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BTOB　陸星材x李旼赫

 

八之一章。

 

　　會不會是旼赫哥本身有那種該死的能力呢？

　　鄭鎰勳有時候看著跟在陸星材旁邊的李旼赫便會生出異樣的感覺，看他和忙內的體型差距、極為不同的五官風格，就會放棄而墮落地想或許他們真的很適合。李旼赫那副剛出水般脆弱的柔軟模樣，讓人想把他揉碎，身體和心情上的。

 

「嗨，鎰勳。」

「耀燮哥。」鄭鎰勳回過神，伸手擁抱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哥哥，他今天是陪李旼赫過來的。

　　李旼赫看見梁耀燮的時候心臟漏了一拍，或許是因為過去經驗連想，畢竟每一次震撼訊息幾乎都由這個人開口。

「不管怎樣，這些照片是不可能被公開的，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然而簡單寒暄過後，對方開口卻是安慰，他說今天要解開一些誤會。

 

　　照片裡沒有女生，李旼赫沒有抽菸、坐姿甚至有些拘謹，寄給媒體頂多寫出一則「偶像出沒酒吧」的無聊新聞，而就他們經紀公司在圈內的影響力，大概連拿東西出去交換都不用，簡單溝通一聲新聞根本不會發佈；再者，這組照片拍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人物。

　　李旼赫身邊的Ｘ社理事、背景中另一張沙發的Ｓ組織代表與兩位秘書公關，誰會想惹這些人？說到底，這樣惡魔般的聚會會持續存在、被稱為演藝圈裡的「潛規則」，就是因為沒人能夠阻止啊。

 

　　但是，她的確是你的救命恩人，旼赫。

　　她說買下那些照片是真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麼聯繫上那些人然後和他們周旋，這件事讓我們都非常驚訝。雖然我想拍下畫面的人只是想勒索而不是真的準備對付你什麼，可當他們開始行動就不可能不驚動公司。

　　而你們團體現在可不是和樂融融的公司的首要保護對象啊，更何況，合約的談判就要成功了。

 

　　尹斗俊他們叫我不要說，覺得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但我想你也不是能擁有敵人的個性，這樣瞞著實在有愧你曾經喊過我一聲哥。

「我不清楚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或者她跟你說了什麼，但至少那個女生沒有想害你的意思。」

　　李旼赫用手掌把臉上滾燙的眼淚胡亂揉開，「我知道，哥。」

 

　　那天坦承之後，女孩也雲淡風輕地告訴李旼赫，她其實知道自己不是李旼赫心中的第一位，知道但還是心甘情願維持著情侶的關係。

「我可以感覺到你喜歡我的程度，換做是現在我可能會果斷要分手，而且大概會非常生氣，但我那時很累，也真的很喜歡你。」她說，「我只是做了那時候的我認為最正確的決定，而且清楚自己無法承受不那麼做的結果，我到現在也沒有後悔。」

「對不起。」

「你不是要跟我說對不起。歐巴，那一年我和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很努力了，他也對我很好。」

 

　　你是對不起你自己。她說。

　　李旼赫瞪大眼睛。

 

「我跟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呢？旼赫歐巴。你最喜歡的人，有的吧，他那時候在哪裡？你陪在我身邊的那些時間，他呢？」

◎

 

　　陸星材的吻很用力，大大的手捧著身下人後腦，像是要將對方吞噬那樣舔弄啃咬。李旼赫卻有些反應不過，並不覺得痛，只是突然想到「啊，未來會很想念的吧」眼淚就幾乎要奪眶而出，他伸手去推陸星材的肩膀，把人稍微推離自己後露出露骨的笑容咬上對方頸側，接著一路向下，雙手也摸索著陸星材的腿間。

「等、哥你等一下。」

　　李旼赫沒有停下動作，一邊避開試圖覆上來的吻、一邊想把對方的內褲脫掉；最後還是年輕的孩子占了上風，陸星材用力把戀人按在床上、右手扣著李旼赫的下巴面對自己。

 

