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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劇《御上老師》槙野恭介 & 御上孝

　　他們說好一起住，就這一段非常時期。

　　並不是因為每日與學生們相處所以想起自己應該還要有燃料、能夠熱血一回，比較像是灰頭土臉從千萬個待辦事項中爬起來，咬牙「欸可惡不行了」地做了這個決定。

　　時序來到期中，御上的班級事務與槙野的遠距教程燒起大火，文科省那邊也仍有專案在進行，一週之內兩人加起來錯過了二十頓正餐，互相嘲笑之餘又同時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現在可不是累倒的時候。

　　至少先讓客廳有光，有了光接下來才會有飯。

「這樣的詞彙組成和文法，是枝老師聽到會哭呢。」槙野似笑非笑道。

　　御上頓了下，不曉得是得意或感慨地回答那可不一定，她現在相當強悍唷。一邊說，一邊把裝滿東西的購物袋放到餐桌上。

　　有光指的是物理上的光，多了一個人，就不好像只有自己時那樣，深夜到家連燈都懶得開，癱在沙發上配著黑暗把超商的飯糰胡亂吞下肚。

　　客廳帶來溫度的暖黃色照明是房東的品味，房東是一色小姐的朋友，在御上確定前往鄰德執教時介紹給他認識的。當年朝他哭喊「不要看」和「不是你的錯」的前輩，如今依舊像姊姊一樣溫柔地對待自己。

　　開了燈，放到桌上的也不再是超商食物，而是貨真價實的生鮮食材。

　　親子丼？

　　剛才兩人在超市盯著冷藏櫃，還是槙野先開口的。

「就親子丼吧。」御上說，飛快拿起雞腿肉與洋蔥。

　　—— 兩個穿著西裝、身高突出的男人站在即期特價區前討論晚餐選項，這樣的畫面他實在不想身處其中太久。

　　洋蔥切絲香菇切片，熱鍋準備煎雞肉，說真的同期那麼久，他還是不習慣槙野穿居家服的樣子。

　　御上覺得親子丼不用兩個人做，把同期趕去洗澡，回過神時對方已經雙手抱胸倚在牆邊看著自己發呆，瀏海自然垂在額前，淺米色的上衣襯得皮膚更白皙，一起住之後他們都胖了幾公斤，槙野的臉又變回剛認識時的飽滿光澤。

　　半熟的蛋汁澆淋到熱騰騰的白飯上時，御上開口。

「富永同學說她交男朋友了。」

「嗯，我大概聽次元君說過了。」槙野把筷子遞給他，「你還是很難放心對吧。」

　　欲言又止，御上心裡想的是你一定要跟我的已經畢業的學生那麼要好嗎，但想想絕對是次元那小鬼主動去黏這傢伙的，便還是算了。

「畢竟那些小孩在十八歲以前，人生幾乎都只有考上東大這件事啊。」

「但明明鄰德的學生都那麼聰明耶？更不用說富永同學又是其中數一數二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孩子吧。」

　　誰知道那些小鬼談起戀愛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嘆氣，手中拉到一半的椅子如有千斤重般。只希望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會記得跟我求救就好了。

「戀愛問題找御上老師求救啊......」槙野的真誠中帶有一絲不懷好意，「你有信心給他們答案嗎。」

　　—— 安靜吃飯吧。

　　好的。語氣愉快地應聲。

　　御上不確定真正的救贖是哪一刻，是富永同學說「還是再提醒媽媽一次比較好呢」，還是神崎看著自己的眼睛承諾不會選擇結束生命，又或者是看著學生們胸前別上紅色紙花，吵鬧道 okami、要想我們唷的時候。

　　他一直都想幫上忙。

　　這麼說起來，在告別式門口扶住搖搖欲墜的槙野或許正是一切的開始。

　　後來，他們花了一年調查那所學校的弊案，成為班導師的第一天，望進學生們的眼裡，看見那些困惑、警戒、不滿、期待與生命力的瞬間，御上就產生了即將發生劇烈改變的預感。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懷疑自己是否能和這些年輕躁動的靈魂相處，陪他們一起找出答案。

