗎？」

「我們班數學小老師說，不交就不還我褲子。」

「但你還不回去嗎，馬上要打鐘了喔。」

「沒關係啦，等下不是聽演講嗎，我直接下去就好。欸阿興我知道了，等下演講你坐靠九班一點，去問波波，問他小司的事。」

「波波嗎。」又要麻煩波波啊。

「記得順便跟他約場協時間，下禮拜要登記。」阿豪站起來，「我去拉個屎再走。」

　　蔣雨興頓了一下，阿豪說的是寒假各校隊練習協調，幾個校隊隊長習慣在和組長開會前先討論過，達到共識。

　　馬上要放假了。如果寒假練球時也能見到小司就好了。

　　羽球、籃球與排球都需要完整的體育館場地訓練，至少一週一次。按照比賽成績排序，今年交通盃表現不佳的羽球最後選時間，而進入四強的籃球第一，但蔣雨興打算和自家副隊商量，把順位讓給排球。

「簡單來說我們學弟比較聽話？」從期末考地獄暫時爬出來的籃球副隊把手肘撐在蔣雨興肩上，盯著遠處走來走去的主任，一邊開口。

「我們家也不是不聽話啦，」波波無奈，他換了位置坐到自己班級的最左側，「週末幾個重點高一剛好都不行，不換一下的話下學期搞不好就沒先發了。」

「嗯。我就說林維新不夠兇嘛。」

「我也沒兇學弟啊。」蔣雨興不滿。

「排球隊就不像我們啊，我們說哪天練球就哪天。」

「那不然怎麼決定？」

「就像波波現在這樣，幫學弟問我們可不可以交換時間。」

「阿興，拜託。」

「我 OK 啊，但直接跟羽球隊一起討論吧，說我把順序讓給林維新，不要好像我們自己在這邊講好。」

「阿興，」

「怎樣？」

「你好帥。」

　　副隊瞪大眼睛，小聲叫到波波你怎麼變這樣，你真的是被 Rex 教壞欸。

「那波波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小司、」

「主任走過來了。」

　　三人坐正身子，假裝專心看著禮堂前方的投影片。

　　阿興，我不幫你了。直視前方，波波說。為什麼？我都還沒說內容。上次球賽才賣過他，我和 Rex 約好，這學期都不會再打小司的主意了。

　　...... 這樣啊。

　　期末考這個禮拜，兩人在自習室遇過幾次，都是小司先揮手打招呼，而蔣雨興總在周圍女生們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笑了，是真的笑開了的那種。只能要自己繼續原本的走路速度，臉上一派自然，心裡覺得很蠢。

　　雖然也有要好的學弟，但從沒覺得誰可愛成這樣，光是遇到便能令心情為之一亮，學妹就更不用說了，在他心裡只分成有禮貌、沒禮貌、吵的、不吵的，四個象限而已。

「哇啊。」有人小聲抽氣，蔣雨興低頭正好和轉角差點撞上的兩個學妹對視。

「抱歉。」他加快腳步離開，後方卻已經傳出窸窣聲。

　　是蔣雨興欸。本人真的好高喔，阿約妳大概只到他胸口欸、肩膀都不到。欸，他好帥喔。對啊，超幸運，我們明天一定會考超好。

　　這種就是吵的。拿著水壺，蔣雨興在心中無奈。

「學長。」

　　他猛然轉頭，「小司。」

「最後一天了耶。啊，好長喔。」學弟溫和地笑，用下巴比了比飲水機前排隊的人，「我先去廁所。」

「你明天考什麼？」

「歷史......」似乎提到這兩個字就有烏雲飄來，淡淡吐氣，「學長掰掰。」

　　剛才視線所及只有學妹們的頭頂，現在可以看清楚這小孩的臉，連那片烏雲都顯得萬分清晰與可愛。「掰。」

　　輪到蔣雨興時，瞥見小司剛才放在飲水機上的白色保溫杯，他拿起來看，乾乾淨淨的，跟那小子給人的感覺一樣，那種感覺，普通男生身上很少見的對吧。小司是真的這樣，並不只是因為我在球場看多了鋼鐵直男，對吧。

