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Usual Night 瀨口黎彌 x 八木勇征
*建議搭配他們的團體實境《The Usual Night》一起看唷
八木說和佐藤去喝酒了,跪上床湊近的時候鼻息都是酒味,鼻尖碰在瀨口肩上,一如往常溫熱柔軟。而他再也受不了,提高音量伸手把人推開。
「我說好了!」
抬起頭,跌入一雙震驚與錯愕的眼眸之中。
── 對不起。八木坐在床上,小聲開口。空氣凝結。
瀨口抓起手機,走向衣帽間粗魯扯下一件外套,離開房間。
他沒說八木回來前,自己看著對方新戲社群帳號發布的宣傳海報發呆許久,燙捲的頭髮和刻意做出的凌厲眼神,和一直以來睡在自己隔壁床的人完全不同,將魅力徹底散放而出的模樣,與身邊的共演演員服貼地搭配著,他就這樣移不開視線。
這個時間,瀨口應該要再讀一次經紀人傳來的活動流程,整理照片、確認三個工作群組,還有回女友訊息,處理上次情緒失控造成的窘境。
他有很多事要做,卻看著那張意外滑到的海報停下腳步。這些日子以來心中一直有這樣的聲音,好想要停下來,停在這裡。
正因為八木沒有向他要求什麼,所以瀨口無從拒絕。
那傢伙連撒嬌都是拿了開心的部分就走,不在乎撲上來的時候自己有沒有張手接住,傳來「我果然還是很愛黎彌君」的訊息也沒等自己回應便睡著了。
這些都讓瀨口煩躁不已。可明明中島跟木村也會撒嬌的,他就從來沒對那些親近有什麼想法,所以果然是,當初不應該去確認那個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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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 TRIBE 跨年公演結束,所有人包含工作人員一起吃慶功,包廂裡氣氛極好,一開始照團體劃分的座位全都打散了,選定的餐廳以梅酒聞名,幾個小時下來,大家臉頰都染上了酒意。
難得和這麼多前後輩見面,八木對酒精倒沒有太執著,與數原前輩簡單對飲聊得很開心,直到佐藤喊他拍團體照才回到座位上,不意外地發現大多數的團員都喝得相當不少。
「Rampage 也過來集合唷。」不知道誰跟著喊。
請大家回到自己的團體拍照,感謝配合!最資深的經紀人在包廂中央拍手試圖整理狀況。
突然就變成合影時間了,眾人喧嘩場面混亂,八木撐著一站起來就喊頭暈的堀,一個纖瘦的身影跌撞過來,他伸手扶住定睛一看。「咦,北人君?」
「這裡這裡,北人我們的!」隔了兩桌的坂本開心舉手。
「什麼啊,又不是在上菜。」中島吐槽,身邊黏著雙頰通紅的木村。
啊,我去拿相機,勇征你接一下黎彌。澤本說,一邊把瀨口往八木的方向送。
「喔喔喔喔。怎麼喝的啊他也太醉了吧。」
連忙扶住瀨口,卻換另一邊的堀往下滑,撐起堀,瀨口又整個人掛上來,熱氣呼在耳邊讓他忍不住縮起肩膀,手忙腳亂地十分狼狽。
「勇征君、」中島身上還有木村,愛莫能助。
「沒事,我可以。」好不容易抓到平衡,覺得這個狀況有點好笑。
「喂,不准看著人家露出羨慕的表情。」始終坐在地上的佐藤突然伸手指向八木。
世界頓了一秒,大笑出聲。
「蛤。」
「勇征臉上都寫了啦,如果團員也這麼嬌小就方便多了。」
「啊,是指我們北人嗎。」神谷健太回頭。
八木露出禮貌的微笑,「北人君和壹馬君都很棒呢。」
「不許你嫌棄我們家黎彌和夏醬。」
「那你來扶啊。」
「不要,我頭也很暈。」佐藤理直氣壯。
最後還是世界嘿咻一聲站起來幫忙,完成了那張亂七八糟、邊角還有三位 Rampage 成員入鏡的合照。
拍完照他們幫瀨口叫車,八木沒再離開自己這一桌,和中島與湊過來的浦川聊起表演。
「喂咿 ──」瀨口靠近,句子含在嘴裡,「你不回去嗎?」
「我再跟前輩他們聊聊。」
「喔。」
等車來的這段時間瀨口坐在他右側,倚著牆聽大家講話,偶爾坐起來靠著八木拿酒喝,喝完酒又牽著人的手把玩。