「怎麼了。」李旼赫笑得像隻松鼠，掙開對方，用手背擦臉頰上的口水。

「嘖，還以為你哭了......」他咕噥，「哥今天很奇怪。」

「不想要我幫你嗎？」擦完臉又舔了一下唇角，表情讓人心慌意亂。

「你是說、」

「Blow job.」

　　第二個字被吞沒在棉被中，陸星材抓住對方肩膀的力道鬆了，但仍有一絲懷疑，「哥不是會怕的嗎。」

「嗯，」李旼赫顫抖的聲音露出破綻，「所以你不要射在裡面喔。」

　　剎那，陸星材覺得世界天旋地轉。

 

　　說起忙內的小潔癖，成為戀人後也體現在一些令人害羞的狀況中，例如結束後總是馬上去清洗，並逼李旼赫一起把衣服床單換一次。但今天他只是趴在李旼赫身上，粗糙的指尖一下下劃著哥哥其實也不算細膩的皮膚。

　　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李旼赫感覺背部一陣麻癢，陸星材在他的脊椎上畫畫，工具大概是奇異筆。

「呀。」他哭笑不得地阻止，「哥很怕癢啊你這小子。」

　　陸星材仗著力氣壓制住他，嚷嚷著快畫完了哥你忍忍，真是少數有「交往的對象是年下」感覺的時刻，李旼赫想。

 

　　到底該拿這個人怎麼辦？陸星材一天要想十次這個問題。

　　他受不了三二在玻璃後看自己的眼神，第一次試著避開了，兩小時後再次繞回來，那孩子卻不看自己了，背對走道縮成一團，認真盯著房間內被抱出來玩的橘色大貓；三天後，陸星材就把貓帶回家了。

　　不放心的事物，就藏到身後好好保護著，這是他深信不疑的，自己長得高、年輕、能力又強，相當擅長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

 

「你在這裡再畫一個。」梳洗過後李旼赫再次拾起那隻筆，指著自己的腹部，「我照鏡子怎麼樣都看不到。」

　　陸星材愣了一下，接過筆。一分鐘後李旼赫低頭，看見肚臍下方有一隻魚，用尾巴站著、在笑，舉起右邊的魚鰭。

 

　　良久他才開口，「星材，謝謝你啊。」

◎

 

　　他們已經好久沒全員一起參加綜藝節目了，更別說是這種戶外的任務闖關類型。節目從名稱開始便是圍繞著「尋找」，由主持人與每集來賓完成任務換取製作組準備的提示，協助「委託人」找回某樣事物，可能是久未聯繫的朋友、孩提時期的公園遊樂場，或者上司送的第一瓶酒與下酒菜。

　　然而雖然主題定為「尋找」，播出幾集之後觀眾們逐漸了解背後真正的宗旨是「道別」。你曾經失去的東西就算再次遇見，也不會是當年擁有的模樣了，朋友變老、公園拆遷、前輩或許早就沒了你敬佩的風度與膽識，就算藉由這個節目重新拾起什麼，也總是得好好放下一些什麼。

　　主持人之間默契好，尤其擅長掌控氣氛，開播兩年以來接收到許多「好笑但是又溫馨感人」、「很簡單，引起很多共鳴」的好評。

 

　　他們拿到腳本之後發現原來還有一個附加任務：主持群中的忙內即將離開節目，製作組與其他主持人為他精心籌劃了一場歡送特輯。

　　因為同樣身為男偶像過去打歌期又多有重疊，成員們和這位忙內主持人交情很不錯，李旼赫更稱得上是摯友，大家都覺得擔任這次特輯的來賓很合理。但除了徐恩光和李旼赫，沒人曉得附加任務之下還有隱藏任務 ── 除了歡送主持人，還要與線上直播平台合作，歡送他們團中的兩個大哥入伍。沒錯，這會是恩光和旼赫當兵前的最後一個行程。

 

