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light 尹斗俊x龍俊亨
題目:深刻在記憶中的畫面(17)

*雖然是《一方死亡三十題》系列,但沒有角色死亡,請放心閱讀

 

 

「今天呢,看看坐在我旁邊的人是誰 ——」

  畫面轉了半圈,一名男子靠在沙發上,身穿簡單的素 T 與墨綠色飛行外套,戴著帽子。男子揮揮手,微笑開口,「嗨、大家,我是尹斗俊。」

 

  哥放假被我抓住了。男孩把鏡頭轉回自己,撥了撥劉海,高興地說。原本想叫他請我吃飯的,結果他說沒帶錢包。

  軍人很窮啊這小子。尹斗俊輕輕推他的頭,然後按住弟弟因為興奮而揮舞的手,觀眾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什麼?」

「這麼晃他們會頭暈。」

 

「哥這次回來多久?」

「三天。」

「先回家了嗎?」

「回家一天,然後過來首爾,」哭笑不得,「呀,在採訪是不是。」

「沒有沒有,」後輩露出招牌笑眼,「只是覺得能夠抓住哥有限的時間,我真是幸運。」

「誰叫你讓大家這麼擔心,知道有多少人叫我一定要來看你嗎。」

  大家因為足球玩在一塊,制度修改後好多人一起入伍,留下這個球隊忙內整天在群組裡喊寂寞。前陣子小鬼生了一場大病,被迫暫停活動,錯過一整期回歸,人非常低落,不太說話,軍隊中的哥哥們都十分擔憂。

「我已經好了。各位,我現在很健康喔。」指著自拍鏡頭再說一次,又被尹斗俊拉下來唸不要用手指歌迷,「希望趕快跟你們見面,大家要期待喔。要先和斗俊哥吃飯了,掰掰。哥,說掰掰。」

 

  看著後輩關掉攝影機,尹斗俊嘆了口氣,心中有點愧疚。吃飯是放假前便計畫好的,除了球隊託付,龍俊亨和小朋友的隊長更有私交,親上加親,自己也本來就心疼這孩子。

  可是踏進餐廳瞥見復古華麗的大吊鐘就瞬間感覺後悔,晚上八點,梁耀燮和李起光應該下班了,好想去找他們。

「我們可以吃很快,然後我開車送哥過去。」

「我不、」

  然而眼前的孩子像是能閱讀他的心思般,甚至不給他反駁的時間,顧自檢查剛才錄的片段,喃喃道不曉得能不能用呢。

  張了張口,尹斗俊還是放棄辯解,或許自己真的是最窒礙難行的那個,要練習的不是如何當好一個偶像兼社長兼隊長,而是怎麼對身邊的人坦誠。

「要用在哪裡的?」

「公司沒說,就只要我們多紀錄生活,跟歌迷分享,但也沒東西可以拍,就是練習室和健身房。唉,真想要有自己的社群媒體帳號。」

「等脫離新人階段,之後會有的。」

「啊,哥在服役的話,身份會不會不方便?」

「沒關係,他們會再剪輯的吧。」

 

  低頭品嚐弟弟推薦的西班牙菜,感嘆小鬼是真的長大了,懂吃東西也會照顧哥哥了。他們沒有特別要求包廂,餐廳為兩人安排了靠窗的位置,外面下起雨,沒來由地他又想起遙遠的那個傢伙。

 

  事情不是一下子發生的,公司接到資訊時還有兩天能決定如何回應,和自己聯繫的是東雲,聽起來很累,但是一如往常堅強成熟。

  尹斗俊問了很多細節,忙內耐心地一一說明,然後告訴他「俊亨哥已經做決定了」。他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最後說我知道了,幫我多照顧大家。字都到了唇邊,他還是說不出口「幫我抱抱俊亨」。

  既然兩人碰不到面,無力感從來就不會因為他做些什麼而減少,沒有人會比較好過,龍俊亨或許還得分神掛念自己。

  孫東雲還告訴他,公司希望成員們都別停下,龍俊亨本人之外,大家繼續入伍前要為歌迷們完成的事,並且保持身體健康。尹斗俊還是說知道了,會努力的。

「起光的肩膀怎麼樣?」

「下週會去進行最後的檢查,醫生說基本上已經和普通人一樣了。」

「那就好。」

「斗俊哥。」

「嗯。」

「雖然今天沒見到面,可我們都有傳訊息給俊亨哥,他都有回覆,明天之後也會繼續傳。」

「謝謝你,東雲。」

「不在他身邊不是你的錯,哥。」

  尹斗俊咬住右手虎口,忍下了眼淚。


 

