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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美男 Bromance   L x 金玟錫

*Bromance是韓國 MBC 電視台今年專為行動裝置推出的網路綜藝節目（一集十幾分鐘），拍攝演藝圈內好友組合相處、玩耍的片段。覺得其中這組真的特別療癒，推薦大家去找來看。

　　後來那天深夜塞在飯店床上，L 是認真反省了自己不該情緒失控，不是早就知道的嗎，他的戀人就是這樣一個彆扭的人。彆扭又善良。

　　因為日程忙碌，睡覺時間少得可憐、飯也只能在車上吃，身體更是累到必須仔細盯著只要稍微鬆懈就會崩塌的程度。每次回歸都是成員們開始與各種偽女友、曖昧對象鬧翻的熱門時段，今年又尤其嚴重，連向來沒什麼隊長氣勢的大哥都說出「我只負責你們，不要期待我還會體諒你們的另一伴」這樣警告的話，表明自己累壞了，沒有要再幫忙掩護成員們維持關係。

　　在這種生活中，他還硬是談了戀愛，就真的可以說是自討苦吃了吧。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那個人出現的時候。」L 曾經對唯一知道這件事的李成鍾說過，更正，是用訊息，而且沒多做思考就按下了送出。

　　很有趣，明明大家都一起生活，但每次能看透把私事藏得近乎完美的 L 的人，都只有隊上那個看起來不太精明的老小了。

「啊，不知道。只覺得你這樣會很辛苦呢。不過哥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不論怎樣我都支持哥。」還附上表情符號一枚。

　　但如果成鍾知道「那個人」是個男生，應該就不會這樣想了吧？而且還是同在圈內、個性又超級彆扭的男人。

　　當紅偶像團體成員 L 和戲劇新生代小鮮肉金玟錫在交往，聽起來很驚悚吼？

　　但其實，他們認識很久，甚至認識的時候金玟錫都還沒出道呢。慢慢地互相扶持，很自然就走在一起了。當然最初， L 也以為兩人會當一輩子的兄弟，可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對那傢伙的占有慾及心靈需求都日漸增強，而就像他對成鍾說的，在發現對方與自己抱有相同心情後，L 便知道這就是了，所謂人生中總會來的人，所以他又怎麼能拒絕這段感情呢。

　　不過也不是那麼一帆風順。即使認識很久，果然還是有很多事是交往後才知道的啊，其中最讓 L 頭痛的就是金玟錫的彆扭與善良。

　　身為偶像團體的成員，L 很明確地被工作填滿，日子被分割成交通工具、拍攝場地、練習室、機場與家裡一塊一塊，而寄託與串聯起這些方塊，將之真正變成「他的生活」的就是與金玟錫的聯繫。也因為這樣，不論多累、就算只有一小時他也想見對方，但金玟錫卻不這樣想。

「能睡就睡吧，或是躺下來讓身體休息也好啊，都忙到要生病了為什麼一定要見面呢？我不是一直都有回你訊息嗎？我不會跑掉啊。」金玟錫小小一隻個性卻非常男人，總是理直氣壯地不解。

「那不一樣，我得見你啊。」而 L 總是這麼回應。雖然他比較想要一句「吵死了」然後把對方拉進懷裡抱。

　　勸不了對方，後來金玟錫乾脆裝成是自己累不想見面，好讓 L 多休息些，然後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那天 L 剛錄完最後的音樂節目，收工後六個小時要與團員們出發去機場，為下週的海外演唱會做準備。的確是累到走不動了，所以他想去金玟錫家待著，窩在一起什麼也不做。可是對方只回了一句在睡覺就不見蹤影。

　　十一小時後，L 下了飛機，在聽不懂的外語廣播背景中，滑到了金玟錫與他倆共同朋友一起去吃燒肉宵夜的照片。心中湧上一股苦澀，在它蔓延成為憤怒之前L果斷將手機關機，之後兩天再也沒打開。原來，藝人談戀愛真的很辛苦啊。

