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high5 制霸青春  詹智凱 x 周佳峰

　　詹智凱原本已經轉過通往電扶梯的牆角，一秒之內瞥見什麼，又走回來。

　　果然沒看錯，三件他們學校的校隊球衣，由左到右是 12、06 與 39 號。中間那人雙臂掛在兩側隊友頸上，頭垂到胸口，看起來很醉。

　　嘖嘖真是，都還沒一起喝過酒就先見到喝醉的模樣。想了一下，詹智凱決定走過去。

「學長好。」

「咦？」對方抬頭。詹智凱認出兩個清醒的人都是大三球員，中鋒與前鋒。

「啊，學弟，」前鋒認出他，「詹智凱？」

「蛤。」中鋒疑惑。

「那個轉學生啊，幹星期一才徵選你就忘記。」然後像是被什麼戳到一樣頓住，「手機！我手機在震，讓我接一下，學弟你幫忙扶喔拜託。」

　　語畢迅速後退幾步，把隊友的一半身體交給他，詹智凱連忙接住。

「喂？幹你終於回電了！」

「對，他喝醉了，但沒事，我們剛有先問他地址，你在家嗎？」

「不在？！好，呃那我們再翻翻看他的背包。」

「欸，電話給我。」中鋒突然開口，伸手去拿手機。

　　詹智凱反應極快，另一手扣住學長的腰部才沒讓人整個滑到地上，心中為他擁有如此粗魯對待酒後好友的隊友們哀悼，並慶幸學長非常輕盈。

「八木，可以請你叫學妹把我的聯絡方式刪掉嗎，我很困擾。」眉頭緊蹙，「我知道是你給她的，我沒有生你氣，但不代表她可以不經同意傳訊息給我。她如果繼續傳，我真的會揍人。」

　　暴力狂，隊長才應該揍你。前鋒嘆氣。

「好，那先這樣，送他到家再打給你，掰。」

　　掛了電話，中鋒皺眉，「先去廁所把球衣換掉，快點，不要被別人看到校隊在外面喝成這樣。」

　　詹智凱想了想，脫下風衣套在喝醉那人身上，在兩位球員疑惑的眼神下開口。

「學長，我可以送他回家。」

「...... 蛤？」

「轉學生，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六號周佳峰，校隊副隊長，現在和隊長林森森學長一起住。」

　　中鋒露出警戒的神情，喃喃道你不會是什麼變態球迷吧。前鋒則恍然大悟，「對吼，詹智凱你也讀過大仁嘛，雖然好像高二就出國了？我記得在 HBA 看過你。」

「出國也還有聯絡，我跟學長他們很熟。」

「啊你怎麼又回台灣了啊。」

「要不要之後再聊這些，周佳、學長他好像要掉下去了......」

「也是吼，欸，你說你知道副隊住哪？」

「對，這附近，我去玩過。」

「可是今天隊長不在家，鑰匙、」

「他都放在這裡。」

　　從對方手中拿過周佳峰的背包，右側的小袋裡有悠遊卡、口香糖、從高中用到現在的譜夾以及果然，一串鑰匙。

「看來你真的跟他很熟啊。」前鋒抓抓頭，「但我也不能就這樣放生他，我們一起送吧，你帶路。」

　　詹智凱愣了一下，露出笑容，低頭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周佳峰。

　　學長，這些傢伙還是會照顧你的嘛，也是，除了高二被迫離開球隊那段日子，你一向是跟全世界都非常要好的人。

　　路程中兩個球員告訴他周佳峰的酒量有夠差，除非是四強以上的慶功，否則通常不會碰酒，只是不曉得今天怎麼了，心情非常好。

　　詹智凱苦笑，自己離開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成年，沒見識過隊員們的酒量，但有一句話讓他很介意。周佳峰心情很好，是因為看到我嗎。

「那個，詹智凱，八木說如果可以的話想請你今天住這裡，」前鋒拿著電話，有些哭笑不得，「他說上次周佳峰喝醉，起來電視和快煮壺都壞了。」

「喔，我可以啊。」憋笑，原來走這個路線。

「那我們先回宿舍了，啊沒意外的話你一定會入選校隊啦。」

「你暴雷個屁啊，又要被教練罵了。」

　　詹智凱挑眉，「不會啦，我不會跟別人講，而且我本來就知道會上。」

「靠北哈哈哈，下週見啦。」

「學校見。」

　　送兩個第一天認識的未來隊友離開後，他沒有馬上回到周佳峰的房間，而是在屋子裡亂逛一圈。他剛才說謊了，開學兩週後自己確實來過這裡，可是來找林森森的，匆忙地來又走，並沒有碰到周佳峰。

