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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sta X　Shownu x 民赫
歌曲：愛我別走／張震嶽，1998 （這是「聽什麼寫什麼」特輯的第一篇）

（推薦搭配歌曲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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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赫嗎？很可愛啊。」

　　孫賢祐接過前輩哥哥說「現在代謝不像你們年輕人了」推過來的半碗白飯，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問題。

「以男生來說真的是很漂亮啦。」龍俊亨試圖從燉菜中挑出石斑魚的頰邊肉，似乎應該被逮捕的口氣充分展現著隊上主唱的說法：他私底下可沒有那麼人畜無害。

　　金希澈瞪了說話的人一眼，但還是伸出筷子幫忙壓住魚頭。

「你也這麼覺得？Shownu？」

　　孫賢祐點頭，挖起一大勺拌上辣馬鈴薯湯的飯送進口中。「漂亮的弟弟。」

「不是只有民赫，其實大家感情都很好，只是他的個性會願意跟大家撒嬌。」

　　正因為現在的生活是一群鐵錚錚的男生被綁在一起，行程與練習一個接一個，時常被壓力和疲憊淹沒；在這樣的狀態中，那些不屬於社會期待男人應該有的特質，例如元虎的細膩多情、劉基賢的敏感與李民赫的撒嬌，就像是成員們的情緒出口，能夠稍微探出頭喘口氣。而到底是看出了成員需要或他們個性原本如此，就沒那麼重要了。

　　大家都只是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和成員相處，還有儘量對成員好，就像劉基賢說過的「昌均他接受自己是忙內本身就是一種體貼了，那樣的孩子啊」，孫賢祐從來不覺得李民赫比其他人多的肢體接觸有哪裡奇怪，反而很感謝。

「這樣問好了，總結下來，」見大哥仍然一臉苦惱的樣子，龍俊亨放下手機決定出手幫忙，「最依賴你的成員是誰？」

　　不同層面上的，都差不多吧。親眼見過孩子們相處的金希澈代為回答。

「誰對你最有佔有慾？」

「佔有慾？」

「誰一定要站或坐在你旁邊，或者會跑到你床上睡覺？」

「呀龍俊亨，你們團裡面的都這樣是不是。」

「民赫吧。」

　　龍製作人喔喔喔了起來，送給金希澈一個「完蛋啦，你要更擔心了吧」的幸災樂禍表情，後者撐住額頭想難怪這傢伙被他們幾個好友評為最不適合承接主持工作的藝人，問這什麼露骨的問題和下流的反應，能播嗎白癡。

　　不過孫賢祐並不介意，這不是對方第一次問起民赫，他再遲鈍也大概知道對方的疑慮，但談話到最後希澈哥都沒說什麼，所以應該沒關係吧。

　　聚餐在龍俊亨臨時被召喚回工作室中結束了，金希澈大方加點了一份燉菜讓孫賢祐帶回宿舍給弟弟們吃。等待的時候對上這位後輩一如初識時單純的眼神，終究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進去，倒是對方罕見地開口。

「有一件事，因為是哥我才說的，其實民赫的異性緣很好。」

「...... 蛤。」這次金希澈是真的傻眼。「為什麼要跟我說。」

「他有很多女生朋友，其中有沒有在談戀愛的我就不知道了。」孫賢祐露出剛提供一個關鍵機密的得意表情，伸手拍拍對方，「車在外面我先走了，哥。」

　　望著離開的完美背影，前輩喃喃自語，「誰在跟他說這個，這麼笨真的沒問題嗎。」

◎

　　就是想要黏著哥哥而已。這是每次被問到為什麼對孫賢祐如此執著，李民赫的回答。

　　民赫本來就開朗，非常喜歡人、尤其喜歡成員，他也很愛元虎哥和兩個同歲朋友，跟個性成熟獨立又精神充沛的兩個忙內更是相處愉快，只是累了就想找人撒嬌的小習慣，讓孫賢祐的肩膀與胸口毫無疑問成為他最常駐守著的地方，而且又不會被推開。

　　光是收到大哥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的訊息，就開心得站上沙發跳了一段慶祝之舞，惹得呼喚幾次得不到回應的忙內扯開喉嚨大叫：把遙控器給我啦哥。

「基賢啊，不要煮了，哥說出去吃飯。」李民赫把遙控器連同暖暖包塞給任昌均，跳下沙發對房間的方向喊。

「我本來就沒有答應你要煮，你發什麼神經。」慢吞吞地走出房間，劉基賢看到好友一臉興奮地說「哥說電台行程取消，練完舞就回來了」又有些罵不出口。

　　對了，雖然不曾在這方面特別用下心思，但孫賢祐意外是個非常公平的隊長，正因為他幾乎一律看不出來成員的秘密與苦惱，所以沒有人擁有特權 ──「如果你們想跟民赫一樣來跟我睡，也可以喔」他曾經如此表示，結果得到蔡亨元「不，哥，除了李民赫，沒有任何正常直男會想爬上另一個直男的床」的回應 ── 也沒人會覺得被忽略，誰來求救他都拯救，或至少用盡全力幫忙。聚餐當然也是所有在宿舍的人都一起參加。

　　兩個忙內晚上有行程，元虎哥與朋友有約，兩個換上外出服的 1993 年生團員一身深色外出服，癱在客廳等蔡亨元。

　　狀態相同但成因並不一樣，劉基賢喜歡凡事按部就班、又有些潔癖，而李民赫純粹是因為邀約的人是他最喜歡的 Shownu 哥。

　　說李民赫像小狗還真他媽正確，劉基賢想。而且大概十七歲後就只知道認一個主人，真的是好險那個人是賢祐哥。

　　蔡亨元終於著裝完畢時民赫的手機又響了，講了幾句臉色卻黯淡下來。

　　內，沒關係。哥辛苦了。

「哥說突然有點事，可能會晚一個小時，我們如果等不了就叫外賣。」

　　劉基賢對同歲好友只有這種時候會出現的眼神感到毛骨悚然，卻又無法忽略。

　　意外地，看似調皮不受控的李民赫其實蠻常擔任照顧成員的角色，不論是因為比較會說話而擔任主持人的時候、個性外向首先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的時候，甚至偶爾冒出這個團體中實在不太需要的「我排行第三，我是哥哥」的神奇心態，與他最親近的劉基賢完全明白。

