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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by chance / 2 Wish　Mean x Plan
題目：心碎在所難免（day25｜U）

U.

Unexpected heartbreak.

　　Plan 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頸上一圈藍與白色的格紋相當明顯，Mean 心感不妙，Plan 只有不舒服才會戴圍巾。

　　搭配好幾年了，兩人的工作團隊都成為舊識，大家簡單打過招呼便各自忙碌，Mean 從梳化桌前起身，走到 Plan 面前、伸手拉了一下那圈圍巾，發現對方的視線聚焦在自己手上的冰美式，有些哭笑不得。

「我想喝一點。」果然，Plan 開口，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Mean 把杯子塞進哥哥手裡。欸他感冒！Plan 的經紀人阻止，他搖頭：「沒事，我讓他喝完。」

　　喉嚨很痛吧。他小聲問。

　　嗯。Plan 咬著吸管點頭。

　　Plan 今天穿室內拖來工作，很快被化妝師發現引來休息室一陣笑鬧。

　　到底在幹嘛啦，明明一大堆贊助球鞋，嘖嘖。穿拖鞋為什麼還穿襪子。那他真的氣場很強，我剛以為是品牌合作。太誇張，一看就是 Uniqlo 室內拖好不好。

　　Plan 聳肩毫不在意，反而 Mean 悄悄紅了耳尖。那是他們家的拖鞋。

　　在發現兩人都沒有以為的那麼擅長談遠距離戀愛之後，Plan 果斷調整了工作方式和租約，這讓 Mean 感到很抱歉，就算 Plan 說「再怎麼說我也是哥哥吧」他仍相當過意不去。

　　從不期而愛第一季播出到現在，這對熱門 CP 沒有一天不忙碌，儘管每週都會因為工作見面，但總是各自埋首剛拿到的腳本或訪綱，補妝與補眠，結束錄製的瞬間就得開始預備下一個行程。

　　週年當天兩人好不容易排開行程一起吃飯，餐點上桌後服務生禮貌退出包廂，他們同時抬頭，對看笑出來。

「我們談談。」

「對，這樣太辛苦了。」

　　於是 Plan 搬到現在的公寓，有大張地毯、大張沙發和雙人床，貓咪也接過來了，幾個小鈴鐺跑來跑去過得很舒適。Mean 則不太固定，偶爾睡公寓、偶爾回家跟爸媽吃飯，有時在自己工作室拍片晚了也會直接過夜，但總地來說比之前好多了，只要跟對方說「晚上公寓見」就真的能夠見面。

　　Mean 有點困惑，在這幾個地方他其實沒有一張比較依賴的床，就跟他在演藝工作上不曾真正找到定位一樣，好像沒有哪個角色最適合自己，透過作品得到很多喜愛仍充滿懷疑。

「沒關係吧。」

「咦？」

「我是說，你想睡哪就睡哪，沒差吧。講一聲不就好了，你爸媽也很喜歡你回家，床能變大我也開心。」

「是在說房間了嗎。」Mean 抓抓頭。

「但照片還是要發唷。」Plan 沒頭沒腦又是一句。

　　—— 是啊。一開始是 Plan 跟 Mean 的經紀人說要提醒他多發照片，不能每次都是品牌合作，粉絲會想看，觀望的劇組和廠商也在看。

　　不管你最後選什麼我覺得照片還是要累積。Plan 說，口罩上方慵懶的眼神讓人分不清楚有沒有認真。公眾人物要有意識去累積品味和能呈現的樣貌，然後粉絲群很重要，幾乎是一切的基礎。

「...... 哥太狡猾了。」

「請說我很聰明。」比了一個 ya，低頭用手機繳了瓦斯費。

　　終於收工，弟弟們都催促整天下來臉色越來越差的 Plan 趕快去看醫生。

「我陪他去，哥坐我車就可以了。」Mean 說。

　　Plan 抓住他的手臂，「我感冒了，你今天回你家睡。」

「我明天去電視台錄音，公寓比較近。」Mean 搖頭，說已和助理約好了碰面時間，「而且你感冒了所以我才要去睡吧。」

　　病人看著他，雙眼因為不舒服而帶著水霧，緩緩開口。

「我講一句很危險的話，可以嗎。」

　　Perth 第一個反應過來，「不可以啊。不行，你閉嘴。」

「怎麼有人叫哥哥閉嘴的。」

「那拜託哥哥不要說話。」Saint 微笑，絲毫沒有拍攝八小時後的疲態，那張臉實在太漂亮。太漂亮有個問題，就是當他隨著友好樂團的弟弟們起舞時會顯得格外欠揍。

　　靠，不說就不說。最後 Plan 妥協，讓 Mean 幫自己拉緊圍巾。

　　兩人剛上車，Mean 在手機中輸入診所地址，聽見旁邊的人說話，聲音在靜謐的車內乾淨而清晰。

「我幾乎要忘記我們為什麼談戀愛了。」

　　他猛然轉頭，眼神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Plan 靠著椅背，半張臉埋在圍巾裡。

「就是，為什麼當初要弄那一大齣弄到大家都哭了來確定喔我們在交往了啊，對彼此的稱呼、我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好像沒有很重要。無論如何我們就是會這樣相處，講的話、一起做的事也不會變。」

　　Mean 沒有回答，露出苦笑和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Mean，」

「嗯？」

　　我很任性吼。Plan 抓抓頭，我自己也知道啦，還好你脾氣好。

「P’ Plan，住處和身體不舒服都是，讓你感到不安我也很難過，覺得自己是個不好的男友。」

　　喂、

　　Plan 才開口就被從駕駛座橫跨過來的擁抱淹沒。圍巾加上 Mean 厚實的肩膀與手臂變得更溫暖，他嘆氣，把罵人的話吞回去。拜託，我才是病人耶。

「不好，但沒有到糟糕。」Plan 伸手輕拍 Mean，就像戀人時常對自己做的那樣，「我們都會有不好的時候，白癡喔。」

　　Plan 看完醫生幾乎用完所有力氣，Mean 提著兩人的包包，從口袋掏出鑰匙開了門。

　　喵。有著美麗豹斑的灰色貓咪端莊坐在玄關，看著兩人表情有些埋怨。

「嗨，寶貝。」Plan 扶著 Mean 的肩膀脫襪子，「消毒完再摸你唷。」

　　突然之間強烈的幸福感襲來，讓 Mean 幾乎要站不住。

　　他其實了解粉絲看著他們會覺得遺憾。

　　Plan 偶爾會說好像該多做點什麼，你看我只是跟你講悄悄話他們就開心成那樣。但他總是笑一笑然後拍拍哥哥的頭頂，沒有同意。

　　人生本來就充滿細小遺憾，說不出具體哪件事，而是一種悶熱不透氣的情緒蔓延在所有快樂的時間裡。

　　做什麼都不能滿足所有人，大家永遠抱有別的期待，真那樣追逐就過了頭。所以他還是跟哥哥約好，在被問到「認識到現在，去對方的公寓過夜了幾次呢」時一起故作神秘地掰著手指數數，然後同時回答：零次。他們沒有要當最特別或最真實的情侶，螢幕前螢幕後都一樣，他只想跟對方好好拍照，好好過生活。

　　而且他也遺憾。有個優秀成熟又對自己非常溫柔的戀人實在太令人痛苦，希望可以做得更好，時間卻就那樣過去了。

　　說著「你的粉絲會想你」、「天天見面但不能相處太痛苦了」和「一起住吧」、說著「你想睡哪就睡哪」的 Plan 總是讓他心痛，直到現在仍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