「比較特別的是，今天只有來賓，沒有委託人喔，」介紹他們出場後，主持人大哥舉起一隻手，「今天是我們家忙內 ── N 的回顧特輯！」

　　車學淵這才了解狀況，環視一圈老神在在的好友們，推了一把站在身邊的李旼赫，「啊，什麼啊～你們全部都知道是不是？」

　　團裡弟弟們各個笑得心懷不軌，李旼赫覺得太好了，這樣令人煎熬的日子除了恩光，還有車學淵互相陪伴。

 

　　第一個關卡設置在收容中心，草地上飛奔著幾十隻從街頭或繁殖場救援回來的大型品種犬，他們必須找到照片中的「胡迪先生」── 一隻看起來普通至極的黃金獵犬。

「胡迪先生，所以是男生囉。」鄭鎰勳首先抓住重點。

「真的太多啦，這樣不行，先把男女分開。」

　　徐恩光深吸一口氣，對著一群興奮哈氣的毛茸茸夥伴們拍手：好，來！男生站左邊、女生站右邊！回應他的當然只有搖擺得更加熱烈的尾巴，以及聽話移動到左邊的李旼赫。

 

　　主持人們仔細研究照片，得出一些「耳朵蠻大的」與「嘴角好像有一顆痣」無用的結論。辛東根溫柔確認那些在角落徘徊、較膽小的狗，任炫植擁抱每一隻確認過後不是的黃金獵犬，李昌燮則乾脆原地坐下，「胡迪先生！服務台撿到您掉的罐頭，聽到廣播請過來這邊找我！」

 

　　抱著一隻覺得是全場最可愛的大麥町幼犬要走向忙內，李旼赫突然想起陸星材說過為什麼養貓。不管是人或動物，我不太喜歡對方朝我撲來，我沒有很喜歡肢體接觸。於是他轉了腳步，把狗兒塞進徐恩光懷中。

　　最後還是車學淵本人從不給力的隊友們中脫穎而出，嘗試五次後找到真正的胡迪。

「請問我們 N 看到胡迪有沒有想起什麼呢？」

　　車學淵點頭，咬著牙回答是的，不用找到就已經想到了。

 

　　N 加入節目的第一集，委託人是一位三十代女性，出國讀書時，家人們因為搬家把從小一起長大的黃金獵犬留給鄰居，十幾年來一直想念著。他們大老遠跑到全州，得知當年的黃金獵犬早已過世，生下來的小孩也已經分送出去，幸好都過得十分快樂。

 

「N Xi，你還記得那時候的狗叫什麼名字嗎？」

「好像、啊！」車學淵想起什麼似地望向胡迪，「叫做巴斯光年！所以我們才要來找胡迪嗎？」

 

　　主持人大哥點頭說沒錯，「因為學淵那天的活躍我們才能順利完成任務，而那次錄影之後，金小姐又領養了人生中的第二隻狗，一樣是黃金獵犬，就是我們的胡迪先生。」

　　車學淵驚訝與走出來的首集委託人問好，把狗兒的牽繩交還給對方。

「啊，很溫暖呢。」徐恩光鼓掌。

「溫暖是溫暖，」N 欲言又止到，「但是那個，我們不會這樣從第一集開始回顧到最後一集吧？」

 

　　哄堂大笑中，陸星材從後面單手環過李旼赫的腰，把下巴放到他肩上。「雖然這句話不能讓三二聽到，但狗好像也蠻可愛的吼。」

　　李旼赫沒有回應，看著胡迪的尾巴一下下甩在地板上。

◎

 

八之二章。

 

　　中間休息的時候徐恩光與前輩聊天，李旼赫則睡在陸星材肩上，聽到「錄影了唷」睜眼要起身，發現外套袖口被和忙內的牛仔褲鏈條繫在一起。

「好可愛。」車學淵笑出來。

 

　　經過一整天的闖關，他們終於來到最終任務地點。天已經黑了，車學淵要如黑天使般 ── 主角本人已經無力吐槽這個角色設定了，「好累！很感謝大家，但是被歡送真的好累！」他崩潰 ── 站上搭乘纜車的平台，接受大家在地面上的告白與祝福，然後直接乘車下山，其他人則錄完收工畫面後就地解散。