　　手機震動。掏出來看，是林維新。

「阿興，明天數學加油，記得中午場協，學務處見。」

　　嗯，你也加油。一邊裝水一邊回訊息，又有人在看他，但這次沒那麼煩躁了。

　　回到位置上，他點開和小司的對話框，輸入「歷史加油」，又刪掉，「寒訓你都會到嗎」再刪掉，把手機塞進書包裡。奇怪，看阿喵那女人也是每天瘋瘋癲癲，到底怎麼跟學弟交往的啊。

「組長，我們想要選這個時段，週二早上和週三下午，週五會有一個自主練習，和羽球協調室外空間。」

「咦？但你們教練不是週四到嗎？」

「對，所以另外想要和排球交換週二早上的時間，換到週四下午。他們的週一早上和羽球交換......」

「雨興、維新，你們直接跟我說最後的決定好了。」

「我們畫在這裡，組長。」波波乖巧地拿出筆記本，「可以直接按照這個登記。」

「但是你們，吶，你們兩個不要欺負立恩啊。」

　　被點名的羽球隊長一臉燦爛，「喔，沒有啊組長，我覺得他們兩個好聰明喔，這超複雜欸。」

「組長，我們都是一起討論的，立恩當然也一起。」林維新解釋。

　　波波的手沒停，在心裡苦笑，看著紙上的那一行字 —— 【週四下午】籃球：體育館練習，排球：室外自主練習。

　　最後真的給他換成這樣了，果然不能小看蔣雨興，不愧是帶球隊南征北討還能一直維持班級前十的腦袋。

　　場協結束後，組長祝他們寒假愉快，要幾人趕快回家。走出學務處，發現外頭竟然下起雨。

「我今天沒帶傘。」大概有三人同時開口，然後一起望向波波。

「我只有一把，而且我要去找學弟。」副隊聳肩，「Rex 叫 Uber 啊，用你爸的卡。」

　　羽球隊隊長讚嘆，「咦？好好喔。」

「那不是我爸的卡啦，是小澳的。」

「小澳是誰？」

「呃，應該算是我鄰居。」

「咦？鄰居讓你用嗎，好好喔！」

「立恩你也要去火車站嗎，不然我們一起吧。」林維新放棄，「反正是小澳的卡。」

「耶！」

「阿興呢？」

「我要回教室。」蔣雨興搖頭，抓住口袋裡的手機，想在回家前解決一件事。

　　教室只剩班長、風紀和隔壁班的風紀，三人聚在一起似乎正為了「考完試該不該對答案」在鬥嘴。

　　他回到位置上，深吸一口氣。

>> 你要選二類還三類啊

　　送出。

　　幹，沒頭沒腦的，爛透了，爛死。史上最爛搭訕，幹會不會明天這件事就在板上傳開，還附對話框截圖。蔣雨興馬上就後悔了，拇指按住訊息想要刪除，卻看見對方瞬間已讀。已讀然後開始打字。

　　媽的他一定覺得我超怪。講個下週四校排和校籃同一個時段練球還比較好。當癡漢都比智障好。

>> 嗨，學長，我應該會選二類，可能再跟我爸討論一下

「還真的是，很善良呢......」蔣雨興想起波波說的話，忍不住大笑。手機又跳出訊息提示音，連續兩次。

>> 上次在圖書館是你幫我把水裝好的吧，謝謝欸

>> 阿興學長，下週四練完球，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窗外依然滴滴答答，阿喵和兩個風紀還在吵架，十七歲的蔣雨興握著手機，突然有點能夠明白過去幾年繞著自己轉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孩們了。

　　幹，心情真好。

想搬到不會下雨的地方rrrrrr
這週或下週會有國旻！（信心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