 

「雨又變大了耶,哥有傘嗎?」後輩說話,他才回過神來,看著車窗外的路燈因為雨水在玻璃上變成一個個光暈。

  檢查了對話框,李起光表示會出來接他。

「斗俊哥,到現在還是那樣嗎,」弟弟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揚起興致,「你們的歌,在這樣的天氣會、」

「你說那首啊。」

「嗯,〈在下雨的日子〉,下雨天大家會想起來然後找出來聽,到現在還是覺得很神奇呢。」

「是啊。」

 

  尹斗俊討厭下雨,踢球長大的他從小就非常討厭,下雨不能去球場,下雨讓人想睡;出道後下雨會驅散人潮,還會讓工作人員的耐心減少。

  龍俊亨發現了這點,笑著說「梁耀燮暴躁就算了,你可不行跟著這樣」,戴著戒指的細白手指將身上毛毯拉緊一些。

  仍是那條陪團體四處征戰的彩色毯,尹斗俊想起龍俊亨在節目上說過,因為在各種工作場合都使用,毛毯上充滿成員們的香水味,獨自工作時圍上,就很像大家都在一樣。

「果然是藝術家的體悟呢。」

「是啊,是啊。」龍俊亨好脾氣回應,溫和中帶著哀怨。尹斗俊瞬間知道,這個表情將會牢牢印入自己的腦海中,喜歡得要命,珍惜得要命。

  或許未來每次下雨,都能想起這人披著毛毯縱容地笑著,雨天也就沒那麼討厭了。


 

  一個人不回訊息最長時間能到多久呢。

  以前張賢勝是真可以說不回就不回,東雲和起光大約半天,經紀人組長分為普通時候的兩小時與休假期間的一天半,耀燮太熟又很壞,常會故意撐到自己真的說了讓他好奇得不得了的話題,才以貼圖連發或直接打過來追問後續。

  長得越大親近的圈子越小,物以類聚,朋友們都不太複雜,成員是,公司同事們也是,這讓尹斗俊很滿意。

 

  卻在掉入出道以來最大的挫折之中才倏地明白,自己猜不透龍俊亨,不知道龍俊亨複不複雜,不知道他是否感到絕望,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永遠不回覆自己的訊息。

 

 

「耀燮、起光。」

  下車,他走入李起光的傘下,然後與隊內主唱交換了半個擁抱。肩膀交錯時雨滴落在沒被遮蔽的手臂上,他反射性抬手擋在對方上頭,得到梁耀燮的一個與以前一樣的笑容。

「你們兩個都瘦了。」

「東雲瘦最多。」

「還以為義務警察能夠比較不辛苦呢。」

  語畢,團裡兩個小個子都拿憐憫的表情看著他。

「尹斗俊你、」

「最難過的就是我現在見不到他。」

 

  決定要對身邊的人坦誠,不如從最最親近的開始。

  伸手拿傘,連同李起光的手一起抓住,大步向前走,梁耀燮連忙一同跟上。

 

  只要見到人,我就有信心。尹斗俊在雨中大聲說。好不甘心啊,明明只要能待在一起,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不要一個兩個都對我說這種話。」

「斗俊,龍俊亨會沒事,他只是需要時間,尤其面對你。」

「為什麼尤其是我。」聞言感到非常不滿意,尹斗俊停下腳步。

  他們已經走進大樓交誼廳了,李起光收著傘,裝作剛才那句不是自己說的。

 

  還想拿出隊長的身分追問,口袋中的手機卻震動了一下,幅度與聲音似乎比平常更大,害他的人,不、是整個心臟也跟著震動很大一下。

 

「果然是龍俊亨吧。」

「看那個表情,沒有錯的吧。」

 

  漫無目的漂流的思念終於得以墜落,他認為是墜落沒錯,但沒有關係,反正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不管跌得多麼醜陋丟臉,自己也只會墜落在龍俊亨身上。

  兩人的對話框閃爍,接續在自己三個星期前的最後那行字「我愛你,也想要分擔,能記住這一點就好了」後面,是戀人自交往到現在始終如一的,討人厭又令人心疼的若無其事。

 

  下雨了,記得撐傘。

 


希望他們一切安好,喜歡他們的人也是。

發現一件可愛的事,每當到了下雨天,部落格的〈因惡劣天氣被困在家〉這一篇的點閱率就會衝上來呢!
啊,現在的我也很習慣在下雨天把〈On Rainy Days〉找出來聽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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