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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nPorsche　Mile x Apo

「覺得對方最帥的地方？一、二、三，請回答！」

　　他知道觀眾想聽什麼，所以回答「P' Mile 的笑容很帥氣」。但如果真正由 Apo 本人回答這個問題，他會說 P' Mile 承擔的樣子相當帥氣。

　　我喜歡 Apo 的高傲。他的搭擋回答。我想也是他生命中天生的高傲讓 Porsche 更有魅力了。

　　他高傲？

「二十多歲在事業即將起飛的時候離開，不是高傲是什麼呢。」

　　Apo 眨了眨眼正想開口，卻被右眼的刺痛感嚇了一跳。

　　早上起來洗完臉，右眼好像被掉下的睫毛劃過了，他閉著眼睛等那陣疼痛過去，一邊憑著手感套上衣服與褲子，疼痛感卻沒有如預期消失，他重新站回鏡子前，看見右眼下方的眼白微微腫起。

「沒有時間看醫生了，我請老師不要幫你化眼妝。」經紀人端詳一會，語帶抱歉。

「可能晚點就自己消了啦。」他心中泛起最近這段時間不算陌生的煩躁感。

　　兩週前他和朋友去吃飯，心情很好，天氣也很好。好吧天氣很熱，但大概是因為有好好睡覺，心情特別清爽愉悅。他拿起手機拍照，拍了咖啡廳、拍了盆栽，拍不到路邊逃走的貓，但跟咖啡廳笨笨的大型犬店狗玩得很開心。

　　想起粉絲說最近自己很少發社群，於是伸長手臂，把手機轉為前置鏡頭。

　　是 Build 跟你說的吧，粉絲在討論在哀嚎什麼你根本超級後知後覺，辛苦大家了。好友吐槽。

　　Apo 拍了好幾張，然後挑了與女孩開心吐舌的動圖上傳限時動態，兩個小時之後有人打來了。

「你不要闖禍。阿呆。」

「我怎麼了？」

「不要開私訊，你的私訊應該爆炸了。」通話那頭的 P' Mile 說，「你們單獨出去？」

「沒有，Phi，三個朋友一起。」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

「那你發張三人合照。」哥哥說，「以後做事多想一點，你現在的位置跟以前不一樣了。」

　　一下子明白自己造成什麼混亂，Apo 壓低音量說對不起，我沒有想到。

「沒事，你好好休息，後天見，掰。」俐落掛上電話。

　　後來他聽話重拍了照片，把一男一女好友都放入畫面中，很快平息了那天粉絲圈「Apo 是不是交女朋友了」的激烈討論。然而他心中有一些疙瘩，P' Mile 是用什麼心情跟自己說別闖禍的呢。

「我的話，覺得 P' Mile、P' Po 最帥的地方是，做的和說的，是一樣的。」Bible 腰桿挺直坐著，往後梳的頭髮和開到第二顆扣子的襯衫閃閃發亮，在攝影棚的強光下英氣逼人，右邊是那個笑得眼睛又不見了的娃娃臉年上 CP，畫面意外和諧。

　　哥他們不是那種做夢的年紀，形象上也真的不是，但我常常覺得這兩位哥哥才是真正在做夢的人。說到做到，真正做著自己口中的人。Bible 說。

「不是說他們不改變，P' Mile 和 P' Po 都是會聆聽跟觀察的人，接受建議或看著其他人的行為學習調整。」Jeff 接口，「可是，他們本質上還是在做自己，不會去妥協。他們跟粉絲說：你只要當你自己就好了，很多人也會這麼說，發在社群媒體上面，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其實不多，這點很帥氣。」

　　Apo 忍不住彎起嘴角，心中暗自感動。但眼睛好痛，沒辦法好好接上話。

　　訪談節目的節奏快，這個話題一下子就過去了，他來不及說自己不是原本就這樣的，他也在路上徘徊許久，曾經躲起來，在某個時期甚至刻意選擇自己沒那麼喜歡的充滿陽剛氣息的服裝造型以逃避那些尖銳的問題，是遇到了現在的團隊，遇到這個作品才真正明白如何活著是怎樣重要的。

　　這麼想是真的很感激，得到機會成為口中說的那種人。

「Khun Mile 被大家形容非常溫柔，能夠分享他溫柔的一面嗎。」主持人問，接著故意調皮道，「我們一個一個回答好了，Khun Apo 最後一位。」

　　小 Barcode 說哥哥總會關心自己的心情狀況、有沒有吃飽，Bible 說彈吉他唱歌的時候很溫柔，Build 則說很願意照顧後輩，開車載大家回家、吃喝的時候買單。

