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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B   金韓彬x金知元

關於生氣   上

　　金韓彬很火大。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嗯或許振煥哥知道、畢竟他在關於  BI 身為  iKON 隊長的事情上，是團中能看得最透徹的─但是半小時前被叫去會議室的金韓彬，離開時的表情很火大。

　　不是上節目表現的事情，這他可以確定。他們一直都是實力與努力兼具的最佳代表，至少在相同設定類型中，找不到這樣的等級；這麼說或許很驕傲，但這七個人的嫩草組合的確身經百戰，帶著天賦與充滿血淚無止盡的練習。金知元想。韓彬說過驕傲不好並不是因為驕傲本身不好，而是驕傲帶來的結果，例如粗心大意、例如輕敵或降低防備心。所以他們都把這份驕傲保留在心裡，然後持續努力變強。

　　或許是因為公司的事。但這又更複雜了，他從來沒有弄懂過，只能茫然地在這幾年中隱約學會，有時並不是拼命提升自己就能有上台機會；事實上，不論是  BigBang 的前輩、2ne1 的姊姊們，都得有人站出來經營算計人脈關係。

　　不只是演藝圈啊現實中就是如此，只是他們選擇成為藝人所以早些面對現實吧。不過現在的狀況就是，韓彬一個人將這份最傷神傷身的工作緊緊纏繞在自己手上，不讓其他團員觸碰。

　　算了，與其在這邊猜不如等下偷問振煥哥吧。BOBBY 脫下練舞溼透的背心，左右看看沒人便走到冷氣風口處，三百六十度旋轉身體，想把汗吹乾；這個壞習慣被金振煥或其他哥哥看到都免不了要被唸一頓，相較之下韓彬倒是不太在意。身體不自覺打了個冷顫，他回過神抓起乾淨的 T 恤穿上。

　　金韓彬不會抽菸。BOBBY 知道這傢伙的自制力超乎常人，可以不吃不睡為了在時間內把歌寫完；在練習到深夜大家都精神防線下降時，仍然撐在那裡把表演雕到最好。但  BOBBY 總有種感覺，韓彬應該是會的，感覺到了一個時候、現在他也真正成年了或許不會再多久，韓彬應該是會抽菸的。想像著他抽菸的樣子果然毫無違和，在心裡嘆了口氣。

　　BOBBY 很習慣自己的思緒跳躍地、支狀地蔓延來回，他就是這樣的人，上台與練習時會要求自己做到心無旁鶩，難得可以思考的時候則放任這樣子的流動。

　　他更完全很習慣自己在腦袋裡研究那個他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的金韓彬，徹徹底底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穿好衣服  BOBBY 走出練習室看見金振煥靠牆坐著，抬眼看自己然後比了比身後的小會議室，意思是  BI 還在裡面。

　　BOBBY 把身體塞到金振煥和牆壁間的縫隙，被擠開的金振煥嘖了一聲。

「你要等他嗎？」BOBBY 問。

「就是在等他啊。」

「那，我先去買消夜等你們回來？」

「你得等他啊。」金振煥不耐煩地回答。

　　金知元這小子怎麼每次都不懂，金韓彬什麼時候是需要他、什麼時候又是只需要他。

「喔。」BOBBY 點頭，坐好，聲音不像剛才那樣充滿活力了。

　　金振煥瞥了他一眼馬上就感到心軟。喂，金知元。他開口。

「嗯？」

「沒事的啦，他可是  BI 欸。」側頭看這個幾年來一直站在最緊貼著金韓彬的位置的  BOBBY，金振煥提醒到。金韓彬的領導特質與遠見是被人一路看在眼裡的，他們兩個年紀都比韓彬大，之所以會接受配合全是因為信服這樣的能力。

