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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對自創
題目：你這樣就好了（day23 | S）

S.

Shaqtin' a fool.

　　小樺說過，對他而言日子很大一部分是在挑去馬鈴薯之外的青豆，辛苦比快樂多，短暫快樂又比真正滿足要多。

「有沒有試過喜歡青豆。」

「哪個正常人會喜歡青豆？」

「那你點餐的時候可以說不要豆豆。」龍貓建議。

「這樣很麻煩人家。」

「豆子。」凱文突然糾正。

「蛤。」

「豆豆是小朋友在說的。」

　　於是龍貓極不服氣地對凱文擠眉弄眼邊連說了十幾個豆，小樺傻眼。

　　欸，田軒鬼使神差地開口。不要嘗試。

「不要什麼？」小樺一頭霧水，有些招架不住他們三人的跳躍式對話。

「不要喜歡青豆吧，不要妥協。」

　　那傢伙大概把自己這邊當成一個逃避用的異世界，田軒想，碰上挫折就騎車過來找他。

　　他們的世界差太多了，簡直是平行宇宙，這邊不練球不夜唱也很少喝酒，總是在念書和做報告。小樺來了會跟著自己在圖書館待一整天，玩手機或睡覺，或發高蛋白沖泡飲料的商品合作貼文。

　　不過當然這樣的狀況也非常稀有，不管挫折多不多，對方的休假反正一直很少。

「小樺你不無聊嗎？」龍貓問，「一般生的生活就是上課讀書吃飯寫報告。」

「而且牙醫系真的是一般生裡面又更無聊的科系耶。」凱文補充。

「我不知道，我看你們這樣沒有籃球也活得好好的就覺得很安心。」

「因為我們是普通人，很多普通人跟籃球的緣分就是國中體育課，最多就這樣。」

　　欸欸，我很愛籃球好不好！龍貓反駁，他身高一八九是系籃最高的球員，月底要去徵選校隊。

　　小樺過來的時候，龍貓會拉著他在圖書館閉館前一小時溜走，去體育館外乏人問津的籃球場練投籃。儘管上了高中就跟所有同儕一樣把時間通通拿去念書，果然心底還是放不下籃球。

　　當他們做完報告讀完書，拿著龍貓的包包去球場找人，會看到那傢伙精神抖擻丟球、撿球、跟小樺一對一，田軒總是忍不住想，小樺是來拯救他們的吧。

「我以為籃球員都比較單純然後很有自信，但他常常很不安。很不安又很愛來找你，我就是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覺得很可愛。」

　　凱文站在微弱的路燈下，看著一片昏暗中仍努力進行三分線單挑的好友與別校體保生，小聲說。

　　變態喔。田軒罵到，但也無法反駁。

「我覺得最可愛的是，小樺雖然一直說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但在我們眼裡小樺就是你的老朋友啊，我們才是後面認識的好嗎。」

　　看來場上的兩個人還沒有要結束，凱文在場邊盤腿坐下。說從以前田軒你那個富二代社區，到現在醫學院，你們一直都非常要好不是嗎。

　　田軒無語，「什麼富二代，我爸媽都是公務員，不要亂講。」

　　事實上，他和小樺認識的緣分正是籃球，國小暑假社區辦了籃球營隊，他和幾個鄰居玩伴都被父母送去消耗精力。小樺是助教的姪子，跟著來當小小助教，和同年的他們打成一片。

「啊你們就高級社區。」凱文不服氣，「高級社區才會找真正的甲組教練和助教來辦暑假營隊。」

　　小樺點頭，「其實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是高級社區，還跑上去你們家玩，覺得好大這樣。」

　　交會就是一個暑假的事情，背景環境完全不一樣的他們之後依然各自往截然不同的人生前進。

　　天份極高的小樺一路以籃球升學，現在是學生籃球圈的明星球員；而社區幾個孩子長大都沒繼續打籃球，甚至除了田軒上台北讀牙醫系，其他人都出國念書了。不過大家一直保持著聯絡，田軒的鄰居們聖誕假期回來，都會相約一起進場看小樺比賽，還每次都要跟現場球迷借手做 LED 應援板找主角合照。