「那 Apo 呢？」

「我嗎。」Apo 克制自己不要用手去按現在應該因疼痛而充滿淚水的右眼，「他對我很溫柔。」

　　喔喔喔喔喔喔喔！

　　意想不到的回答讓主持人和台下粉絲們激動起來。

　　沒有人知道這部戲會不會成功，甚至這麼成功，我不是看見現在的成績才這麼說的，在開始一起工作之後，我每天都很慶幸自己做出正確的決定，加入這裡。其中當然也特別感謝跟我一起完成最多挑戰的 P' Mile，因為有這樣的合作夥伴所以我很確定一件事，就是待在溫柔的人旁邊，可以感受到更多力量。

　　說完這些話，一滴眼淚沿著 Apo 的臉頰滑落。

　　現場一下子爆炸開來。

「哭了！」

「天啊天啊！」

「喔喔喔喔真不愧是 P' Po。」

「怎麼哭得那麼美那個眼淚的時機！」主持人大叫。

「他竟然哭了！感情到底有多好！」

「哥你們是真的在交往嗎？！」

「Po……」

　　看 Mile 笑的。P' Tong 唯恐天下不亂，對笑容已經蔓延到顴骨、自己戲中的弟弟擺出一臉嫌棄。

　　不是，我的眼睛受傷了！這邊！一片混亂中他幾乎是聲嘶力竭，指著自己的右邊眼角，可沸騰的攝影棚已經沒有人在聽他說話。

「早上就劃到了，所以我今天才、」

　　P' Mile 拉下他慌亂揮舞的手，說你不要又碰到了，另一手則按上他的頭頂。哥哥的手很大、很厚實，帶來的溫度令人很安心。Apo 用手掌抹掉眼淚，放棄地把頭塞到哥哥肩膀後面避難。

　　本日名場面確定，喀擦。

　　好不容易結束訪談節目，三對 CP 還要分別錄製預告和一小段放社群的快問快答。第一個被呼喚的是 Build 和 Bible，Bible 原本想讓哥哥組先錄，Apo 癱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搖搖手說沒關係你們去。

「他真的很不喜歡看醫生。」經紀人嘆氣。

　　左邊的 P' Mile 一手滑手機，另一手輕輕放在他腰上，輕輕摩挲一陣說：好窄。

　　Apo 瞬間漲紅了臉。

「乖乖去看醫生啊。」

「嗯。」眼睛盯著膝蓋，腦海裡都是身邊人濃密的眉毛和不聽話掉到眼睛前方的幾撮瀏海。

　　他不敢相信自己還能擁有這麼青澀純粹的波瀾，但 P' Mile 似乎就是很擅長把自己不相信的事情變成現實。

　　如同當時確定簽約時，伸出手與自己交握說的那樣，「加入公司，好好正經的，專心的表演吧。」

＃

　　那種感覺很絕望。就是你正走在高處，也知道自己還在往上，只要繼續努力就能看見更高更美麗的景色。心情卻深不見底，你不愛自己做著的事情，不喜歡這個漂漂亮亮香香的自己。

　　Apo 不記得自己怎麼撐過來的，對於演藝工作的熱情變得灰暗，落在自己身上的惡意和喜歡一樣索然無味，然後收到這個劇本，認識 P' Pond，再透過 P' Pond 見到 P' Mile，哥哥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帥耶」。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世界充滿 Mile 的香水味、Mile 送他的手錶和自己在片場往他身上掛時看見的陽光笑容，開始變得幸福。

「你不奇怪啊，那就是你獨特的個性，我也有我的個性。」

　　當哥哥這樣告訴他，過去的委屈突然都消失了，他一直很努力照顧自己，包含要在事業上升的時候出國念書都是保護，而這次有人站在自己前面了。好像是一種獎勵呢，告訴我堅持相信的事情、做了正確的決定，是會有好事發生的。

「有時候你看著我的樣子，好像隨時會哭出來。」

　　Apo 低頭晃了晃酒杯，「很幼稚嗎。」

　　他們今天包場，P' Pond 和 P' Tong 靠著吧台高談闊論，小朋友們在舞池耍寶，平常總站在那中央的 Apo 現在和 Mile 坐在角落，可能喝得多了，雙眼淺淺瞇起，眼角堆滿情緒。