 

「等等，為什麼恩光哥他們在上面！」陸星材第一個大叫。

「咦？！」

　　主持人終於揭曉今天的隱藏任務，製作組放起感性的鋼琴配樂，弟弟們抱頭大叫不要。

 

　　他們甚至謹慎將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徐恩光首先開口。「一直想和炫植說辛苦了，因為你很不喜歡聽這種話，所以我們很少說。」

「真的是大概一年只能說一次的程度。」

　　任炫植用手比了停止的手勢，低下頭。

 

「Pe… 不，東根啊。你是我們之中最勇敢的人，你是我最驕傲的弟弟，不管去哪裡我都這樣說。第一次要剪掉頭髮的時候我和旼赫是反對的。」徐恩光停頓，然後停頓得有點久。

「啊沒錯，」李昌燮接話，「Peniel 自己跟公司要求全部剃掉，反而是他們兩個最反對。」

　　陸星材則對主持人們解釋，「因為他們怕 Peniel 哥受傷。」

 

　　後來你跟我們說，傷害一直都在，但不可以不往前走。真的太想要擺脫這個陰影了，「這次就算哥反對我也想要試試看。」你是這樣說的。

　　那時候我才想說，啊，弟弟們真的長大了。

 

　　滿天星光下，李旼赫牽著摯友的手，沒說原因地向鄭鎰勳道歉與道謝，得到對方「節目上不能罵髒話所以我就乾脆地閉嘴吧」的回答。

 

「李昌燮，之後你就是大哥了，好令人擔心啊！」徐恩光仰天大吼。

「好擔心！」

「雖然擔心，不過......」李昌燮抬高眉毛，替兩人接下去。

「沒有不過了，就是擔心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意。」任炫植附和。

「所以，記得寫信給我們啊，有闖禍沒闖禍都要報告。」

「呀！」

 

　　最後是，陸星材你這傢伙。李旼赫微笑，看進對方已經滿是眼淚的雙眼中。

 

「之前演唱會上，他帶 Melody 一起大喊『徐恩光辛苦了、我們愛你』，把恩光弄哭了。雖然他自己也哭了，哭得很嚴重，但還是哭著說：我把恩光哥弄哭了，ya！」

　　李旼赫裝著哭腔還原現場，惹得車學淵彎腰大笑。

 

「所以今天讓哥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把我們忙內弄哭。」

「第一次拿一位的時候，忙內不在舞台上，他在其他工作，旼赫說了一句話，」徐恩光拿著紙條，眼神溫暖地望向最後一個弟弟。

　　啊哥，幹嘛講這個啦。鄭鎰勳遮住眼睛。

 

「我說我們不會當沒用的哥哥們。星材啊，你那時候生氣了對吧。」

　　這次回歸我受到忙內很多照顧，雖然這幾個月常常待在一起，但好像因為敏感的關係、對話並沒有變多，哥其實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的。

 

　　李昌燮轉過身避開鏡頭，Peniel 則把手放到陸星材顫抖的背上。

「但是呢，這樣好像也很好，想要對你說的，原來我好幾年前就說過了。就那樣，我們會健康回來，」他比了比自己和徐恩光，然後又指著平台下方的弟弟們，「我們也會永遠是兄弟。BTOB 最親愛的忙內星材啊，我不會當沒用的哥哥，我愛你。」

　　剛才為了學淵哭就算了，我們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啊。我親哥去當兵的時候我都沒有哭啊。幾個淚眼婆娑的主持人抱成一團，連同辛東根一起。

 

　　很榮幸來幫學淵一起收集在這裡的珍貴回憶，製作組請我也說一樣要尋找的東西，我想了很久。一路以來傾盡一切的隊長說。我沒有必須找回的樣子，現在就是我最想要成為的徐恩光。

「各位 Melody，不要忘記我們這種話我就不說了，因為我知道大家會繼續為 BTOB 應援，注意安全、隨時懷抱夢想，好好吃飯、儘量早點睡覺。」

「這位大叔，你要變成訓導主任了啦。」

「我們會很快回來，平安地回來。」

 