「到底幹嘛不接我電話？」兩天後那人劈頭就是這句，聲音明顯不悅。「又在國外，煩死了。」

「我很生氣，但又不想對你說重話。」L 這邊也是直接坦承。

「氣什麼？啊，」金玟錫把一個髒話吞回去，「……你，看到照片了？」

　　L 悠悠回答是啊。

「我、」

「我不在乎你騙我，但你怎麼能和其他人出去吃宵夜？」

「……你怎麼、和別人不太一樣啊？不是應該比較在意被騙…」

　　什麼別人？L 不耐煩地打斷。金玟錫，我沒那麼容易被騙，當然知道你不是真的在睡覺。但你為什麼和其他人出去吃宵夜？

「或是比起我，你那天有更想見的人？有時候我真的不懂，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嗎？」

　　金玟錫一時語塞。

「我常在生活中載浮載沉掙扎的時候疑惑，明洙你怎麼能這麼游刃有餘？不管是體力精神還是感情，好像對一切都是安靜地看著。」他想起自己與 L 曾有過這樣的對話。

　　的確，我看著朋友或團員的時候，總覺得他們非常用力在生活，旁邊的自己反而像是有所保留，不管是笑、挫折、受傷或期待的頻率都比別人少了一點。可我明明知道自己要什麼啊，這樣的保留不知道該說是從容還是寂寞。L 那時如此回答。

　　但是，這些保留在我愛上你之後全部不見了，因為你，我開始能體會你們說的「生活好累」和「很想達成一件事卻無法」的無力感。

　　下個瞬間，金玟錫最喜歡的那雙眼睛好像浮現在眼前。金明洙的五官看上去精緻俊美，稍靠近些則能感受到其中的強大氣場，招牌臥蠶把眼睛推得細長深邃，散發出的冰涼與冷靜總是讓人心痛。

　　團員們常說好險有這對臥蠶，明洙的臉已經很詐欺了，如果加上那種又大又圓的眼睛，真的會令人毛骨悚然。同意。老實說，在確定彼此關係之前金玟錫也無法喜歡那對眼睛，時常望進L的瞳孔中感覺到兩人的距離，然後沒來由的煩躁。

　　然而，這樣話和情緒起伏都不多、聰明而且強勢的 L 從來沒對金玟錫說過重話，甚至不曾沒帶著笑意對他說話。我明明就享受著這樣的特權啊！於是金玟錫心中突然一陣複雜，大概是愧疚與委屈並存著湧現。

「我不懂，我想你想得都快瘋了，你就這麼不需要見我？」L 的聲音聽起來壓抑著情緒，就像是，嗯應該說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生氣的男朋友。

　　這時房間門口傳來刷卡聲，接著門被推開、今晚做為室友的隊長走進來，L 深吸一口氣，很快地恢復平靜，算了，他說，回去再說吧。

　　對方沒有回應，在 L 決定掛掉通話時，戀人終於開口了。

「金明洙，我當然想見你。」很難得地那傢伙沒了平時語氣中的果斷與單純 ─ 這一直是最讓 L 覺得這人成熟與幼稚兼具之處 ─ 只剩下濃濃的疲倦，「但我們已經不只是好朋友了，開始看見以前不會看見的東西讓我很痛苦。你的腳、腰和背總是在痛，你也永遠睡不飽，我看了很難過。而現在不管在哪我都會想與你有肢體接觸，但我們又這麼顯眼，能去哪呢？抱歉，我以為我們不需要為了這種事不愉快的。」

　　這次換L久久不語，直到聖圭從浴室走出來問他怎麼還不睡，他才回過神。

「金明洙，可以開視訊嗎？」金玟錫輕聲問。

「聖圭哥回來了，我們該睡了。」

　　L 很感謝掛了電話後大哥什麼也沒問，提醒了一些明天工作的事項就熄燈了，只在黑暗中安靜地說了一句「明洙啊不要太累了，有事可以跟我說」，「我知道，謝謝」他回答。

　　深夜，他小心地翻過身，不讓棉被拖曳的聲音吵醒隔壁床的大哥，回想電話中金玟錫的低落，還有那句「我當然想見你」，默默在心中說了句對不起。金玟錫被我嚇到了吧？那傢伙還是一樣簡單跟善良，一定很慌張，如果我現在在韓國他說不定會直接衝來宿舍。

