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OB 陸星材x李旼赫

 

「歐巴,好久不見。」

  簡單的圓領上衣塞進高腰窄裙裡,腳上是米色的踝襪與白色布鞋 —— 自己身高不高,過去交往時女孩便不太以高跟鞋造型出現,甚至在李旼赫的記憶中,除非剛結束工作,對方只有在提分手那天是與他平視的高度。

  所以果然是有所嚮往的吧,交往的時候、分手的瞬間,或是別具用意的現在,她心裡都有想達到的模樣,只有李旼赫,一直以來對這個女孩什麼想法都沒有啊。

 

「真的好久不見。」

  他想開口問「怎麼瘦那麼多」,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他想起朋友總是指責的「你哪一次闖禍不是因為想得太少」。

 

  女孩湊近一些 ── 而李旼赫不著痕跡地退後一絲 ── 雙眼笑成記憶中的兩道彎月,笑容在瘦削的臉上變得更加明顯,「歐巴,今天呢?」

  猜測並描述當天的妝容,一個完美男朋友之必要。

  李旼赫可以準確說出健身器材的型號與使用方式,但是對保養化妝品一無所知,拿的用的都是由公司或合作造型師發配,因此過去交往時女孩特別喜歡和自己玩這個遊戲。

 

  看了一眼女孩臉上的光澤非常冬天,帶著橘色與棕色,精緻而不真實,像是拍立得中尚未顯影完全的畫面。

  他淡淡微笑,搖頭表示不知道,沒說出答案是因為他暗自覺得這個答案聽起來很悲傷,他不想把這次見面弄得很悲傷,因為這份悲傷的來源與女孩一點關係也沒有。

 

「對不起,是我不應該假裝我們還有什麼。」我只是很想念,女孩說。空氣又正常了。「走吧,歐巴,我的生日只剩最後一個小時了。」


 

  但其實女孩可以吃的不多,她瀟灑解釋雖然目前沒有回歸計畫,但是最近接了新戲、身上也還有代言,公司要她再瘦兩公斤。最後只吃下半片披薩,心心念念的起司夾心餅皮也才咬了一小口,啊,飲料還一開始就要求裝外帶杯。

  儘管這樣,他仍然請店家送上準備好的蛋糕,巴掌大,巧克力口味、上頭有一朵精緻的糖花。

 

「生日快樂。」

「謝謝你,歐巴,雖然還有一個多月,但當兵要注意身體、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我、」他停頓一下,試著忽略此刻強烈自己厭惡的心情,「我有一些話要跟妳說。」

 

  雖然是過生日,李旼赫卻沒有準備禮物,他一開始就回覆「好,我請你吃一頓飯慶祝」。雖然這個人代表自己最不想面對的過去,但如果與星材交往是終於上了岸,那他得趁能說話時把該解釋的說清楚,尤其是那些混濁不清的、懊悔著的。

  我明明那麼努力,我真的受夠那一塊牆上的斑駁了。


 

  女孩睜著刷上濃淡剛好的睫毛膏的雙眼,專注盯著李旼赫,他張口,思緒卻開始抽離。

 

  今天的約有些晚,出門前,大家正慫恿來宿舍玩的孫東雲留下來過夜。

「少來,我是知道規則的,而且昌燮一定會叫我自己出。」

  其他人還一頭霧水,剛搭上孫東雲肩膀的陸星材首先笑出來,「你說那個啊,帶人回來睡覺要繳錢。」

「不是繳錢啊,臭小子,」李昌燮大叫你這是什麼啊,態度偏差的高中生嗎,「那叫做罰金。」

「他一直以來都當成使用者付費啊,炫植哥也是。」

「欸,我沒帶過人,」另一頭的搭檔製作人澄清,「人類沒有,兩次貓一次狗,繳錢是因為我願意好好遵守家規。」

「就說了不是繳錢。」

「是歧視性收費,」忙內接話,「我不知道標準是什麼,但 Peniel 哥就沒關係。」

「這是真的,因為擔心他交不到女朋友。」鄭鎰勳豎起拇指。

  李旼赫則坦然表示怎麼可以連我們都不支持他,「文化弱勢嘛,所以給一點優惠。」

「不是文化啦,就是沒有異性緣。」主角本人則比成員們更坦然。

 