「再見～」李昌燮用對山谷吶喊的音量大叫，大幅度地揮手。

「等下宿舍見啦！」徐恩光大笑。

　　愛你們啊！鄭鎰勳和辛東根同時開口。李旼赫和車學淵搭著肩膀，在頭頂組合成一個愛心，對著鏡頭互相喊對方的歌迷名稱。

 

 

　　纜車往山下行進的過程中他們都沒說話，下車出了建築物，三人不忘與工作人員們道謝、道別，徐恩光走向保母車，李旼赫卻留在原地。

「學淵啊，你明天沒有行程對吧？」

「對，怎麼了。」

「我要去住你家。」

◎

 

「李旼赫，先說喔我是不介意，但你打算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去部隊的那一天嗎？」

　　手機裡有許多陸星材的未接來電，和一條又一條氣瘋了的訊息。和前女友見面是哪招啊幹，你不是根本沒喜歡過她嗎。李旼赫，你做這件事不就是要找我吵架嗎，那就給我接電話啊。

 

「不會那樣，過兩天我還要回老家。學淵啊，對不起麻煩你了。」

「你喔。」N 頭痛地看著窩在自己沙發上打電動的好友，「我不想樹立敵人，有人要來找你我可都會讓他們來喔。」

「好。」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

 

　　那天錄影他說了很多話，非常需要暫時休息一下。沉入海中前他想去安靜的地方看看夕陽，最後還是要面對星材的，先累積一點力量。果然結局和聲音或雙腿都無關，就只是，沒有愛情而已。儘管他很想念宿舍，想念三二，也很想念星材。

◎

 

「如果你答應不要安慰我，我就讓你進來。」

　　房子的主人滿臉黑線，「李旼赫，這裡是我家，你現在在我房間。」

「我不是在跟你說話，」門內的回答令 N 一愣，「我說星材。」

「這裡沒、」

「車學淵，我聽得出來他走路的聲音。」

「...... 你們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他只能聳肩，轉頭對表情十分冷靜雙手卻緊緊握拳的隔壁團弟弟說，「我先去工作了，如果他一直不開門，房間鑰匙在冰箱旁邊的抽屜第一格。」

 

　　而車學淵一走李旼赫就開了門，陸星材連忙大步跨入，想要大聲質問「說分手是什麼意思，你瘋了嗎」或者乾脆狠狠揍他一拳，卻看見對方萬分難過的表情。

「不要抱我，拜託你。」李旼赫退後，舉起一隻手擋在兩人之間。

　　陸星材這才回過神，收回張開的手臂。

 

「為什麼說要分手？難道你要跟她復合？」

「沒有，她不是為了這個和我見面的。」

「那是為什麼，你要說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我很喜歡你啊星材，直到現在都還是喜歡得快要死掉了，」深吸一口氣，他發誓今天不會流淚，連去當兵那天都不打算哭呢，怎麼可能便宜了這小子。「只是你並不是啊。」

「那又怎樣，」陸星材大吼，「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啊！」

 

　　星材，跟我說原因。李旼赫的聲音十分平靜，甚至有些溫柔。

　　哥沒有你那麼聰明，星材，我看得出來你沒說謊，可是不懂為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我只是不想要你放開我。你在我身上花了那麼多時間、那麼累，一旦放開一定會走得遠遠的，而且不管下一個遇到誰，跟我比起來他都會很美好，因為我只有讓你很痛苦而已。」

「這不是愛情，至少對我來說不是可以讓兩個人在一起的理由。」

「那又怎樣！」他再次大叫出聲，「你應該很清楚，哥你認識我這麼久了，我啊，愛情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你這樣說我會很傷心喔星材。」

「可是哥很重要啊。」突然間，成熟懂事的忙內變得非常固執，「既然這樣直接讓哥變成那個關係有什麼不對，反正我也沒有要留給誰。」

「萬一那個人出現了怎麼辦？」

「什麼？」

「萬一有一天，有人可以讓你不必猶豫是不是愛情，有一個即使完全不符合想像、甚至在他面前必須隱藏自己不說一句話，你卻還是深深愛上的人出現了，就像我遇到你，那要怎麼辦？」