比起越來越精緻的臉和身體,八木的手非常男生,指節明顯,掌心總是溫熱,從學生時期就常拿健身器材,摸起來有些粗糙。
雖然是幾乎全團都會做的事,但「成員們喝醉了都喜歡去握」的起頭就是瀨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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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陷入回憶中的瀨口瞪著手機上的外送菜單,滑過十幾種定食選擇,每一種看起來都很美味,肚子餓得要命,卻還是不自覺點開沙拉的頁面。
直到幾個星期前都還常看到那樣的畫面,八木躺在沙發上,把紙捲成話筒的形狀,仰頭朝廚房開口:「瀨口先生,您今日已進食超過建議攝取熱量,請儘速放下手中的料理。」
「是......」
「不想放棄酒的話就要少吃東西喔。」
「我知道了。」
八木明確知道每位團員們每天能吃的食物份量,信手捻來就是八種訓練背肌的方式,這是他的專業,他喜愛的事物,擁有那樣極端的身材不是偶然或運氣,把努力當成日常的一部份才老是被人遺忘。
勇征他啊,是很可怕的傢伙唷。
堀時常這麼說。
瀨口知道堀將八木視為對手,彼此關心的同時也互相競爭,總是放大八木的優點激勵自己向前,可他不是,他看著八木只覺得心疼、自在和喜愛。瀨口覺得因為如此堀才能看見許多自己看不見的。
「很不公平呢,同歲朋友之間的關係。」
「黎彌......」
喂,不用那個表情,我就抱怨一句而已。瀨口露出笑容。而且,勇征還是跟我睡。
「黎彌君,你在點晚餐嗎?」
中島的聲音把他喚回現實,抬頭,弟弟頂著剛出浴濕漉漉的捲髮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嗯,要吃嗎?」
「好耶!我要。」
「那、」正要把手機交給中島,瞥見一個銀灰色頭髮的人影經過客廳,沒多想便提高音量,「勇征要吃點什麼嗎?」
「咦,不了,我等等約了人吃飯。」
「啊,嗯。」
他很想念那傢伙。
八木沒有逃避,那天被怒吼之後很快找上自己談話,他說「我不會再這麼做了,不會向黎彌撒嬌了」。
大概認為這是自己生氣的原因,確實按照這幾個月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與自己的反應,會有這樣的推測是最合理不過的。然而瀨口並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隱約知道有些什麼因為八木沒有往那邊想自己也就放著不管了。
明明不願意做出決定,卻又不想接受對方的處理方式,這麼一想瀨口也是蠻唾棄自己。
被拉開了距離他才發現兩人之前靠得多近,生活大多時間都給了工作,工作之外的時間幾乎都與對方待在一塊,一起健身、坐車、去桑拿,公演後一起吃飯然後回家,休息時間一起去前輩家喝酒,連衣服都一起洗,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中島和木村對他們說「根本像是在交往吧」有多真心。
剛開始瀨口還試圖安慰自己「反正勇征還是要回房睡覺」-並且刻意忽略「反正」這樣的用字背後意思不就是他對如此改變有點沮喪-可隨著戲劇開拍,八木越來越常過了午夜才到家,連說晚安的機會都沒有。
「我點好了,黎彌君請客嗎。」
「好啦。」
看著八木離去的背影,瀨口拿回手機按下結帳,感覺竟像節目上遊戲輸了喝下懲罰飲料一般,苦澀滿溢到了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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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歡迎堀冠番今天的來賓,八木勇征!
