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BTOB　陸星材x李旼赫

　　後來是任炫植一通電話打斷李旼赫的失神，問到恩光哥已經回來了、星材接到你了嗎。

「嗯，接到了，我們很快回去。」他的心臟還砰砰地跳。

　　兩人再次向尹斗俊鞠躬道謝，仍在電話中的前師兄只是抿唇笑，揮揮手要他們快點回去，李旼赫站直身子時發現忙內比自己還多停頓兩秒，再次抬起臉上是由衷的感激。

　　路上只要一有空檔，陸星材都會往旁邊摸索，然後抓住他的左手。

　　旼赫知道自己不用再沉默了，從今以後什麼都可以告訴這個人，此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停好車，他才深吸一口氣。

「星材，如果那天、我是說你從片場打來的那天，哥說了什麼讓你難過，我都不是那個意思。」黑暗中，李旼赫看見陸星材眼中的自己粼光閃閃。

「哥，我是不是說過你不適合複雜。」陸星材語中帶著笑，一瞬間心情變得很好。

　　說真的這很不公平，被喜歡了好幾年的人露骨地這麼望著。

「── 不行，我果然不能習慣。」李旼赫果斷移開眼光，抓起手機就要下車。

　　喀啦，陸星材搶先一步將車門上了鎖。

「哥，我每次被安排與女藝人見面，你明明就會難過，卻都說自己是生氣公司的策略、團體或是我的個人定位之類莫名其妙的事。」

「星材、」

　　忙內靠向椅背。

　　有時候看見你努力說謊卻一點都不適應，我也想要就耗在那裡，直到你說出真正的原因。

　　而旼赫像是一瞬間力氣全被抽走，他看向窗外，不敢相信這孩子竟然也就這麼長到了二十五歲。

◎

　　鄭鎰勳看到李旼赫跟在忙內後面進來有些驚訝，不過思緒很快被語氣充滿興奮的隊長打斷，徐恩光說諮詢吳律師的結果還挺樂觀。

　　大家在沙發坐下不到一分鐘，三二便跳到李旼赫膝上，尾巴一下下掃著看起來心情很好，讓旁邊總自稱最佳乾爹的任炫植只能苦笑。

　　膝蓋的主人有些輕飄飄，摸著貓咪的背脊彎起嘴角，我沒有白疼這孩子，三二牠是不是從我們進門時就知道了呢。

「旼赫哥。」

　　內？發現自己正在恍神，旼赫連忙抬頭。

　　恩光哥。坐在旁邊的 Peniel 見他找不到該望向哪，開口提醒。

「你很累嗎？」徐恩光皺眉。

　　啊，今天突然缺席應該讓他擔心了吧。「沒事，怎麼了。」

「明天中午有空嗎，我們去找金律師。」

　　提到金律師，一直放不下心的李昌燮表情終於舒展開來。那位律師在圈內很有名，處理過許多複雜的合約關係，而比起戰無不勝、更接近判斷準確，大家都知道他不浪費時間做打不贏的官司。

　　金律師願意和他們見面，算是前進了好大一步。

「好。」李旼赫點頭，「辛苦你了恩光。」

　　話一出又有些鼻酸，在場所有人都是。

　　成員們誰不心急焦躁，但都竭力遵守隊長「我還是希望大家能把心力放在回歸上」的請託，既然徐恩光只開口問旼赫，便沒人多加一句說想要一起去。

　　好！為了打破悲傷的氣氛，李昌燮站起來拍了兩下手，說今天開車來，要送誰？「我。」辛東根舉手，隊長第二個報名。

「忙內一起？」

「不，我今天睡宿舍。」陸星材平靜回答，李旼赫的心臟重重震了一下。

　　臨走前，徐恩光看著他壓低音量到，「你看起來很開心，旼赫，這樣真好。」

　　李旼赫抱緊三二，用力得讓貓喵嗚了一聲，掙開他跳下地板跑走了。

　　一年前租約到期，分散新舊兩間宿舍的七人又重新聚在一起，「新跟舊都變成舊的了。」搬家那天 Peniel 有些感慨地說。

　　公司也不強制管理了，現在住的地方有四間房，名義上是兩個大哥一間、昌燮和東根、炫植和鎰勳，忙內和三二；但昌燮和恩光常回家，陸星材拍戲、Peniel 一週三個晚上有電台主持，大家也沒太照著分配睡，三二更是愛纏著每個在家的人，天天換寢室。

　　剛目送三個成員關上門，忙內便靠近旼赫：「哥，今天一起睡？」

「咦？」

　　感覺到臉頰一片熱，他想退後卻被捏著後腰撈回來，兩人鼻尖距離不到五公分。

「你先放開、」困難地開口，卻沒發現其他成員又從房間走出來......