　　所以這個毫無防備的模樣總會讓人升起保護欲，就像鑽啊鑽地終於從餐桌空隙探出頭，將下巴擱到你腿上的拉不拉多，有幾個人能夠忍住不摸摸牠的頭。

「── 好啦。」最後他只能投降，「我就等到九點半喔。」

　　蔡亨元聳肩，「我本來就沒有很餓。」

◎

　　孫賢祐推開宿舍大門的時候，蔡亨元正在洗碗。

「抱歉哥我放棄了，肚子真的好餓。」

　　劉基賢大概十點多就換回睡衣，到廚房翻找泡麵，加入火腿和起司，並幫在忙內們出門前舉辦的客廳盃賽車暨格鬥錦標賽冠軍得主蔡亨元也弄了一份。

「是我太晚回來了，」孫賢祐邊拖鞋邊道歉，「都吃飽了吧？」

「李民赫還沒。」

　　隊長抬起頭，「什麼？」

「他說想等你，半小時之前吃了一顆橘子就去睡了。」蔡亨元想了想，舉起手指著餐桌，「就坐在那裡剝橘子，然後配水。」

「...... 那傢伙。」

「亨元你真的唯恐天下不亂啊。」望著大哥走向房間的背影。

「是你吧，會煮飯不代表你就真的要在團裡擔任媽媽的角色。」蔡亨元冷聲吐槽。

　　 劉基賢只是原地嘆了口氣，說你都不會擔心嗎？

　　沒頭沒腦的句子另一人竟然聽懂了，他搖頭，「放心吧，李民赫根本還不到要有愛情煩惱的年紀。」

「我的天，他明明比你還大兩個月。」 劉基賢瞪大眼睛。

「要這樣算他也比你大。」高個子朋友提醒，「製造麻煩也是很複雜的，李民赫和 Shownu 哥頭腦都太簡單，所以我們只要擔心表演和工作就好了。」

　　幾分鐘後，兩個人看著剛到家的隊長哥哥連外套都沒脫，牽著有些睡眼惺忪的大型犬再次走出來，說要出門吃烤肉。

◎

「我只是要確認，我們沒有在交往對不對？」孫賢祐抓頭，稍微抬高自己牽住弟弟的手，「我這樣子你不會誤會吧？」

「你、」李民赫張了張口，停頓，最終還是因為無語而笑出聲來。

　　不，哥，我還是想和女孩子在一起，嬌小的、臉圓圓的女孩子，想要把她帶來聚餐裡，讓她因為我跟成員撒嬌的樣子感到驚訝。

「民赫......」

「我也想看見哥交女友會變得如何，是不是還會這麼不知所措。」漂亮的眼睛在圍巾之上一閃一閃，抬起右手的力道比孫賢祐更加果斷，「如果因為這樣，阻止幸福的事情發生，那我會很難過。」

　　孫賢祐愣住，等到回過神只發現自己正用盡全力克制自己不要把這個人擁進懷中。

　　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選擇了自己，但因為李民赫的執著，原本應該自己體現著「不像外表般光鮮亮麗」的、身為偶像的孫賢祐，卻諷刺地是在對方身上一次又一次因為這件事感覺心痛。

　　從睜開眼睛看見鏡頭，就開始展現活潑樣貌的民赫也會有笑不出來的時候，勉強打完半瓶點滴就上台演出、承受工作人員不友善的譏笑或者來自歌迷太過強烈的情感，以及那一次。

　　踏進電視台時習慣性回頭檢查成員他便發現對方不對勁，在抵達休息室的前一個轉角他伸手，把人扯向樓梯口，然後看見那張臉印著真實的恐懼。

「你怎麼了？」

「哥有聽見剛才的話嗎？」

「沒有，我下車之後都在注意昌均的腳傷，你聽見什麼了。」

　　李民赫下意識抿唇，由於全臉都帶著妝，被他伸手制止。

「── 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呢？ 無論如何，在藝人之前 ，我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嗎。」

「民赫，」對方清晰的顫抖，孫賢祐幾乎要忘記這個人也還是不滿二十五歲的孩子，他努力回想金希澈對自己說過的話。「走在鏡頭和視線之下，我們需要目光，這份工作必然如此。」

「...... 哥。」

「但你當然能夠感到害怕，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脫口而出的瞬間連自己都感到驚訝，「下次碰到就過來我旁邊，我幫你擋住那些聲音。」

　　天氣很冷，下了車李民赫把袖子拉得蓋過半個手掌，即使戴了口罩還是將臉縮進圍巾裡，穿著焦糖色毛呢長大衣。

　　後來成員們就不太說「好像小狗」這樣的陳腔濫調了，而是具體舉出品種與情境，例如此刻隊長心裡想的，「今天好像個性貼心又家教良好的黃金獵犬。」

　　而那一次、加上這一次，孫賢祐沒有說的是，李民赫如果你再讓我看見那些模樣，例如掉淚、例如忍耐著飢餓等待，我便可能不知道會問出什麼樣的問題了。

　　我是說，當我像現在這樣牽起你的手的時候。

在我的感覺中《愛我別走》寫的比較像是牽絆，不管說或不說，只要在身邊的那種溫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