「...... 你、」

「Time!Time!」陸星材和鄭鎰勳竟然默契到異口同聲了兩次。

  而他們的客人笑得跌在玄關的柔軟地墊上,說我終於知道東根為什麼有特權了。

「恩光哥你不准露出心疼的表情。」

  Peniel 把勝利的手勢擺在臉頰旁邊,對著孫東雲,「苦肉計,works everytime。」

 

  他則用力張開雙眼,想把這一刻記住,直到很久很久以後。


 

  

  把人送到家門口,李旼赫感覺自己頭昏腦脹,原本計畫坦白所撒過最大的謊,也早做好被咒罵或承接眼淚的準備,卻似乎是自己這邊揭開更多過去。

 

「歐巴,我前陣子買了一份照片。」女孩開口,嘴唇輕輕離開吸管的角度完美,「聽起來很奇怪對不對,不是買什麼攝影集或畫冊,而是買了一份照片,你看。」

  做了美麗指甲的纖細手指滑開螢幕,李旼赫鼻息一滯。

 

  是他去了「那裡」的照片。

 

  答應赴約後兩週、也是距離真正要赴約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候,李旼赫一度覺得自己到極限了。

 

「如果會這樣一開始就應該拿出全部力氣阻止你們在一起,」鄭鎰勳抓住劉海,不曉得怨恨的對象是誰,而說實在的也不重要了,「你知道我最不爽的是什麼嗎,是哥你都這樣了,還什麼都不告訴星材。」

「我瘋了才會告訴他,就說了是回憶,我幹嘛毀了自己的回憶。」

「去問他愛不愛你,不愛的話就問為什麼,現在這樣多可悲,這什麼可悲的回憶啊。」

 

  你不懂。李旼赫露出可愛動物般的微笑,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想像這是什麼感覺,還有我會不會和他在一起,現在已經在答案裡面了,你不要打擾我。

 

「你如果不敢,我去幫你問。」

  但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鄭鎰勳不會真的去做,這兩個人交往的那天晚上任炫植就逼著他答應了,永遠不再干涉這段感情。

 

「鎰勳,出去。」

「...... 你說什麼?」

「叫你離開這個房間,星材要回來了。」

 

  幹。鄭鎰勳說,我再也不管你了,你想怎樣都隨便。

 

「鎰勳,」看弟弟握上門把,李旼赫心疼地開口,「我明天會去跟你道歉,哥很愛你,也很感謝你。」

「你去死。」

「不要這樣說話。」

  鄭鎰勳忍耐著仰起臉,吐出長長一口氣開門出去,「我如果再找你講這件事,我就去死。」


 

  是吧,這就是極限了吧。李旼赫抓住枕頭的邊角。

  就算我能撐下去,也絕對不想看到鎰勳去死啊。

 

  然而當他抬頭,看見陸星材一邊脫帽子一邊走進來,就明白自己還在漩渦裡。

「今天好冷噢,星材,」他窩進棉被中,伸手解開皮帶,「我不想脫上衣了。」

「你好色喔,哥。」

「嗯,來做吧。」


 

「沒事了,旼赫。」

  李旼赫點頭,內心亂哄哄的。我是何德何能,他想。這次不只斗俊哥了,連俊亨哥都出現在通話畫面中。

 

「梁耀燮他很生氣,你也知道他就是比較衝動,加上以前起光吃過類似的虧,我們遇到這種事情都特別敏感。總之後面的事情我和龍俊亨會處理,不會有什麼問題,也不會與你的成員們有關,只是,旼赫你在入伍之前或許都得安靜些了。」

「聽我們的話,有什麼想做的事等回來再說好嗎?」

 

「嗯。」

  李旼赫對因為正在服役中、做起事更加綁手綁腳的兩位哥哥仍如此幫忙自己是十分感謝的。此刻卻有一種奇異的想法:一切都是被決定的。一直到我要三十歲了,要暫時離開做了超過十年的工作的現在,我都沒有任何決定權,對吧?

 

「謝謝哥,我知道了。」最後他對尹斗俊說,「反正我也沒有想做的事了。」


 


最近好忙!
但這個故事還是能讓我好好聽完一張歌單,並寫著想起很多事。
下一章結束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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