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柯南 赤井秀一 x 安室透

 

  原來最難處理的是食慾。

  天氣還好,日本也有冷的地方,他就曾經為了案件在冬天的札幌待上一整個月。語言或人也沒造成麻煩,畢竟不是來玩的,況且這種龍蛇雜處的北方郊區,一天都不見得碰得上一個人向自己搭話。

  但沒有米飯讓他很困擾。說也奇怪,在日本的時候他常常不記得三餐吃了什麼,除非是為了強化偽裝身份的人物形象不然他對吃的也毫無堅持,待在總部更會從早忙到晚,好幾次是其他人看不下去「降谷先生今天都還沒吃東西」地塞泡麵過來,已經泡好的那種。

  此刻身處六千英哩之外的緬因州,身體卻本能地渴望和食,想要飽滿的米粒、鹽麴醃漬的蔬菜,以薑汁、味醂、米酒燒煮的豬肉。

  如果他想他可以開車進市區,反正現在什麼都沒有時間最多,風見先生甚至幫他查好了市政廳旁邊有一家日本料理店,可是評價二點四顆星,危險邊緣。

「有時間查這個不如快點讓我回去。」降谷零本人相當無奈。

「我們在努力了。」視訊畫面中的人輕推眼鏡,聽不出情緒,「同仁們好不容易才讓您的信用卡功能恢復。」

「那還真是感激不盡。」

「降谷先生差一點連聯繫都要斷掉了呢,駭客位置每分鐘都在換,IT 組還在嘗試鎖定拿回您的身份,請再等待一段時間。」

「知道啦。」

 

  就是一場飛來橫禍,緬因州的任務結束準備回程時發現系統遭到攻擊,一度連網路與電信都被截斷,安室用公共電話打給風見,才知道好幾位警界高層的身份資料被刪除,日本那邊正在搶救,他暫時無法過海關,回不了國。

  「降谷零」這個人目前不存在於世界上,這想法還真新鮮。

  不存在的身份...... 這麼說來,不曉得「沖矢昴」是如何像瞬間移動般出沒在世界各地,FBI 應該有專用飛機吧。

  接著他甩頭,把這個念頭甩掉。想起那個傢伙只會讓自己的憂悶更加混濁。

 

  然而連去市區吃飯他都有顧慮,附近治安本來就差,入住的汽車旅店更複雜,走廊瀰漫著大麻味、洗衣間有使用過的針頭,離開太久大概會被闖空門,身為公安若對與案件無關的一般人出手又很麻煩。

  他知道那些人想搶自己的電腦,進出時好幾次感受到轉角飄來打量的眼光,麻煩的是這台電腦的內容絕對比那些人以為的有價值而危險數萬倍。

  昨天晚上只是去馬路對面的電話亭,就看見兩三個隔壁棟的住客朝自己的屋子摸索前進。幸好一對喝醉的情侶勾著肩膀跌撞走來,大概以為這邊是愛情旅館,吵吵鬧鬧驅散了那幾個鬼祟的傢伙。

  情侶中的男子戴的毛帽彷彿在哪見過,儘管身形和聲音都截然不同,安室仍感到一陣煩躁。

  還是乾脆拆了硬碟把電腦留下換個地方住好了,可風見又叫我先別亂跑。

 

  在白羅臥底幾年來安室自認廚藝練得還不錯,可沒食材也沒轍,看來今晚又是吃旅店接待處賣的難喝咖啡和跟紙一樣乾的吐司。

  警校時期的記憶突然跳入腦中。

  「果然不管男生女生,廚藝出色的人都很加分吧」「怎麼了,最近有心儀的對象嗎」「有就好了」「消沉什麼啦,不然你跟萩原去聯誼啊」。

  幾個男生的怨聲載道之間,安室看見松田緩緩靠近萩原開口:你去聯誼了?「哪有時間。」萩原無奈回答。

  安室正要出聲取笑,一股熱氣覆上耳邊,惹得他一顫。「你想學做菜喔?」是諸伏。

「...... 請問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閒聊的時候恍神也要有個限度吧!」

  一眨眼便到了現在,菜是會做了,心儀的對象仍然沒有半個。

  不,不如說他的情人就是他的國家。

  

  喀啦。不怎麼牢固的木門發出聲響。

  安室回神揚起戒備,轉瞬之間閃過幾種想法。

 

  那些小混混看起來並不是幫派人物,就算有槍也不是能構成傷害的危險武器。要談判嗎。目標是強盜勒索的話自己除了電腦和槍還真沒有其他有價值的行李,沒有交涉的籌碼。

  他甚至有點懶得去拿槍。但開鎖的那一聲輕巧俐落,會不會對方其實是某種程度上的專家呢,他不知不覺輕敵了嗎。

  然而下一秒門被毫不遲疑地推開,踏入屋內的高大身影再熟悉不過。

  —— 可惡,這傢伙不是在埃及出任務嗎,難不成是真的會瞬間移動嗎。

 

