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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teen　全圓佑x權順榮

之三   短暫返家・鵲橋

「勝澈哥說下次要讓一個弟弟跟著。」

　　權順榮輕描淡寫地，沒說崔勝澈的聖旨其實是：「你還想霸佔圓佑多久？先不說組長已經有意無意跟我提過幾次覺得你很奇怪了，其他孩子也會想念他啊。」

　　雖然自己是不介意叫弟弟們多忍耐一點，但組長開始懷疑這件事的確不能不小心。

「我們看起來...... 很可疑喔？」

「你再自己過去找他，乾脆直接跟公司出櫃，我也不用幫你們煩這些。」

「好啦，我找人陪我一起去。」

　　但是回歸計劃已經密密麻麻定好，成員們紛紛忙碌起來，連最可靠的金珉奎和最容易心軟的夫勝寬都不得不婉拒自家表演隊隊長的邀約。

「不要為難弟弟們，我會回去，你忍耐幾天。」

「忍耐幾天不是問題，問題是你也才回來幾天，而且一定會被拖去做一堆之前沒處理的事。」

「還好吧，就染一下頭髮。」

「騙人，一定還有一大堆事，我明天去問經紀人哥。」

「好啦不用問了，要健康檢查和補拍照跟配音。」全圓佑向後靠上椅背，「Hoshi 啊，以前你沒有這麼黏我。」

「什麼以前。」

「我還在首爾的時候啊。」

「你也想說我很冷淡是不是。」權順榮提高音量，眼前的問題還沒解決竟然要翻舊帳嗎？

　　一個南揚州的小孩獨自來到首爾努力練習準備出道、出道後認真而辛苦地工作，有一天突然被成員告白，我不能有一點時間思考嗎。

　　而且生活和另外十一個人綁在一起，更隨時有攝影機跟著，沒辦法每次都暢快表達情緒，也不完全是我的錯吧，蛤。

「不是，我覺得你怎樣都很可愛。」

「什麼啦，現在在耍我嗎？」

「順榮，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也展現這一面，不行嗎？」

　　全圓佑的聲音很好聽，面對戀人尤其溫柔，偏低的共鳴震在耳膜上，讓權順榮想起時常伴隨著這個聲音輕咬在耳尖的溫軟濕黏，瞬間從雙頰紅到頸側。

　　......我有在撒嬌了啊。吶吶地開口，要和對方認真吵一波見面時間的計劃也早已煙消雲散。

　　後來金珉奎說這樣也輸太多，不僅相處份量沒爭取到，還被調戲了一番。「總覺得圓佑哥已經完全知道怎麼掌控你了，真心崇拜。」

「閉嘴。」

　　可當事人倒是沒有這些心思，他單純認為他們都是因為喜歡對方才決定展開這段關係的，遇上令人無能為力的狀況時，全圓佑心裡想的永遠是先提醒自己與對方這一點。

　　「我非常喜歡你喔」、「喜歡你的這一面」、「還有這一面」、「啊，就算是這個樣子的你，也很喜歡」，他會在關係緊張起來的時候細數每一件對方令自己心動的事。因為他相信在確定共識依然一致的前提下，問題能被更有效率的解決。

「是為了更加幸福而交往的，所以我們要共同解決問題。時間不多，不能拿來放在互相找麻煩上面。」儘管他是這樣想的。

　　但每次這麼做、當他一一細數起來的時候，權順榮似乎就會銳利全失，放下防備 —— 心情上與物理上的都是 —— 最後接受自己的擁抱，問題則莫名其妙地像是一開始就不存在。

「哇，好帥噢哥。像馴獸師。」說這句話的仍然是金珉奎，雖然比起愛情故事，他覺得這兩個哥哥上演得更像奇幻小說。不過，如果這段關係有什麼旁觀席次，他一定是坐在第一排而且還拿了全勤獎。

　　權順榮電話中最後還是沒說，這次演唱會他又有和女舞者的合舞了，比以往的都更加火辣性感。

　　公司還在考慮要不要讓社內練習生擔任女生的角色，然而節目安排得有點臨時，人選決策標準、競爭和資源等配套措施卻都必須十分嚴謹，才能真正達到激勵小朋友們的效果；當然另一方面，權順榮的粉絲會不會喜歡這樣的安排也是個問題。

「我猜不喜歡，」夫勝寬頻頻搖頭，「乾脆讓燦尼直接上場，所有人都開心。」

　　李燦剛咬下一大口已經冷掉的午餐，安靜抬眼看他們，認命的模樣讓大家一瞬間心軟。

「忙內已經很累了。」

「拍拍，這次公演辛苦你了。」

「不要什麼都推給燦尼，而且公司也還沒確定啊。」

「欸，」表演者本人終於說話，「跟誰跳都一樣吧，我才是主角不是嗎？」

「你太天真了。」這是李知勳。

「你專心練舞。」洪知秀帶著憐憫。

　　距離公演的第一次排序定版會議只剩五個小時，較有餘裕的幾個成員們各自聚在一起幫忙出主意，上上下下好不熱鬧，權順榮卻和某個大型犬弟弟癱在小練習室休息，還沒來由地就進入了奇怪的話題。

「你之前兩次去找他，都沒有喔？」

　　權順榮愣住，表情像是沒做功課被抓到的學生。

「...... 沒、沒啊。」

「哇塞。」

「不准哇，你真的是越來越沒禮貌欸。」一腳踢在金珉奎屁股上。

　　第一次眼睛不舒服，點過藥水躺在床上聊著聊著就睡著了；上次兩人好好吃了頓飯，包場似的在半露天咖啡區閒聊許久，回房後全圓佑才告訴他其實還得趕稿。

　　於是舞蹈動作沒看到，出來前從崔韓率那裡拿的保險套也沒有使用，三天後原封不動地帶回來了。

「親親摸摸還是有啦。」

「分開三個月欸，你們兩個在修行嗎，還是追求什麼心靈戀愛。」

　　倉鼠輕輕嘆氣。「我是認真覺得這樣不錯，很久沒看到就比較想跟他講話啊，但有時候也怕他是不是在忍耐。」

「老實說、」

　　Surprise ——！

　　門口突然傳出大叫，崔韓率衝進來，跟在後面的是崔勝澈還有......