 

　　旼赫哥，我說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陸星材沒有回答，只是反覆這麼說著。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李旼赫覺得星材像個弟弟。此刻他坐在地上無理取鬧，知道解決不了問題，卻又不願意放下問題，讓自己離開。

「我只是想要也能給你好的回憶。」他鍥而不捨，幾乎要哭了出來。

「你很好，星材。雖然你不能控制帶給我怎樣的回憶，嚴格來說我自己也不行，我們能控制的事情就是這麼少。但我很高興有你這個忙內。」

 

　　我他媽不要當你的忙內，李旼赫。我想要讓你覺得幸福啊，想要你停止因為我痛苦。

 

　　星材，活著的每個人都是痛苦的。

　　他張了張口，對於要不要走向如此誘人的答案無限掙扎，可最後還是下定決心。他不要長了寄生蟲的果實，陸星材佔著他世界中最美好的位置已經那麼多年，若結果如此，他寧願自己變成泡沫。

「謝謝你，星材。但是我覺得，所有人都應該和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

 

　　送行隊伍好長好長，歌迷們拿著最後一次回歸的手幅，「恩光、旼赫，我們愛你，我們會等你」、「旼赫、恩光，我們愛你，我們會等你」、「我們會等你，我們愛你」，倔強又堅強，就像陸星材一樣，就像李旼赫一樣。

　　架好的整排攝影機燈光閃啊閃，是媒體公關組發來的大陣仗，版面、新聞稿、官方帳號推文，甚至現場參與者的小禮物，準備得大器而妥貼。至少還有一點能讓人放下心，全員到齊的七個人環視這些多數仍擁有稚嫩臉龐的歌迷們想，過幾天，大家就會看見團體完整與公司續約的消息了。

 

　　辛東根摸了摸隊長的平頭，說要健康回來，徐恩光頑皮地回摸，說雖然你不用當兵、但髮型一樣，讓幾個排在前方的歌迷紅了眼睛。

 

「哥，真的不能不分手嗎？」大太陽下，陸星材從後面輕輕靠近，有點調皮，但又埋著幾絲認真。

「不能。」李旼赫輕笑，試圖擺出一點兄長的樣子，「又不是在錄假想節目，這樣成何體統。」

　　愣住，喃喃把話含在嘴裡，「...... 你一直很受傷，對不對。」

「當然。所以我不要跟你玩這個遊戲。」

 

　　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

　　遠方在呼喚徐恩光入列排隊，李旼赫則要上車去更遠的營區，陸星材開口，而且我會很努力喜歡你。

　　好，謝謝。我也會很努力成為更好的人，讓你的努力輕鬆一點。

 

「兩年之後我們都要成為更好的人。」這樣釋然的感覺，真的好久沒有過了，李旼赫想。「兩年五個月，一眨眼就會過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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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這樣應該不算 BE 了吧（躲起來偷看反應）。

迪士尼給了愛麗兒和王子美好的結局，但安徒生童話中人魚公主在王子與其他人結婚後，將可以挽回自己生命的匕首扔進海中。不過她最後也沒有化為泡沫，而是因為無私得以前往神的國度。
（是說誰要前往神的國度，當然要留在亂七八糟的人間談戀愛啊）

真的沒有寫過素材這麼難找的 CP（竟然開始抱怨），甚至回去看了幾屆出席偶像運動會的鏡頭，看著奔跑的旼赫先生心疼起來再回去寫。果然只有失業期間可以這麼閒。總之寫完是滿意的，只是跟編輯說「限制章數就是要避免超級長篇的出現，結果一章塞三章的內容是有什麼意義啊orzzzzz」，控制篇幅的技能果然還沒點到呢......

希望大家會喜歡。大家辛苦了。寫得精疲力竭我要休息好一陣子才繼續下一個惡搞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