「你對敲門有什麼障礙。」他開口。

「我怕你在洗澡。」

  赤井秀一回答,神情無辜。


 

  他們的立場微妙,偶爾合作、偶爾對立,兩人大部分時間不與對方討論工作,不過倒也不是不能打破的規則,當牽扯到某些特定案件或局勢嚴峻時還是會交換資訊。

  總之今天赤井沒問安室滯留此處的原因,也不說明來意,把一個大紙袋放到桌上。

「要幹嘛。」跟著來到破爛簡陋的廚房。

「榎本小姐上次教我做了可樂餅。」

「蛤。」看著對方從袋子裡依序拿出奶油、馬鈴薯、洋蔥與麵包粉,「你又什麼時候去了白羅?」

「你也在喔。」

  於是安室倏地想起上個月店裡來了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伯伯,和榎本聊得很起勁,還興致勃勃詢問白羅招牌菜的食譜。

  原來啊,這傢伙的易容技術又進化了嗎。進化是進化,品味也太差了吧。

  正要開口吐槽,赤井卻橫過半個身子拿櫥櫃中的不鏽鋼盆,後腰靠著流理台安室沒有空隙退後,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使他寒毛豎立,緊接著意識到另一件事。

 

「帽子。」

「嗯?」對方抓了抓頭上的黑色毛帽,露出沖矢昴臉上常掛著的那種微笑。

  安室咬牙,「昨天在門口晃的人果然是你對吧。」

「不客氣。」

「那個女生呢?也是 FBI 幹員?」

「路人。」赤井聳肩,「別擔心,她是真的醉了,什麼都不知道。吶,可以幫我把這些混合均勻嗎。」

  吐出長長一口氣,安室放棄地接過東西開始料理。


 

  開始了就不願意隨便地結束,看來過去被諸伏嘲笑的習慣自己也是帶到了今日。安室瞪著被捏得渾厚飽滿的米黃色圓形,暗自埋怨起幹嘛學可樂餅,路上隨機抓一個日本人都知道在家做菜最麻煩的就是炸物。

  前提是要遇得到日本人。再度沒好氣地在心中推翻自己的敘述,他連日本都回不去。

 

  關於一直以來在做和要做的事安室其實沒那麼多懷疑,至少大部分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能趕到,在威脅席捲之前抵達,攔住那些惡意。

  可趕不上的幾個時刻他也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當然,傷口沒有讓他停下,每年掃墓之後他仍轉身埋頭工作,回過神發現自己飢腸轆轆時,某個傢伙、儘管相當莫名其妙但是那個傢伙總會冒出來,擅自然後也拉著他吃上一頓飯。

  前一回是在摩天輪上打了一架,那個高中生小鬼出現,兩人爭奪的證人身亡,組織撤退。事件落幕後他抬頭看亮著五光十色彩燈的摩天輪想起松田,感覺糟透了。

  當天晚上,赤井像今天這樣無聲地出現在他家,他說「我以為你馬上回美國了」,一邊接下對方遞過來的外帶大碗牛丼。

 

  赤井捏起一小撮麵包粉丟入鍋中,碎塊馬上浮起,油溫剛好。

  包入內餡裹上麵粉與麵包粉的馬鈴薯泥下鍋,那人修長的指尖熟練來回,油炸的聲音聽起來像下雨。

 

「很感動吧。」

  安室撇嘴,「猜錯了,我想吃飯。」

「那還真是抱歉呢。」

 

  你的手機在響。赤井提醒。

  咦,不是電腦?這麼說,手機能用了?狐疑地走進房間,扔在棉被上的手機真的在震動,來電顯示是風見。

 

「護照資料復原了,降谷先生明天可以回家。」

  他愣住,「終於啊。」

 

  「擋在任務前面的人,我都會移除」,好幾年前喝了酒,他對諸伏這麼說過,還記得當時得到「什麼流氓發言,這位先生您是公安吧」的敷衍回答。

  但這是真的,試圖傷害這個國家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等我吃飽。他想。

 

  交談不長,風見簡單告知了班機和回國後的碰面地點便結束通話,但當安室走出房間時,今天晚上的不速之客已經離開了。

「什麼啊......」

  客廳空無一人,桌上有五塊擺盤整齊、冒著熱氣的可樂餅。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覺得赤井很適合做菜...
快把赤安同人寫成食戟之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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