「嗨大家好,我是勇征。」走進畫面中,八木朝鏡頭揮手,「換我來玩了唷。」
錄完開場,馬上要前往第一站古著店,上車時堀小聲開口。
「你有睡覺嗎?」
「嗯,睡滿了七小時。」
「看起來不像。」
「之前三天都差不多睡三小時就是了。」
「...... 這樣啊。」嘆氣。
「沒問題啦,今天不就是來吃吃喝喝的嗎。」
「你不要太勉強了啊。」
聽到這句話,八木愣住。
最常對自己說這句話的人在他今天出門時還陷在被窩中,臉埋在棉被與枕頭裡看不清表情。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輕輕、輕輕地把瀨口往外推,其實本來就該這樣的吧,是他一直以來都仗著對方的溫柔多踩了幾步。
失去會在疲憊邊緣拉住自己的溫度沒有關係,說要和朋友吃飯、出了門卻提不起勁,最後其實買了便利商店的東西一個人在公園吃掉了也沒有什麼,雖然辛苦,但都比那樣要好,他真的不想再一次在瀨口一向充滿笑意的眼裡看見不耐與厭煩。
這天的錄製確實很順利,堀多花了點心思照顧八木,介紹的糖葫蘆和雞排都是他愛吃的,八木見到美食的反應很真實,開心寫在臉上,眼睛閃著光芒,等等還能按摩和泡溫泉,簡直是平白獲得一日休假行程。
「少來,要吃什麼明明是企劃組事先安排好的。」
關機後,八木將吃了一口就還給工作人員的雞排要了回來,嘴裡塞滿多汁的雞肉,和同齡成員鬥起嘴來。
堀這邊倒是若有所思,右手往後關了麥克風,然後手伸向八木的後腰。
八木搖頭,「我的剛才已經關了,你要說什麼?」
「勇征是在試探做到什麼程度黎彌會生氣嗎?」
車內只有他們,空間沉默,隱約能聽見導演與執行企劃在外面討論流程的聲音。
「不。」八木低下頭,「我就是高興那樣做而已。」
「勇征弟弟很任性呢。」
「但或許讓他有這樣的感受,所以覺得很抱歉。夏醬,我有在努力了。」
「可你們現在的狀況並沒有比較好,簡直是有史以來的最糟糕。」皺起眉頭,「連黎彌都消沉的話,團體要怎麼辦啊。」
「那樣的話,對不起。」
堀抓了抓後腦,欲言又止,然後呼出長長一口氣。
「我明白了,我來找場地吧。」
「咦?」
「足球場地。」
「你要踢足球?」
「全部人都要去。」表情無奈又煩躁,「大樹君說的。」
「現在?大家這麼忙的時候?」
「大樹君說的。」堀強調,「我今天晚上就來訂。」
八木這才聽懂。
他們團的兩位隊長沒有秘密,關於這個團體的事更是如此,佐藤的意思就是另外一位的意思。放下雞排,八木覺得胸口有股什麼湧出。
黎彌他啊,是不會說對不起的。堀再次開口。
八木沒有說話,悄悄用指尖沾起泛出眼角的液體。
「雖然慧人試圖讓黎彌來找你講清楚,但我想那是很困難的。」停頓了會又補充,「我上禮拜不小心聽到他們兩個在客廳的對話了。」
「夏醬,我好像可以體會小慧之前說的了。」
「什麼?」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你會變得非常溫柔。」
「少囉唆。」
吶,勇征,世界桑說如果踢了足球還沒有用,他就要單獨找你們吃飯囉。
太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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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個夜晚變得很夢幻,換上運動服和足球鞋,在草地上追逐黑白相間的球,大笑大叫,瞬間像是回到學生時期,滿腦子只有變強變好看,不需要休息也不對任何人感到愧疚的歲數。
雖然總被粉絲說可以組個球隊,但團裡並不是大家都踢足球長大,卻所有人都來了,澤本、堀、世界桑笑得倒在地上,木村則積極表現,和中島一搭一唱演起熱血青春劇。
然而他們終究是被排滿工作的藝人,體力不如當運動員的時候,三場比賽過後,七個人癱在地上喘氣,討論要先去吃拉麵還是三溫暖,只剩八木還在球門前用腳背挑著球玩。
瀨口環視一圈成員們,看見好幾個人眼下睡眠不足的痕跡,中島頰側甚至冒出一些紅疹,那孩子免疫力下降總是先反映在臉上。
這些人可能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和八木怎麼了,卻願意擠出時間出現在這裡,因為信任佐藤,而佐藤與世界桑都沒有放下他們不管。
想起木村對自己說的「直接傳達給勇征君知道比較好」,瀨口知道不能再逃避了。
起身,走向八木,他突然有很多話想說。
你能夠好好睡覺嗎。新戲順利嗎。瘦了那麼多,有正常吃飯嗎。
「下次再一起去吃點什麼吧。」然而開口卻是這一句,「就我們兩個。」
「單獨嗎。」
「嗯,吃燒肉如何。」
「燒肉啊......」
男生不說對不起,他們說「下次要不要去吃飯」。
把球傳給八木,那人俐落地停球、變換方向,然後開口回答「我要去」。
這樣算是和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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