　　兩個籃球員合租的家庭式很簡單，凌亂的客廳與浴室，地板堆放許多雜物和球衣，球鞋從櫃子蔓延到整個玄關，比較特別的是廚房很整齊，流理台擺好各式調味品、牆面掛著廚具，他知道那是因為周佳峰擅長下廚。

　　八木說兩人分別當上隊長與副隊後，這屋子幾乎每天都被球隊佔據，打牌玩桌遊，周佳峰不喝酒，但會幫孩子們做下酒菜，然後規定遊戲最輸的人洗碗。

　　這些都和詹智凱獨自想像的一模一樣，是他努力準備轉學考時最大的動力。

「你到底要不要解釋，都回台灣了還不見面是什麼意思？」上個月，周佳峰在通話中滿臉不悅，暑訓後和球隊去衝浪造成的小麥膚色非常可愛，「你明明會和阿邦結倫他們打球，幹，阿震和抱哥也說跟你吃過飯。怎樣，對我和八木有什麼意見。」

「會去找你啊，再等我一下，最近在忙。」

「忙三小，還不是每天打電話給我。」

「是真的啦。」詹智凱笑而不答，之後將話題繞了一圈又一圈。

　　不在台灣的兩年，詹智凱非常強勢而堅定地維繫兩人的關係，他會抓準周佳峰練完球或鋼琴的時間撥通視訊通話，也不管對方忙了一整天什麼話都不想說。

　　不說也沒關係，事實上，詹智凱就喜歡看他連眼睛都不想用力睜開懶洋洋的模樣，而且累了反而很好對付，幾乎不用逼問就會回答問題，也容易逗笑。

　　周佳峰試過不接卻沒有成功，他以為詹智凱會瘋狂打來自己就能順勢發怒，可那傢伙竟然在線上等到天亮，起床看見對方一小時一張的自拍照以及六點半那句「學長，起床的話打給我吧」，只能投降，按了回撥鍵。

　　不過他們不談籃球。NBA 和 Switch 那種籃球會聊，大仁與三能與體資體保的話題從來沒有過。

　　詹智凱從阿邦趙飛那裡得知，周佳峰後來沒考獨招，憑著優異的比賽紀錄和術科成績考進與林森森同一所大學的音樂系，以一般生身份加入校隊，依然拿了先發。

「我們覺得他和當年天才學長一樣，因為鋼琴的路勝算夠大，所以不想跟其他人搶名額。」即將升上高三成為隊長的阿邦說，「還能實現和八木學長的約定，大學繼續一起打球，好帥啊。」

