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 金珉奎x權順榮;全圓佑x權順榮
題目:代替你完成未完成的事(24)

*警告:這是《一方死亡三十題》系列,角色死亡有,慎入

上篇在這:22. 模仿對方生活 [SVT 圓順 奎順]

 

「可以的話你去說說那孩子好不好。」金珉奎聽見他對著因為陰雨而分不清邊際的海岸說。

  權順榮用指尖沾起自己的眼淚,然後為這些重複的傷心道歉,「對不起,都五年了,我們還在繞這個圈。」

 

「可是金珉奎他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在說每一句現在之前都先加上過去?」



 

  緩緩攀上弟弟的肩頭,肋骨貼上對方的上腹部,然後稍微墊起腳尖,手臂繞過後頸,整個人嵌進金珉奎懷中。

  金珉奎抱緊他,和以前擁抱的感覺不太一樣,過去總是笑權順榮運動量再怎麼大身體都是軟綿綿的,現在卻有種空虛漂浮,像是隨時都會散成千萬道絲絮。

  他感覺到權順榮的背脊伸展開來,一股濃濃的悲傷飄出,和自己的悲傷混合,在房間裡化不開。

「你不知道怎麼辦的話,就跟著我走好嗎。」倉鼠在他的懷抱裡抬起頭,不再哭,眼神看起來很疲憊,「要不要試試看相信我。」


 

  勝寬越來越能將慢歌唱到人的心底,金珉奎聽著就有點眼眶濕熱。

 

「和我做一次,珉奎。」嘴形沒有改變,權順榮盯著台下輕聲說,萬千粒跟著曲子擺動的點點星光如潮水。

  他差點沒把手上的寶特瓶摔出去。

 

「原來只是喜歡身體。」試著表現出不屑,心臟卻怦怦跳著。

「試一次看看。」

「不要。」

「跟我試一次看看,珉奎。」

「你在想什麼?我們做一次,然後回到正常的成員關係嗎。」

「做一次,搞不好你就會愛上我了,我對我的身體很有自信。」

 

  他終於轉頭看,權順榮的臉上還是那樣悲傷。舞台燈光是很淡的藍紫色,在煙霧中一明一暗,主唱們坐在架起的階梯上,唱著歌像與自己距離了一個銀河。

  一明一暗。紫色的煙霧之中,好像能看見圓佑哥也一起的身影。

 

「不要。」他說,不再看權順榮。



 

  他知道兩個哥哥偶爾也會吵架,例如把不滿塞在玩笑的字句中,或者突然就認真爭鋒相對起來。

  但他不會。金珉奎時常忐忑地想,他不能對權順榮大聲說話,以前不會,現在更沒有辦法,這時候好像要說「哥不應該對我說這種話」,但看到那雙充滿水氣的雙眼就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想逗對方笑,這樣怎麼辦。果然跟順榮哥說的一樣,自己和圓佑哥一點都不像啊。

 

  每一個擁抱著入睡的夜晚裡,到底是誰的悲傷沾染了誰的枕頭呢,權順榮看起來健康多了,生理上的那種健康,瘦的八公斤又悄悄長了三公斤,淨漢哥用手輕拍他的腹部,因為那雖仍平坦但至少摸不出骨頭痕跡的觸感感動得快要哭了。

「順榮好乖。」尹淨漢說,眼眶泛紅。

「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他哭笑不得,「不要因為變胖稱讚我。」

 

  大家都在變好,帶著對全圓佑的想念變得更有溫度。大家都在變好,那我怎麼辦?

 

「他從以前就很喜歡模仿你。」權順榮看著手機中三人的合照,無奈對螢幕裡淡淡微笑的全圓佑抱怨。

  金珉奎感覺背後融化了,如同雪糕,從第一節脊椎直到最後一節,融化後又凝固,被鎖在與權順榮分享了一半的床單上、鎖在他和過往並無不同的語句裡。像是以前看著兩位哥哥,即使嘲笑著心中卻跟著感覺幸福那樣。

  權順榮一定以為自己睡著了,他小心保持著緊閉的雙眼和僵硬睡姿。


 

  圓佑他想要讓我感覺幸福,我也是那樣。

  雖然已經做不到了。正確來說,是我做不到,因為我也沒辦法確定全圓佑的心情了。一開始這讓我很沮喪,但後來我發現,世界並不會就這樣停下,我還可以唱歌、可以跳舞,甚至跳著舞還可以快樂,成員們也都還在身邊。

  沒有道理我不能感覺幸福,既然那是全圓佑一直以來希望的。

「你要快樂。」金珉奎堅定地回答。


 

  現在如果圓佑哥出現,他會把權順榮還給他嗎?