　　但我不在。連窗外偶爾駛過的車聲聽起來都那麼安靜有禮，提醒著金明洙正身在離戀人一千多公里遠的，這樣讓他煩亂又無奈的日本。

　　我會帶你出去約會的。金明洙在心中默默承諾。我會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和你玩得很愉快又不留痕跡，我會讓你知道一切都不用擔心。

「我要去錄 Bromance。」「咦？！」

　　就像 L 的暗自發誓被人聽見了一樣，Bromance 的拍攝邀約來得非常精準，精準到 L 甚至遲疑了一下。不過在節目組問他想找哪位圈內同性好友錄一起出去玩的影片，他還是毫不猶豫回答金玟錫。

　　幾天後節目組致電說對方答應了，並高效率地喬定拍攝日期。當天下午金玟錫就傳來了訊息，只有一行字：為什麼？

「如果是在鏡頭前，直接在鏡頭前，我都保護得了我們的關係，那你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吧。」L笑著回覆，並且相信金玟錫能看得出字裡行間的笑意。

　　五月初其實還有些冷，L 穿了風衣與很少在他身上出現的淺色T恤與羊毛衫，先到拍攝地點的他在看見金玟錫走來、身上同樣是十分稀有的淡色牛仔襯衫時，不禁笑出來。「不是只穿黑色的嗎？」「是啊，但怎麼能留下那樣的照片呢。」

　　拍攝並沒有想像中的順利，一開始就因為風太大而無法搭乘纜車，讓兩人一下子不曉得該做什麼。節目組倒是老神在在地回望他們，對喔，這個節目就是想要拍他們私下的相處模樣。

「去走走吧。」L 說，去約會吧，沒說出口的後半句飄散在溫暖太陽中，金明洙細長的雙眼映滿微風和喜悅。

　　他們都是播出後才看到對方在事前訪問中聊了什麼。

「他老是拉我東逛西逛，我們兩個見面幾乎都在走路。」畫面裡的金玟錫抱怨，讓行程空檔在車內收看的 L 笑瞇了眼。

「但你也都跟得很開心啊。」他忍不住和節目中的自己同步回答。然後看著畫面裡的兩人走上山，一路說笑，自己眼裡幾乎要溢出溫柔。

　　散步、自拍、聊天、被粉絲攔下來合照這些他們都不陌生，好像什麼也沒變卻又像是，什麼都不一樣了。沒錯啊，我們已經是戀人了呢。

　　中午，兩人決定坐計程車去吃冷麵。望著遠方駛來的車，金玟錫瞇起眼，「欸這台是不是空車呀我眼睛不好。」並在 L 能阻止之前踏到馬路上想看清楚些。

「喂你回來，我來看！」金明洙連忙跟過去拉人，一邊哭笑不得地想危險死了，如果不是在錄節目我就罵人了啊你。

　　卻又在車上因為金玟錫冒出一句「如果說白天就開始見面的話，我們已經兩年沒有過了呢，真好」而柔軟得要命。他在心中投降，算了我就是拿你沒辦法，然後照樣在冷麵端上桌後幫戀人把麵條與配料剪成好入口的大小，並且很滿意對方呆愣地（大概是走得累了吧，真可愛）坐著任他處理。