「如果他不是  BI 就可以說想要休息、可以傷心難過的話，有時候我寧願他不是。」

　　BOBBY 難得說了句有深度的話。

　　不妙啊，BOBBY 這裡感覺也是降到谷底了。再加上會議室裡面的隊長大人，今天晚上是否該把弟弟們的房門鎖好，然後守在外面防止這兩個人爆炸波及全家。

　　又過了好一陣子，BOBBY 已經在拿出來寫歌詞的筆記紙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圈，金振煥也把所有表演曲子都背過一次，會議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BI 對著裡面鞠躬道謝與道別，然後轉過來看到金知元金振煥兩人。

　　一瞬間陷入無語。金振煥突然強烈地想哭，這就是他們該死的默契，不問的人才能留在金韓彬身邊。

「走吧。」BI 說。

　　金振煥站起來，可以感覺到右邊的  BOBBY 正在猜  BI 現在的心情。你還在生氣嗎？還是只是很累呢？金知元的臉上有個無助又疲憊的問號。

　　iKON 的大哥就是有這種能力，他能看懂大部分團員的表情。

　　金韓彬往前踏了一步又轉回來，伸手拎起  BOBBY 的後背包，俐落回答了這個問號。我再怎麼樣都還是幫你拿了背包啦幹，不要自作聰明的擔心。

　　BI 比  BOBBY 小一歲，但對他而言，BOBBY 就是金知元，像哥哥或弟弟根本不重要，他們的關係也比討論長幼秩序深得多，一起成長互相照顧，用年紀來分誰應該承擔多一些不是很蠢嗎。

　　我要保護你們。BI 常看著他的六個團員冒出這股想法。

　　我要保護你們，這需要什麼理由？

「韓彬啊，你要成為可以留名娛樂圈的巨星，有實力的、反叛的、年輕卻才華驚人的巨星。」這是公司給他的定位。

　　他沒像以前那麼在乎輿論了，媒體總喜歡比喻  iKON 是誰誰誰的接班人，這些話他們已學會一笑置之。可是媒體是一回事，幹他媽的他討厭真的被安排和誰誰誰走一樣的路。

　　金韓彬的好勝心很強更有不亞於權志龍前輩的完美主義，但比起輸的感覺，他更不喜歡被安排勝利。現實卻常由不得自己，他得看著別人的憤恨不平往上爬，失去一較高下的機會，也失去讓那個人親自試著接近和喜歡自己的機會。

　　經營關係不累，學習新事物也很快樂，違背別人意願來完成這些事卻讓他非常難受。

　　一次就好可不可以、讓那些人自己來喜歡我，讓對方是因為真心覺得我不錯而稱讚。有時候金韓彬會握緊拳頭把這些話吞回口中。

　　然後承受那些接受通知表現親暱與欣賞的前輩們，不屑和嘲笑的眼光。

　　三人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吃店停下。

「買點東西回去給孩子們吃吧。」金振煥率先走進店裡。

「哥你今天沒帶錢吧。」金知元連忙跟上。

「但你的背包在我手上，BOBBY。」最後是金韓彬。

　　三人等待食物的時候都沒說話，BOBBY 幫  BI 按摩著肩膀，後者垂頭閉眼休息，氣氛還算平和。

　　他們點了三份炒年糕、一大碗馬鈴薯年糕湯打算大家分著吃。食物包裝好後金振煥細心地把店家附的免洗餐具抽出來放回原位。

「今天我請客。」BOBBY 瞇起小眼睛，笑出兔寶寶牙齒。

「那就謝謝你了。」BI 聳肩，替金知元拿著背包、看他拉開拉鍊找錢，臉慢慢垮下，這是最不祥的徵兆。

　　BOBBY 的背包裡塞了一件捲成一團的黑色背心，沒有毛巾。

　　那瞬間金韓彬很想用那件背心把金知元的雙手綁起來，然後狠狠欺負他直到對方哭出來。

　　甩頭，甩掉這個想法。金韓彬提醒自己不能每次感覺煩躁壓力時就想欺負金知元，雖然怎麼克制最後好像都還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