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Why R U　Jimmy x Tommy
題目：勾引的第一步，拋棄人性（day9｜ㄍ）

　　Jimmy 小自己太多，又長了一張小孩臉，細細的眼睛圓圓的嘴唇，睡著了很像嬰兒，Tommy 從見面的那刻起就把他當小孩子。

「哎唷，小孩臉，你也能說人家小孩臉。」Zee 輕哼一聲。

　　Tommy 嘆氣，「我是說真的，感覺跟哥你拍還比較容易。」

「但我不想要跟你。欸，才讀本而已，現在就沮喪怎麼辦啊。」

「我也想知道。」

　　不甘願地拿下 Zee 按摩自己肩膀的手，Tommy 抬頭，恰好和還在等經紀人向導演說話的 Jimmy 對到眼， 後者愣了愣，雙手合十朝自己打招呼。

　　後來開始工作，他逐漸發現 Jimmy 雖然高瘦，但身體並非想像中單薄，肩膀很寬，靠在上面睡覺很舒服，不只他，Toy 和 Nat 也很喜歡那個位置。

　　而除了肩膀，Jimmy 憨厚的個性也令他覺得棘手，不論是排房間戲時往他身上爬不小心撞到膝蓋，趕緊皺眉伸手去揉，或者直播時自己跑進聊天室點歌沒被看到，粉絲們開玩笑起鬨「吼，你哥生氣囉」時，慌張往回滑留言邊說「P' Tommy 不要生氣，P' Tommy 想聽什麼」的樣子。

　　Tommy 曾經被老闆形容像綿羊，不單純來自脾氣溫和，還因為明明能力都到了，碰到突如其來的狀況卻總是嚇得動彈不得。

　　他自認不算矮，只是常合作的演員群都是模特兒出身，動輒超過 180，久而久之也習慣了，不論是粉絲或他自己。面對 Jimmy 卻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當他腳踩上團隊準備的踏墊，手搭在弟弟肩上，臉準備靠近對方，聽見鏡頭外面工作人員傳來「唷呼」地起鬨聲，突然雙頰一熱，低頭笑場了。

「合作之前就有聽說 P' Tommy 很容易害羞。」Jimmy 睜著小小的眼睛對雜誌花絮鏡頭說，「我會繼續努力。」

　　一旁的 Tommy 聽得直揉眉心，不是啦，是真的有感覺啊。好啦，算了。

　　劇本中有幾場親密戲，Tommy 少見地頭痛起來，想到要被小五歲的弟弟握著手腕推倒在床上，就覺得很彆扭。

　　Zee 和 Saint 得知之後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一番，實在很討人厭，自己表現得好就這樣霸凌人。

　　偏偏他也無法不承認這兩位認識許久的夥伴竟然相當擅長那種大尺度的劇情，導演、製作人和表演指導都很滿意，有意無意說過幾次「Tommy 我跟你說，另外那對很讚，你們不能輸喔」。重點是兩人下了戲，十分鐘後又能如平常打鬧，沒一絲疙瘩。

「就叫你多談一點戀愛吧。」

　　Tommy 不甘示弱，「對你們兩個來說當然很簡單啊，你們那麼色。」

「其實哥，我覺得戲要好看，就要有一種競爭的心態，你很想要，我就要比你更想要。」Saint 真誠得不可思議，「你壓上來，我推過去，有來有往。」

「變態。」

「你變態，我就要比你更變態唔、」

　　Tommy 忍無可忍伸手摀住弟弟嘴巴，瞪向 Zee 說你看你把他變成什麼樣子了，我認識 Saint 的時候他那麼天真可愛。

「你最好趕快想想要怎麼辦，」 Zee 聳肩，「那一場不是你要勾引 Jimmy 嗎。」

「不要一直提醒我啊啊啊 ──」

　　年底正式開鏡前，演員群會先去一趟日本，將玩樂過程拍成網路實境節目。據說製作方考慮將每組配對都獨立成短影集，希望他們也趁這次旅行更加熟悉彼此，培養默契。

　　Saint 因為拍戲無法同行，抓準時間打電話給 Zee 慰問關心，被攝影機捕捉下「甜蜜遠距」的畫面。

　　真的甜蜜嗎？總覺得他們一定是講一些沒營養的話題。Tommy 在心中咕噥。

　　幾分鐘後，攝影師上樓去拍第一次出國工作興奮吵鬧的弟弟們，Zee 拿著手機過來，說 Saint 找你。

「我？」

「P' Tommy，你好嗎，日本好嗎？」

「一樣很漂亮啊，真可惜你不能來、」滿心狐疑地回答，句子馬上被打斷。

「要記得把握時間跟 Nong 相處喔。」

「什麼？」

「記得勾引的第一步，就是拋棄人性。」

「勾你......」

　　髒話還沒罵出口，就被 Zee 拿回手機，一手推頭、接著伸腳絆倒，動作一氣呵成，讓他摔在軟綿綿的被窩中。

　　在被窩中停留十秒，Tommy 終於伸展身體，翻身仰躺，看見 Jimmy 坐在自己身邊，滿臉擔心。真是的，他怎麼可能出得了手。

　　因為球踢得好五官又太特別，Tommy 從學生時期就不乏追求者，男生女生、年長年幼的都很多，他並不真的如 Zee 以為的缺少戀愛經驗，對感情之事一竅不通。

　　可正因為他看得懂別人的心情，曖昧還是虔誠，是誠心的曖昧或者自欺欺人的虔誠，他其實分得很清楚，比如眼前這個孩子，所以他寸步難行。

「P' Tommy 你還好嗎？」

「沒事，休息一下而已。」我等下要去 Zee 的綠茶裡丟芥末。

　　Jimmy 搖頭，「我是說你今天還好嗎，Nat 因為不想泡溫泉哭出來的時候，你看起來很不安。」

　　Tommy 看著對方，想起社群媒體上常有的那種搞笑動物短片，昨天滑手機看到一隻吉娃娃戲劇化攀著沙發邊，拚命狂叫、各種跳上跳下，接著鏡頭移動，沙發上是一隻大丹狗，下巴靠著抱枕上一臉淡定望著牠。

　　Nat 像多愁善感的小型犬，Jimmy 則是大丹狗。

　　深吸一口氣，先是坐起來，然後向前傾，鼻尖距離 Jimmy 只有十公分，大約一個寶特瓶的距離，而 Jimmy 認真看著他。

　　呼。

　　再次往後拉開距離，Tommy 閉上眼睛。

「這麼說不太好，所以你自己聽聽就好了。」睜眼，他對著自己的膝蓋輕聲開口，「今天 Nat 哭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感謝你從來不會這樣。我沒有哥他們的頭腦，反應也不快，沒辦法好好應對，如果是你哭的話，攝影機就一定會來拍我了。」

　　搭檔弟弟側頭看他，「我哭的話，你會來安慰我嗎。」

「我會。但我、」

「會就好了啊。」Jimmy 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拍手，起身走向浴室。

　　Tommy 在原地呆望著弟弟的背影，瞬間將心中的掙扎全部放下。

　　他應該還會和這隻遲鈍卻正直的大丹狗相處很久，說不出口並沒有錯。那些因為介意而無法拋下的，就是真正值得自己所有猶豫和退縮的吧，所以依循著自己心情去做就好了。

篇名取自日劇《四重奏》有朱對雀說的話，是說我完全明白雀最後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