　　儘管擁有一色小姐和後來加入的是枝老師兩位優秀夥伴，每個週末推著母親的輪椅也讓他感到平靜，握著皮製的把手猶如握住初衷，可御上仍然沒有傾訴的對象或習慣。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和自己的掙扎後悔互相折磨著度過的。

　　然而槙野的電話打斷了他的顧影自憐。

　　電話中兩人交換搜集到的資訊，在聽完所有錄音檔，審視過各種線索之後，槙野還會問他學生們怎麼樣，東雲同學的爸爸有來參觀展覽嗎、商業競賽一定會順利打進決賽的吧、神崎君拿到會面許可了啊真了不起吶。

「真是羨慕。」槙野不只一次這麼說。

　　御上無聲點頭，感到有些抱歉，偏偏是這樣的分工。

　　他們從一色小姐那裡得知鄰德的謎團，算是由自己提起的計劃，卻因為教師證資格的關係，必須讓槙野去處理複雜險惡的霞關那端，他則走上講台成為班級導師。

　　咦，我不是在羨慕那個。

「欸？」

「真好吶，我也想看到那麼脆弱溫柔的孝。」那人說，「比較偏向這個樣子呢。」

「......」

「如果有一天我在超市偷了東西，你也會來幫我跟店長解釋吧。」

　　—— 我為什麼要。御上滿臉黑線。重點是你幹嘛闖這種禍啊。

　　幸好那些都過去了，他與是枝老師共同送走了這一批孩子，儘管姿態並不足夠完美，且對千木良同學沒辦法和大家一起畢業感到抱歉，但至少沒有任何人被留下，像哥哥那樣。

　　光如此就很值得慶祝。

「——！」

　　看清楚來者，御上先是愣住，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昏黃路燈下滿臉笑容的是自己的同期。

「真的拜託你不要這樣突然出現，我有創傷。」御上無奈道。

「哈，抱歉啦。」槙野愉快回答。

　　為了保護雙方，學生們不會有班導師的私人聯繫方式，神崎同學和富永同學遇到緊急狀況的那幾次，都只能夜晚跑回學校找他，不就好險自己還沒離開。

　　御上的心理陰影便是，出校門時看見有人朝自己走來都會心頭一緊。

「我來附近開會，半小時前在前面遇到一色小姐了，沒想到你連畢業典禮當天都留下來加班吶。」

「整理畢業生的資料而已，」御上聳肩，「找我有什麼事。」

「來慶祝吧。」

「慶祝什麼？」

「慶祝我們家御上先生從菜鳥教師畢業，即將邁向燦爛光明的二年目菜鳥啊。」

「什麼啊......」

　　說要慶祝其實餐廳都關門了，最後他們買了超商的杯麵、沙拉、炸雞和啤酒回到御上的公寓，用對三十好幾的兩人來說有些太暴力的熱量好好慶祝了這個既非節日也不是任何里程碑的夜晚。

　　那次之後，槙野比調查弊案的日子更常來他家，上個月更是抱持著「互相督促對方的作息吧你也不想孤獨死吧」的覺悟搬了進來。

　　乾杯！

　　槙野將已經拉開拉環的啤酒遞給他，然後把手中的那瓶推過來輕輕碰上。

「什麼啊，弄得像有人生日一樣。」御上苦笑。

「恭喜。」槙野跟著笑出來，順著自己的話揚起音調，接著仰頭大口喝下冒著氣泡的沁涼爽快。

　　明天有他們班最不擅長的古文考試，槙野則要進行線上口試然後去文科省連開三個會，此刻卻在這裡享用熱騰騰的飯菜。

　　哥哥走後家裡只剩下一隻又一隻紙鶴，好長一段時間以來他都忘記了祈禱、思考與尋找答案之外，能讓自己感到痛苦、愉快和遺憾的所有關係也同樣重要。

　　因為他們的所生之處都值得慶祝。

好久沒拿影視作品發瘋！松坂桃李和岡田將生的CP真的是吼XD

我上個月才開始玩大概十年前流行的菇菇栽培栽培研究室
最熱衷看菇菇圖鑑，篇名取自紅白菇菇的介紹「不是生長在值得慶祝的地方，而是所生之處值得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