「我喜歡愛哭的人。」P' Mile 拍拍他的膝蓋。

　　酒吧燈光昏暗、彩色光暈在天花板上移動，Apo 放鬆身體，輕輕靠在哥哥的手臂上，鼻子好像更酸了一點。

　　這很讚喔，Phi。Jeff 放下一盤淋著辣肉醬的玉米脆片。他癟了癟嘴沒說話，眼裡寫著我不是就被禁止吃零食了嗎。Jeff 聳肩，一溜煙跑掉了。

　　膝上的溫度消失，視線中闖入一隻戴著戒指和與自己同款錶的手。Mile 越過位置，幾乎罩住自己整個身體抽起旁邊茶几的餐巾紙，Apo 愣了一拍然後笑出聲。

　　外界總是期待他們能像其他劇的 CP 那樣灑糖，喊喊愛稱、靠彼此近一些逗粉絲開心，或至少像 Build 和 Bible 拍點短影音，對此他不予置評，只覺得平常不做偶爾做了大家的反應會更有趣，例如拍封面的時候他把手臂搭在 Mile 肩上，哥哥側頭看向自己微笑，他卻故意望著前方。

「Apo 你很煩，看一下你哥啊。」攝影師苦笑。

　　於是他像是聽見另一頭的呼喚那樣橫過身子擋住 Mile，挑眉問：誰在叫我？說話時耳朵幾乎碰上哥哥的鼻尖，能清楚感受對方溫和的氣息。

　　此刻角色交換，對方的耳際就在眼前，香水充滿他的世界。

　　P' Mile，愛學欸。帶著笑意輕輕推開那人。Mile 順著力道坐回沙發上，說 Apo 你接下來想怎麼樣。

「蛤？」

「先不說 KinnPorsche 有沒有第二季，你有沒有想演什麼角色，會想再試一次武打戲嗎。」

　　Apo 聽得一頭霧水，「也有可能，我還是覺得古裝和武打很有趣啊。」

「有趣很重要，雖然不一定可以每次都做到，但哥希望大家能夠，每天起床開心得出門工作，心中抱有期待。」靠著椅背侃侃而談，Apo 突然覺得對方這個角度像極了 Kinn。

　　Po，你說你是活在當下的人，我們都是。但是你又說，為了一段時間後的目標成果，當下的妥協是必要的，一點都不委屈。哥知道你在說什麼，因為我們就是同一種人，每次看到你挑食，我都覺得很可愛。

　　他還沒弄懂哥哥想表達什麼，心跳卻越來越快。

　　但是 Po，為了更長遠的成果，比如明年一起慶祝影集一週年，十年後慶祝十週年，我想確認你覺得這一切很有趣，當演員很有趣，每天能開心做為一個演藝人員工作。

「Phi？」

「在那麼長的時間裡面，一盤零食一點都不重要，懂嗎 Po，」Mile 微微傾身把弟弟剛留下的脆片拉近，「一公斤或三公斤都不重要。但你要開心，要覺得這一切很有趣。」

　　他對我很溫柔。承擔的樣子很帥氣。

「哥！」Apo 脫口而出。

「怎麼了。」

「我去一下廁所！」

　　他站起身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一陣天旋地轉後發現 P' Mile 雙手扶著自己的腰和大腿，十分擔心。

「這麼突然，陪你去嗎？」

「沒事，你在這裡等我。」他信誓旦旦，「就在這裡喔，不要跑。」

「這樣啊。」哥哥好像笑了。

　　上週他終於在記者會上對媒體說：永遠不要問別人是不是 gay，因為那根本不關你的事。

　　這是 Apo 想完成的第一件事，而煞有其事地說是第一件事，其實總共也只有兩件事。他花了幾週猶豫、終於在剛才恍然大悟的最後一件事，就缺一個答案。

　　他離上一段感情很遠，這樣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心情讓他非常煩躁。

　　Apo 不覺得他的 P' Mile 現在有想要進入一段關係。

　　他們兩個無話不談，自己話多，P' Mile 也很包容，就算拍戲到宣傳幾乎天天見面，一起回答了無數個問題，深夜回到家撥出通話對方還是會接，會說怎麼了 Po，不要想太多，你現在有一個團隊了，團隊裡面有我。但那是對方的溫柔，而不是我要回應你的感情。

　　他看著鏡子裡面的人，右眼還有一點紅，並且被醉意淹沒，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哪裡，他不是 Porsche 不在戲中，他正在自己想要的生活裡。

　　現在出去問了多半是被拒絕，心意與關係，什麼都帶不回來。

　　但他想輸在自己最好的那一面。點過口袋中醫生開的眼藥水，他要洗個臉、整理頭髮，將上衣重新好好紮進褲子裡，露出結實的手臂，噴上最適合自己的香水，然後回到 P' Mile 身邊。

好久沒有那麼瘋狂陷入的影集，好想幫他們兩個開童話系列喔
篇名取自Jannabi的歌<For lovers who hesit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