「全圓佑！」權順榮的驚訝中含有藏也藏不住的開心，「不是後天的車票嗎！」

「稿子寫完了，就先回來練舞，也剛好趕上今天開會。」邊走進來邊摸索背包拉鍊，打開，從裡面拉出一件摺疊整齊的運動褲。吶，你忘在民宿的。

　　接著小練習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主唱弟弟揚起音調宣布：「Hoshi 哥，組長說決定了，還是讓舞者老師、哇啊！」圓佑哥怎麼在這邊。

「舞者老師怎樣？」

「沒事。」夫勝寬腳步仍然踏著沒落下一個節奏，順著全圓佑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再次往外走，「我什麼都沒說。」

「勝寬啊，不跟我打招呼嗎？」怎麼遠行三個月，這個弟弟還是一樣莫名其妙。

「好想你喔圓佑哥，晚上一起吃飯。」頭也不回地出去避難了。
 

　　圓佑啊，我這次有 solo 舞台。權順榮捧著運動褲開口。

「是和女舞者的合舞，」他想了想，補充：「要穿很大件的襯衫和皮褲的那種。」

　　是說，韓率那裡還有保險套嗎？

「你們都太誇張了，我從來沒有不喜歡過他的雙人合舞啊。」排序會議之後全圓佑一臉莫名其妙，「他跳舞本來就很好看，粉絲也很喜歡他走性感風格。」

「你還真的是很成熟耶。」崔勝澈發自內心說，如果我是他男朋友，應該沒辦法看他穿著緊身皮褲，在別人面前那樣凹那樣扭。

　　金珉奎忍不住出聲抗議：「什麼扭啦！哥他不是跳男生的部分嗎。」圓佑哥他對小分隊的成員毫無保留，這一點他們都很高興，可有時候在旁邊聽這兩個人討論權順榮，他就會不自覺冒出冷汗。

　　那是你們沒看過他在床上怎麼凹，還沒穿衣服。全圓佑在心裡回答。

◎

「總之就是這樣了，他根本不介意，圓佑哥真的很大器欸。」

「哈。」

　　每次聽見全圓佑因為這段關係被稱讚，權順榮總暗自與有榮焉 — 的確那傢伙算是很不錯的男友，不過戀愛是兩個人的事，至少這樣有一點點包含，因為我而變得更好的人的成分吧。

「你太天真了。」金珉奎搖頭，不忍把嘻哈隊小隊聚中的發言告訴權順榮，只好和知勳哥說了一樣的話。

　　倉鼠斜眼瞪他，「我常覺得啊，雖然算起來你跟我相處的時間比較多，但關鍵時刻還是支持全圓佑的。」

「不要把我說得真的像是寵物，我是人類啊。」金珉奎裝作不高興，不敢說其實全圓佑出發前請自己吃了頓飯。

「好可怕，哥，總覺得你要說一些把 Hoshi 交給你了之類的話。」

「嗯，Hoshi 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多照顧他。」

　　金珉奎嘆氣，覺得這個哥哥有時候真的老派到不行。

「你知道就算不請我吃飯，我也會這樣做的吧？」

「知道，所以才要請。」

　　珉奎，我們沒有分開這麼久過，我猜權順榮會想念我，如果難過或者寂寞了，你多陪陪他。

「那你呢？」

「我其實還蠻享受想念他這件事的。」

　　投入了十，他會產出一百給你，而且是非常有趣、你意想不到的一百。能從數不清個抱有星夢的同輩人中脫穎而出，入社並且出道，他們都至少要是這樣的人。

　　大家毫不懷疑企劃結束回來的全圓佑會交出與出版平台約定的稿子之外的東西，一定很棒，代表大概會摸著下巴說「果然把你送去是正確的決定」。

　　但權順榮突然想起圓佑如果想吃宵夜要怎麼辦，宿醉怎麼辦。

　　先擔心你自己吧。金珉奎無奈，但是想起與那個人的約定，話到了嘴邊就變成：「晚上去吃烤大腸好不好？」

　　他當然不是不關心那位獨自遠行的哥哥，說起來自己一路上還真的受到全圓佑不少照顧，但這之中有個奇妙的矛盾。

　　如同大家所知，權順榮是自我管理做得非常徹底的成員，這個身份所需的能力幾乎全都具備，不論是健康、身材、練習、心態或綜合以上任務的時間分配，只要拿得出能說服他的理由，他就會做到。

　　然而明明是可以單獨出去吃燒肉還開心拍照回傳群組的性格，竟然在遠距離戀愛中黏著全圓佑變成一團鼻涕。

　　相較之下全圓佑是團體裡比較中庸的角色，平靜、穩定，擅長跟隨帶領氣氛的成員，完成被交付的任務。

　　但他也確實是對於「我想不想要眼前的這個選擇」能夠迅速且準確做出回應的人，例如在行程與行程之間熬夜寫完第一回投稿作品，以及對權順榮說：「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

快被夏天逼到極限了Ｔ︿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