　　對了，兩人在錄製過程中有無法在鏡頭前講的話，都會拿出手機用通訊軟體溝通。

＞ 你喊我哥真的很奇怪，還有別幫我整理領子

＞ 沒事啦，倒是你早上不是胃痛嗎？確定要吃冷麵？

＞ 如果被懷疑怎麼辦？那家真的很好吃～我想吃～

＞ 觀眾們只會覺得我們是刻意為了節目，表現得比平常更親密而已。倒是哥再這樣撒嬌下去可能會露餡呢

＞ 幹

「哥，你好像變沉穩了呢。」金明洙有意無意的加重那聲「哥」。

「你似乎也變得沒那麼討厭人群了啊。」回敬了一句，兩人對視笑了。

　　最有趣的要屬最後晚上一起去吃烤肉那段。

　　L 找到一家網路評價很好、隱蔽性很高的餐廳，大家上了頂樓，三面的夜景瞬間竄進眼中。

「欸，」金玟錫開口，金明洙回頭看他，「我們以後一定要帶各自的女朋友來。」

　　金明洙是真的沒忍住噗哧笑出來。

　　只有你努力嗎？我也在幫忙保護這段關係喔。金玟錫背對鏡頭對他挑了眉頭。

　　笨死了，講那什麼多餘的話。

　　兩人眼神交換片刻傳遞了好多訊息。

　　店長也是個有趣的人，在幫忙換木炭時和金玟錫聊開了，開玩笑之後若是帶女友來，會幫忙安排二樓的隱密包廂。

「隱密？店長你是變態啊！」金玟錫的顴骨無法克制地提高，L簡直想提醒他：你笑得那麼燦爛說這種話，會被後製組上字幕啦，笨蛋。「我之後來會聯繫您的。」

「呀！」金明洙反手敲在金玟錫肩上，意思是就算知道你在開玩笑，但如果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回去就會借題發揮懲罰你喔揪咪。

　　金玟錫安撫到，「會找你一起來嘛。」

　　……可惡，想到色色的事了。金明洙與對方擊掌，一邊在心裡反省三次，我才是變態、我才是變態、是變態。

　　但接著 L 就發現，因為喝酒而暈呼呼、臉頰與眼睛也變成粉紅色的金玟錫他還能應付，但開始流露情感的金玟錫就非常棘手了。

　　就算是在鏡頭前，不喜歡的事情金玟錫還是絕不拖泥帶水直接說不喜歡，例如不和金明洙互相餵食。若是以前的 L 大概會進行一番「粉絲服務」的勸說吧，「哥你是藝人，得猜測觀眾想看什麼然後適時的投遞一些」，但現在他好像可以理解了，這樣攤開自己的魅力。

「你都沒變呢。」他不禁脫口而出。不論是交往前還交往後。

　　人如果變了就完蛋了。在 L 想要拿些什麼活潑這個話題之前，金玟錫認真回應了。

「你以為我成功之後就會變了嗎？」金玟錫轉過來，口氣隨興不在乎，但金明洙知道不是那樣。

　　明明剛才都輕飄飄的眼神現在卻無比堅定，無奈又迫切要金明洙回答。

　　你真的覺得我變了嗎？

　　「只是說，有這種人呢。」L 手肘撐上膝蓋雙眼直視對方，那一瞬間是有點露出破綻了，因為他必須很用力忍耐才沒把人直接拉進懷裡。

　　事後 PD 特別攔住要上車的金明洙，帶著讚許跟他說，「明洙把節奏抓得很好呢，玟錫似乎也非常習慣你的帶領。在纜車啊、交通路線什麼的計畫都被打亂之後，還能維持開心的氣氛完成錄影，我這邊代表節目組謝謝你囉。」

「啊啊，說謝謝太誇張了啦 PD nim！」L 連忙轉正身子回禮。

　　事實上他根本沒注意到什麼計畫的問題。對他來說這就只是跟金玟錫一起逛逛走走、吃吃東西，開心地度過一天啊。

　　啊，最後還在滿片星空下被感動得一蹋糊塗，我才要跟這個節目道謝呢。

「我以前過得很困難的時候，你常帶衣服給我、找我吃飯，說一些有的沒的的話，每次要出門打開衣櫃的時候，就會想到你。雖然你老是說沒什麼、只是朋友待在一起，但真的很感謝。」那天，直到金玟錫開口前，金明洙都以為不會有這個橋段的，互相擁抱啊道謝什麼的。所以也被殺得措手不及。「我不會說這些話，認識好幾年來從沒說過，但真的是，非常感謝啊明洙。」

　　那你知道自己送我的東西在哪裡嗎？你的善良和執著，總是像現在這樣毫無保留充滿我的每一刻。你讓我學會愛啊。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金明洙回應這句話一邊感受對方溫暖的手摩娑著自己肩膀表達情感時，眼淚已經快要奪眶而出。

　　而多年之後，甚至是在兩人關係幾次走到困境的時候，他只要想起這一刻，還是會感覺幸福得要命。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