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VT 全圓佑x權順榮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關掉,關掉。」

「孩子們請過來坐好。」

「是~」

  Tayler 姐姐對不起喔我們要開會了。夫勝寬雙手合十放在鼻子前面,然後關了音樂。

 

  Time is like a scoop of mint chocolate ice cream. 

  —— 噢,這樣子。第一行字就讓大家抬起頭面面相覷。

  上次哥說時間是一盤咖哩,上上次是深山的瀑布,這次變成薄荷巧克力冰淇淋了嗎。李燦輕輕說,幫李知勳轉開礦泉水瓶蓋之後放回面前的動作也輕輕的。

  總之時間無以名狀,無聲又強大,在這樣值得紀念的時間點,一起回顧時間離開後留下的回憶再適合不過了。第一組登場的,是我們家多年不敗的經典動物相組合,全圓佑和權順榮。

  不是都會有那樣的說法嗎?他們相識時都還很年輕。有這樣的開頭多半會是一個好的愛情故事。例如羅密歐與茱麗葉。

「不是,愛情、」

「養成系最讚了啊,我也很喜歡。」

  拜託不要,羅密歐和茱麗葉最後不是都死了嗎。

「而且長得像李奧納多的人是 Vernon 吧。」

「......」

 

  但那時候是真的很年輕啊,年幼了吧,就是,完完全全的青少年。比起 young 應該用 little 更貼切。

  髮型呆呆的權順榮和每天戴著眼鏡的全圓佑,共同點大概就只有同歲,風格不同、擅長的事情也不一樣,感情卻好得要命。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因為權順榮就是所有人都想親近的孩子,很爽朗、好相處。

「那誰不好相處。」

「忘記了。」

「聰明的偶像回答。」

「不好相處的後來也沒有出道了吧。」

「準備轉型辛辣談話性節目的嗆辣前偶像回答。」

「誰跟你前偶像,才剛續約,還要回歸。」夫勝寬抬高下巴。

 

  當時有著好皮相的崔韓率很溫馴、金珉奎笨拙開朗,練習生時期真有讓權順榮覺得「哇,好帥喔」的人應該只有全圓佑。

  後來還有很多次「哇」的瞬間,後面接的形容詞越來越出乎意料,權順榮在成為 Hoshi 之前花了很多時間慢慢理解全圓佑其實相當溫柔和固執,漫不經心說「我懂啦」的時候其實都是真的懂了。幸好那時他們時間很多,整個世界就只有不能跟異性同學交換聯絡方式的高中校園,和四面都是鏡子的大練習室。

  個性一體兩面,權順榮的爽朗伴隨著遲鈍,他不懂大家為什麼都看得懂自己和圓佑的關係,弄得好像他本人才是最後一個明白似的,鬧了一陣子脾氣。

  那一段又臭又長,就不講了吧。李碩珉搖頭。

 

  的確,若要跟今天首次認識他們的人解釋「為什麼是彼此」實在很困難,太巧合了吧,演藝圈這麼大這麼多好看的男生女生,為什麼是從十七歲到現在住在一起的成員。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每天相處著哪個瞬間突然用不一樣的心情看對方了,睡覺時間不夠、可以攝取的熱量額度很小,這樣的日子裡祈禱對方不要搶洗澡順序都來不及了,為什麼會心動呢。

  不會啊,我覺得很合理,你想如果一款新的 MMORPG 遊戲其中有一個角色的背景介紹是「和青梅竹馬從朋友變成戀人」,是不是超級自然,普通到不會停下來閱讀直接按下一章解任務。

  對於突然出現的遊戲術語已經很頭痛了,沒想到李碩珉接著開口:「現在沒有住在一起。」

「蛤?」

「宿舍不同間。」

  你再給我這樣找麻煩試試看。李知勳說。用原子筆的屁股在印出來的腳本上敲呀敲。

  腳本是公版,用精緻的表格詳細列出流程,開頭音樂十五秒、開場白、播放第一首歌、第一段落分享、放第二首歌。但框架之下的內容全為空白,身為自給自足偶像,送給歌迷的完整兩小時的節目當然也是由幾個成員坐下來開會,慢慢填上。

  和作曲寫詞編曲不同,製作節目對李知勳來說沒辦法那樣游刃有餘,心裡不很踏實,他們是想要突破沒錯,但這個方向對嗎。

 

「說到竹馬 line,馬上想到的還是 98 年的那兩隻呀,永遠的第一名,可以接代言那種。」

「哥謝謝耶。」夫勝寬呼呼呼呼地笑,一臉感動。

「什麼東西想要竹馬形象的代言人?」

「運動飲料?保養品?」

「想要肌膚狀況和友誼一樣數十年不變嗎,使用這一罐,清透無負擔。」

「…… 好不想買噢。」

 