  身體狠狠一震,他憋住鼻息,憋出了眼淚才呼出氣。我在想什麼啊,他媽的,我們都願意用一切交換圓佑哥回來。

 

  全圓佑是水,溫和而平靜,對成員尤其溫柔。儘管說著「自己看著辦」卻不曾吝嗇付出感情,金珉奎知道若是現在向他請求「讓我在夢裡跟你說說話」,多半就能夢見他。不為別的,光是憑藉著自己對全圓佑根深柢固而執著認為著的溫柔。

  但他不敢。事實上,他已經好久沒對全圓佑說話了,面對面時第一句要說什麼,說我們都很想你,還是說對不起。

 

  全圓佑葬在家鄉,依照留下的信件內容將一部份灑向大海,海邊有一座公園,大家每一季都會找一天一起去看海,也說是遠足。

  而實際上也並不止。成員們各自有想說的話,更會在不同的時間點想念起全圓佑,所以遠足之外大家都會私下去找他。

  金珉奎知道勝寬陪了韓率幾次,勝澈哥也獨自去過公園。權順榮很單純,大家都曉得他的思念總是在遠足過後無法克制地傾瀉而出,所以隔天、沒空的話則是隔兩天,金珉奎會載他再次回去。

 

  停好車,有時讓權順榮先、有時則是金珉奎,公園附近有一家咖啡館,另一人會去裡面點一份輕食等待。在習慣了有對方的體溫陪伴入睡的幾年之後,仍然留給彼此獨自癱軟與撕開傷口的空間。

 

「紐約早午餐,全熟荷包蛋、薯泥,飲料要柳橙汁,謝謝。」

「好的,等下幫您送去位置上。」



 

  上一次休假是兩個月前,權順榮抓緊時間和任昌均他們出去玩,「趁基賢哥當兵前大家聚一聚。」權順榮說,「我們週一的飛機回到首爾,要不要最後一起吃飯?」

  金珉奎搖頭說那個時間應該有事,時間到了卻在家發呆,反覆想著權順榮承受疼痛的模樣。

 

  休假前的最後一個通告是團體出外景,在節目上體驗肩頸按摩,權順榮痛得把臉埋進撐在椅背的臂彎裡,幾乎要發出啜泣聲。

  那副模樣實在太窩囊,總隊長忍不住幫忙說話,「他是跳舞的孩子啊,應該很多肌肉痠痛的地方吧。」

「我們家 Hoshi 瘦了很多,容易按到骨頭。」洪知秀跟著一起。

「他就是怕痛而已。」公正的李知勳決定公正地向主持人出賣好友。

「痛嗎,Hoshi Xi?」

「哇這個,」權順榮抬頭強顏歡笑,「這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啊。」

 

「他真的很不能忍痛。」

「超弱的,平常也是這樣。」

「Hoshi Xi 最痛的時刻是現在嗎?」

「在這個之前、噢唔,應該,就是穿耳洞了吧......」倉鼠整張臉皺在一起回答。

  然後金珉奎就哭了,情緒一下子翻湧至喉頭壓不下去,臉上還有底妝所以鼻頭泛紅沒被看出來,眼淚卻滲出眼角。

 

「對不起,有東西跑進眼睛裡了。」原本就站在最外側的他悄悄退出拍攝區,摀著眼睛對 PD 小聲解釋,「我去一下化妝室趕快回來。」

 

  想起以前用拇指替他擦眼淚,總是感覺掌下柔軟的臉頰在顫抖,哭得連臉上的汗毛都濕透。現在權順榮會緩緩貼上自己掌心,想多留些溫存份量,同時傳達心意。

  雖然他也明白那就只是當下一個口頭上的答案而已,但金珉奎忍不住要想,怎麼會說最痛就是穿耳洞而已呢,明明是失去過圓佑哥的人。

  順榮哥他怎麼能這麼勇敢呢?




 

「哥。」

「珉奎。」

「好想念你。」

「不要哭,哭我聽不清楚你講話。」

「哥,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全圓佑笑得十分溫和,「你難道覺得我會阻止你們去愛。」

「不,只是好像,留下你一個人了。」

 

  他終於說出幾年來深深卡死在心臟上的煩惱。我和順榮哥一起往前走,就好像背叛了你一樣,把彼此放進心裡,讓你獨自留在離開的那一天。

 

「哥不會那樣想噢,珉奎。」

「我知道,」用力抓住自己的頭髮,「就是我不夠勇敢而已。」

「沒關係啊,就慢慢來吧,時間還很多。」

「他也可以這樣想嗎?」

「可以,他對於想要的東西其實很有耐心。」

「好。」

「幫我照顧順榮,也照顧你自己,好不好?」

「順榮哥說他不要。」

  那我們換一種方式對付他,珉奎。全圓佑說。「代替我繼續讓他過得幸福。」



 

  我已經不是因為失去全圓佑而需要你安慰我了。

  我仍然很想念也還是會難過,但現在我是真的如我所說的看待你,也想要得到你的回應。我分得清楚。權順榮對他說,一而再、再而三的。


 

  眼前的海一望無際,看起來要下雨的天空竟然硬是撒下一小片金黃色。

 

「圓佑哥,我有一點想要認真回應 Hoshi 哥了。」金珉奎捏著掌心,胸口一片暖和,「我可以嗎?」

 

 


祈福儀式:希望現實生活中的全先生和權先生和金先生都平安健康!

夏日連發結束啦~
最近有好多主題想要寫!很快就會見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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