「白癡喔很丟臉啦。」小樺抱怨，但笑得很可愛。

　　偶爾田軒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很強烈的疏離感。

　　我現在做的事，未來要做的事，怎麼感覺都跟腳下踏著的世界沒什麼關聯。讀完這幾年書還要實習，還要進修，我花了那麼多時間、使用那麼多資源，真的會讓世界變得更好嗎。

　　但十八歲時看著小樺考過獨招、拿到全額獎學金加營養金，回頭便繳了妹妹學費又幫老家裝潢，就突然有了方向，覺得很安心。

　　那我也可以。未來出社會賺了錢，我也要裝潢。這麼一個實際的念頭他又回到地面上，面對上千頁講義時強烈的嘔吐感也淡了一些。

　　你不知道你對我們來說才真的很重要。

◎

　　照片在三十分鐘前上傳，小樺靠著戴著耳機專心念書的田軒自拍，視角由下往上懶洋洋的，套了朦朧濾鏡，有一排文字：又來找軒寶。

「軒寶？」他抬頭。

　　寶？龍貓也挑眉。

　　呃，你們是不是不會叫朋友寶。小樺愣住，有些侷促。

「…... 叫啊，叫啊。」

「寶。」

「對我們都這樣，一直都這樣。」凱文開始睜眼說瞎話，「軒寶，龍貓寶寶。」

　　田軒轉過頭憋笑，他覺得這次可以上榜，那個羞羞榜。

　　小樺說過 NBA 有個東西叫做 Shaqtin' a fool，是一位叫做 Shaquille O'neal 的球員 —— 「天啊俠客歐尼爾你們也不知道？！」當時龍貓震驚大叫 —— 在場上發生過太多次搞笑的烏龍球，被聯盟取其名字開頭，加上 acting a fool 變成一個節目名稱，專門收錄球員們出糗的瞬間。黑歷史羞羞榜。

　　寶。本週 Shaqtin' a fool top1，他們樺寶真的好可愛。

　　下午四點半，田軒抬頭看見對面那人全神貫注盯著螢幕，實在有些不忍，停頓三秒才伸手點了點桌面，「還我一下。」

　　喔喔好。小樺按下暫停，把平板推回來，畫面正停在《性愛自修室》第二季第三集。他嘆了口氣覺得很抱歉，縮小 Netflix 頁面，叫出課堂講義，對面沒影集看了的那個人開始玩手機。

　　不知過了多久讀到一個段落，田軒轉轉脖子，一邊確認整理的筆記，一邊撈起手機點開社群媒體，刷了一下限時動態，突然發現不得了的大事。

　　幹，今天是小樺生日。

　　那傢伙把限動變成虛線，轉了一則又一則被朋友隊友們標記的生日祝福，田軒看到幾個關鍵字：「學長生日快樂」、「壽星直接失蹤」、「知道你壓力很大，你是最棒的」。

　　噢，糟透了。這下我變成壞人了。田軒暗叫不妙。

　　他知道小樺大概覺得自己在生氣。

　　他的確在生氣，也確實是因為那傢伙跑去夜店喝到斷片。但他說不出口，又不是在交往。可是搞什麼竟然今天生日，生日怎麼會跑來看他們讀書一整天，這改變了整個局勢。

　　說實話田軒沒有慶生的習慣，他和朋友們都沒有，就算是交情最深幾乎形影不離的凱文跟龍貓也只有一句生日快樂，出去吃頓大餐都很懶，寧願回宿舍睡覺。

　　但小樺的生日還是要過的吧。畢竟是他們寶。

　　嘆口氣，田軒放下平板，小考爆掉又怎樣，人一生只有一次二十一歲。

　　發動機車之前，他傳了訊息到三人群組。

『小樺今天生日。我現在去買蛋糕，還有訂位，晚上吃海底撈好不好』

『他今天生日？』

『幹你幹嘛不早講啊』

『我也是剛看他 IG 才知道』田軒無奈，『我訂七點喔，你們誰幫我載小樺』

『欸，你一走他就問我們你是不是在生氣，看起來很難過』

『好可憐喔』

『人家明明是壽星』

『...... 』『你們兩個不要機掰幫我撐一下啦火鍋我請啦！』

　　晚上七點半，某位今天生日的甲一球隊隊長看到店員端上來的蛋糕，終於大叫出聲：「所以你今天是為了整我才假裝不爽一整天！」恍然大悟指著田軒，「幹很會演欸嚇死我了。」

「不，那個大概是田軒真的、」

「生日快樂！」他苦笑著提高音量蓋過龍貓的句子，「許願吹蠟燭喔！」

　　戴著店員給的極為浮誇的慶生帽，小樺雙手合十，閉著雙眼虔誠開口：希望我可以變強，變成更好的人這樣。

「你這樣很好啊。」

「你這樣就好了。」龍貓和凱文不約而同。

　　小樺張開眼睛，不曉得是蠟燭倒映出的光暈或者單純錯覺，竟似乎有點眼眶濕潤，濕潤著望向田軒，像是要尋求確認什麼。

「是真的。」田軒篤定點頭，「你這樣就很好了。」

「你這樣很好，你這樣就好了」是朋友寫在卡片上送我的
噢，感動到想刺在手臂上（不要衝動

BTW 性愛自修室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