  不,有一項產品倒是很適合,尤其特別屬於全圓佑和權順榮。這麼講不太好,至少絕對不是應該從一個完美偶像口中聽到的,但金珉奎得說,酒精在那兩個哥哥的關係之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們有好幾次吵架是在喝醉的時候和好的。

  喔喔,終於要正式提案了嗎,節目內容。李知勳挑起眉毛。

 

  權順榮的酒量不好,是說全圓佑也不怎麼樣,在團裡排中下,但那隻倉鼠是真的很不能喝,而且醉得不動聲色,前一秒還拿著民宿附設 KTV 麥克風用盡全力跳騎馬舞,下一秒就把麥塞給隨便一個弟弟,轉身臥倒在地毯上。

「Hoshi 哥,累了嗎。」夫勝寬還在煮宵夜,遠遠關心。

  沒有回應,那天晚上 Hoshi 有收到音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剛才副歌的歌詞「hey—— sexy lady!」。

「權 Hoshi 我們在錄實境記得嗎,衣服不要掀這麼高。」

「醉了吧。」

「Hoshi 啊。」崔勝澈上前查看,皺起眉頭說珉奎你幫我帶他上樓吧。

  才一點就要睡了嗎?

  嗯,感覺今天已經結束營業了。總隊長嚴肅點頭。然後接過忙內遞來的麥克風,仰頭剛好接上那顆長長的高音。

  於是金珉奎半扶半抱把人拉出交誼廳,民宿很大,權順榮走得有點辛苦,來到樓梯口,看見尹淨漢剛好在最上面一階。

「Hoshi 呀怎麼啦?下班了嗎?」倉鼠模糊回應一聲嗯,尹淨漢便用力拍起手,「很好很好跑起來,我們去睡覺!一、二、一、二!」

  哥你不要這樣他跌倒怎麼辦...... 金珉奎看著那個聽話踩起腳步上樓的背影,十分無奈。

 

  他們找到一間空房,尹淨漢為立刻爬上床躺平的權順榮抖開棉被,細細蓋好,金珉奎則站在門口關了燈,一樓的狂傲歌聲仍然清清楚楚,「可是這麼吵你睡得著嗎?」

  權順榮的手臂橫在臉上,沒有回答。

「看來真的很醉啊,讓他睡吧珉奎,我們去吃拉麵。」團內二哥一溜煙又不見了。

  金珉奎沒有馬上離開,倚在門邊看著哥哥。他身材高大,幾乎擋住全部走廊的光線,昏暗中倉鼠似乎淺淺嘆了一口氣。

「哥有話要說嗎。」

  權順榮緩緩翻過身,半張臉埋在枕頭裡,「珉奎啊,我醉了。」

「嗯,廢話。」

「醉了所以沒看清楚,上樓前圓佑在幹嘛。」

「打電動。」想了想又補充,「吃完飯之後的時間一直都在機台前面沒動過。」

「你幫我找他上來,好嗎。」

「現在?哥確定嗎?」

「嗯。」

  金珉奎欲言又止,最後決定順從自己心意把話說出口:哥你真的,很帥耶。

  是嗎?謝謝,麻煩你了。

  

 

  好,所以這個故事有 70% 的酒精,大概有八個人宿醉,而且兩位主角都全程素顏。

「難聽死了。」夫勝寬真誠道。

  MT 那天他也喝得很兇,沒參與到這一段,現在聽金珉奎講出來,覺得幸好自己從頭到尾都在拚命吃喝玩樂,錯過這些真的一點都不可惜。

「呀。」

「我不覺得難聽耶?」李燦手撐著下巴。「有一點感動的耶。」

 

  李知勳開口吐出一個字就被打斷,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崔勝澈探頭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週年回顧直播的故事準備好了嗎?」

「嗯嗯已經決定了。」

  屁啦重新想。李知勳瞇著眼睛,像是改歌詞那樣,在空氣中拿起隱形的紅筆把整段打叉叉。

「Woozi 很嚴格。」崔勝澈語氣中帶著同情。

「不然哥你自己聽,你覺得可以就那樣跟組長講。」主唱隊隊長聳肩,往後滑開椅子,「我去上個廁所。」

  而才走出來沒幾秒,都還沒到轉角就聽見裡面傳來隊長哥哥暴怒的咆哮。

  ── 你們這樣是要幫他們兩個出櫃是嗎!蛤?!說幾百次了!四十歲以前不准出櫃!


 

  他們相識時都很年輕,如今依然年輕,走過石子路,經歷過漫天彩帶與震耳欲聾的舞曲,醉了之後醒在一塊,心受傷之後在治療的地方見面。離紅毯還很遙遠,或許也不會到那裡,但這是一個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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