　　忙內用額頭抵上哥哥的，一邊輕笑，「哥不是喜歡我嗎？」

「幹！」

　　眼角看見一個箭步上前的人是鄭鎰勳。糟糕，他忘記自己還有個盡責敬業的假男友。

「你不要太過分、」

　　鄭鎰勳上前要扯住忙內的領子，被任炫植攔腰拉住，「不關你的事。」

「炫植哥！」

　　顧不了陸星材對鎰勳挑釁地笑，李旼赫驚訝的是另一件事。

「炫植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任音樂家平靜點頭，手仍然不敢從鎰勳身上鬆開，「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幫助哥，所以一直沒提。」

「感動什麼，你那麼明顯。」鄭鎰勳不甘願地對說不出話的旼赫翻白眼，他大概也從反應中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好吧，算你厲害。眼裡透露這樣的訊息。果然是李旼赫心中最溫柔的弟弟。

「炫植哥，那三二今晚就拜託你了。」陸星材抓住李旼赫的手臂。

　　這下連旼赫都大叫，「呀，星材你不是拍戲好久沒看到牠了！」

「...... 你乾脆直接過戶給我好了。」任炫植再次苦笑。

◎

　　握著方向盤，李旼赫看著外頭路邊街燈發呆。

　　撇開性別這太複雜糾結的不看，李旼赫覺得自己喜歡的特質十分明確，如單純、會撒嬌、愛小孩子與動物等等，黑暗的事情聽多看多了，難免嚮往通俗但清晰的那種陽光存在。

　　可是回到陸星材，除了喜愛三二勉強達到標準，其他幾點也沒什麼特別能夠彰顯的，卻住在自己心中好多年。

　　之前合作的某位演員弟弟倒是通通合格。對方大星材兩歲，運動這個興趣與自己相同、也愛黏著他，旼赫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因為看見那位弟弟穿了和星材同款的球鞋，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晚餐邀約。

　　當時徐恩光聽了目瞪口呆，李旼赫本人也覺得實在很沒有救，「我試過理性地把一切列出來，陸星材完全就不在上面，我卻還是喜歡得要命。」

　　也所以現在才會就這麼跑來了吧。

　　他們「在一起」兩週了，回歸才跑了一半，陸星材的戲也還有收尾工作，戀人這個關係因為太忙而沒什麼實感，甚至從交往那晚後到現在只有過兩次飯、一場電影，其餘皆可可憐憐地以訊息聯繫。

　　那晚喔。

　　李旼赫躺在陸星材身邊感覺奇妙，其實一切都相同，身邊的人一樣疲累又充滿生命力，他們也還是有八公分與五歲的差距，但就像哪位作家說過的「日子不就是在一模一樣中漸漸變得不一樣嗎」*。

「哥，我之前說我下禮拜會有一個新聞。」

「嗯。」

「你要不要來接我？」

　　李旼赫嚥下喉頭後方的酸楚，笑笑回答，「接你沒有比載你過去好，星材。」

「不是啦，哥，」忙內執著地把他轉過來，「我說節目結束後，來電視台接我。」

　　什麼意思？經紀人哥不是說節目結束後你要去，那個、與後輩見面。

　　或者我們也可以去漢江，在車裡吃宵夜看夜景到天亮。句子的最後幾個字貼在他的耳朵到頰側，癢癢的。

　　李旼赫單純因為陸星材的湊近彎起嘴角，還不能很好地消化這個提議，在雙唇接觸之前只來得及吐出「別拿這種事情惡作劇啊拜託」。

　　也是，兩邊公司和劇組都談好了，星材怎麼可能就這樣直接逃跑。

　　李旼赫敲敲方向盤嘆口氣，打算再等十分鐘就走，而且一定要當成自己根本沒來過，不然太丟臉。

　　無聊地抓起手帳冊子翻看，卻發現今天的日期格子裡多了一個沒見過的記號。

　　仔細看是一隻魚，魚舉著右手、或著說右邊的魚鰭，旁邊有一顆小小的愛心。

　　一瞬間天旋地轉。想起前天他告訴星材那個「如果右手碰到池壁」的自我約定，對方細長雙眼波光流動、久久不說話的樣子。

　　再次抬頭，電視台後門被推開，那個不符合標準卻硬生生成為故事主角的陸星材緩緩走出來。

「原來你沒有惡作劇。」李旼赫喃喃自語。

　　在一起那天晚上，房間裡是李旼赫鼓起勇氣去吻陸星材。

　　親吻的空檔，能感覺星材的眼神在自己眼睛與細薄上唇之間游移，讓他只能有些不自在地動動身子。

　　可是他不曉得那一刻戀人 ── 沒錯，他們是戀人了 ── 想著的是，李旼赫整個人像舖了層蜂蜜，又像剛從水中出來那樣透澈乾淨。

結果辦到了！（握拳
連我自己也等了太久，幸好寫得還算順利，感謝上帝賜給我一間在公司與住處途中的美好咖啡廳。

*借用了黃麗群女神在《感覺有點奢侈的事》中美麗的句子

描寫美好的人很過癮，寫著就會陷進去，希望下次拿出來看也可以同樣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