「只是這樣，學長又要回到同時練琴和練球的地獄了。」黑結倫擠入畫面中，右手拿著冰棒。

「他一定做得到啊。」詹智凱回答，有點感動。

　　但當晚的視訊他還是什麼都沒說，笑得十分不正經，告訴對方爸媽終於搞定台灣分公司，下學期飛回去，自己又要獨自一人生活了。

　　周佳峰雙眼發亮，壓抑激動，「但是，這樣代表你可以回來念大學了是嗎。」

「對啊，讀完高三就回去。」

「回來再一起打球吧。」

「當然，學長。」

　　我他媽超想再跟你打球。詹智凱走進房中，得衛學長還保持剛才被放到床上的姿勢，他輕輕從對方身上剝下自己的外套，周佳峰睜開眼。

「林森森。」

「我不是八木學長。」

「森森，詹智凱那小子轉學考來我們學校，到底、有什麼毛病。」

　　你有沒有醉啊，故意說給我聽的嗎。放下外套走到床邊，露出微笑。

「你不是八木吧？」周佳峰投以懷疑的眼神。

「剛就說了不是，學長，我是詹姆士。」

「詹姆、」

「詹姆士，大仁高中王牌球員，每天打電話給你那個詹姆士。」

「你，你...... 為什麼在我們家？」

　　因為你喝醉了。

　　詹智凱反射性要回答，想了想又改口，「我以後也會住在這裡。」

「為什麼？」

「你們不是還空一個房間嗎，我看到了，八木學長也說可以，我幫你們分擔房租，這樣多好。」

「常常有球員來睡。」

「以後就是我的房間了。」

「什麼啊，那宿舍怎麼辦？」

「我沒住宿舍。」

「都開學兩週了，你住在家裡嗎？」

「或者同學家，到處住，反正家裡常常沒人。」

　　周佳峰停頓好一會，「詹智凱，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贏。」

「因為我很努力練球啊。」

「那我們之間，你也是努力練習嗎。」

「學長的意思是我可以搬進來，對不對。」

「你學會煮菜了嗎？」

「周佳峰，你要繼續裝醉的話可不可以先起來，我想看著你的臉講話。」

　　現役副隊長終於笑了，摀著臉坐起身。

　　真實的詹智凱就在他面前，周佳峰突然什麼都不想問了。他並非真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也才所以配合地忍耐著沒有主動去找人，沒有問對方未來打算，儘管每天接起電話都幾乎要脫口而出。

　　麻煩死，二十歲了還跟高中時一樣愛耍帥。

「想要準備好才出現，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怎樣，就是要能夠和你站在一個球場上。」林森森慢條斯理道，「也好啦，至少他現在耍帥的對象只有你一個了。」

「你幸災樂禍個屁，是不是兄弟啊。」

「就是兄弟才幫你當了兩次隊長吧，不然你高中和大學哪有時間練琴。」認識六年，下了球場幾乎沒有脾氣的好友終於學會回嘴，「我原本可是一點都不想擔這個責任。」

「高中那次我心存感激，但現在不要算在我頭上，是球隊規定隊長一定要是體保生的。」

「...... 你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不考獨招吧。」

「你猜啊。」

「......」

　　欸對了佳峰，D 槽學長說今年三校的獨招他都有去，沒看到詹姆士。你覺得他到底打算怎麼樣？

　　我真的不知道。

　　說著又心煩意亂起來。等你是可以，但他媽不能至少告訴我個期限嗎。

「原來在忙是指忙轉學考嗎？」

　　聚餐醉了是真的，但在詹智凱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時就醒了，然後一路強忍著去揪他領子的衝動。

「暑假前就考完了，因為很確定會錄取，都在忙後面的手續。」

「你真的有夠囂張。」

　　周佳峰嘆氣，伸出手，詹智凱自然地接下，用兩隻手搓揉的動作非常溫柔。

「我們都是能夠解決自己問題的人，學長，我想和你做的是一起打球吃飯，一起睡覺一起上課，對我來說在能和你好好生活之前的時間，都只是過程，所以沒有非得見面不可。」

「你喔，」望進那對繾綣無數愛戀的閃爍著水光的雙眸中，「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你猜啊。」

「真的要搬進來？」

「真的。」

「你徵選上了，我說校隊。」

「我想也是。」

「下禮拜開始練球，就真的會每天黏在一起了。」

「我就想要那樣。」

　　周佳峰抽回手，用食指抵住學弟的眉心。

　　如果喜歡，開學半個月了還離得那麼近，為什麼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我有。」詹智凱答得飛快，笑容燦爛。

「什麼？」

「我偷偷去過音樂系琴室，看到你把譜架擺成對手的隊形，在那裡練習過人。」

「你！」

「跟高中的時候一樣。」

「你他媽從高中就偷窺唔、」

　　周佳峰挑眉大叫，嘴角卻露餡地微微揚起；而他終於把朝思暮想的得衛學長拉進懷中，放任三年來的思念傾瀉而出。

　　高一那年，大仁球隊發生很多事，張教練消失、來了一個怪裡怪氣的女教練，阿震隊長帶頭反抗，周佳峰被家人強迫退隊，整個體育館都烏煙瘴氣的。

　　詹智凱一臉不在意，其實十分慌張，如果學長們都不打了，自己一人也無法參賽。放學後在校園裡走著，就走到了音樂教室。

　　隨意向裡面張望，看見周佳峰在譜架間穿梭，運著充氣海灘球，練習走位轉身，白色制服裡是那個以運動員而言太過瘦削，卻有力而敏捷的身子。

　　他就是那時候喜歡上他的。

這篇是《high5 制霸青春》的二創。
最近竟然回去二刷這一部哈哈哈哈，還是覺得目中無人的詹智凱有夠喜歡周佳峰啊！
（演員本人連晨翔先生也愛邱翊橙先生到不行XDDDD）

之前寫過的那篇在這，大家一起笑笑：同居三十題／05.烹飪 [hig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