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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夏日連發 day5! !七夕賀文!
櫻桃小丸子　杉山聰 x 大野健一

　　開放式和室中六男六女對坐，女孩們各個精心打扮，粉橘色系的彩妝、吹捲過的頭髮搭配與上衣同色系的琉璃耳環，穿搭當然也用上心思，主辦人事前告知了用餐環境，沒有人穿短裙，一字排開是四件不同材質的高腰褲和兩件雪紡長裙。

　　男生這邊就隨興一些了，襯衫、短 Tee 外搭襯衫和立領襯衫，杉山連頭髮都沒整理，拿下鴨舌帽後用手撥兩下就入座了。

　　可沒有人對此有怨言，多數人都拿炯炯有神的目光望著他和身旁的大野，女孩帶著粉紅泡泡，男孩們則飽含感激。

　　要知道，這兩個人對聯誼一點興趣都沒有，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足球社的坂口苦苦哀求，還三顧茅廬到大野打工的咖啡廳找他，然後荒謬地和杉山一起等人下班。

「拜託啦，對方主辦人說如果你們願意去，她會想辦法邀請到法文系的系花耶！」

「好麻煩。」

「你們就當做去喝酒交朋友嘛，」坂口好聲好氣道，又補充：「但還是要開口跟女生聊天喔，拜託了。」

「你真的很不會說服人，這樣聽起來更麻煩了好嗎。」杉山無奈。

　　大野剛下班，外套穿到一半抬頭，「哪一間？」

「你說聯誼地點嗎？六號出口附近的橘屋，雞肉串超級好吃的唷。」

　　橘屋？頓了一拍，拿起手機搜尋。

　　什麼啊，大野才不會被雞肉串說服咧。杉山不以為然。

「續攤不去可以嗎？」大野卻開口問。

「當然！沒問題！」坂口眼睛一亮，連聲答應，「你們要提早走也可以，基本上只要有露臉就能夠交代了。」

「大野？」

　　杉山驚訝看他，但那人只是淡淡微笑，說照片看起來很不錯啊。

　　於是有了今天這樣的場合，各有各的來意，但氣氛還算融洽。

　　那位系花小姐確實很漂亮，深邃的五官和淺棕色瞳孔 ── 而且你能分辨那不是變色隱形眼鏡 ── 連聲音都輕柔好聽。

　　美人威力強大，隊上不太常參加聯誼的前鋒也來了，另外還有守門員學弟和坂口的同系學長，前二十分鐘大家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打轉。

　　不過系花小姐雖然相當有風度，一直帶著溫和的微笑，但眼神始終沒有聚焦在誰身上，和隔壁女孩聊唇膏的顏色還更起勁，看來也是被再三請求才出現在這裡的。

　　大野倒覺得這樣不錯，至少自己的罪惡感被稀釋了一些。

　　當然還是有非常投入的參與者，坂口和對面的短髮學妹聊得很開心，捲瀏海高馬尾的女孩在第一次換位置後來到杉山右側，點餐時微微靠上杉山的肩膀一起看菜單。

「果然第一次見面的人也會覺得杉山很好相處吧。」大野心想，喝下杯中最後一口啤酒。「還不是憑那些雀斑。」

　　他不知道的是，坐在中間的三個女孩去廁所時已經討論了一輪，排序各自喜歡的個性、臉與背景，連網路上查到的「聯誼中男生會把酒杯把手轉向有興趣的女生，避免互相競爭」都確認過，最後給予大野長得帥、穿著簡單好看，但人好像有點冷淡的評價。

　　順帶一提，在場的男生似乎沒有那樣傳說中的默契，兩位點梅酒的玻璃杯沒有把手，另外四人的方向都漫無目的地指向隔壁桌或自己，杉山的把手則朝著大野。

「我想問大野君，現在有女朋友嗎？」

「沒有女朋友。」搖頭。

　　高馬尾女孩也趁機接上話題，轉過頭來，「杉山君和大野君國小就認識了，所以應該很了解對方吧？」

　　說到杉山的名字時指尖輕輕碰了下當事人的肩膀，大野看見女孩的指甲上有朵橘色的小花，重視細節的程度令自己在不高興之前先冒出了愧疚。

　　沒必要把一張不能兌換的獎券放到桌上讓人誤會啊，所以果然還是不該來的嗎。

「算是吧。」他嘆氣。

「那大野君有看過杉山君之前的女朋友嗎？」

　　句子一出，女孩們的「咦」、「里奈醬好狡猾」此起彼落，然後同時望向大野，雙眼發亮等著捕捉答案。

「嘛，這個就......」

「欸？這方面反而不會聊嗎？」微微掩嘴表示驚訝。

　　大野國小就轉學來東京了，我是大學才來的。杉山解釋。越過大野拿起一串培根蔥肉串。

「中間一直都保持聯絡嗎？好了不起啊。」

「他每年都會回清水，暑假幾乎都是一起度過的。」把串燒頂端的第一卷肉留在大野盤子裡，杉山張口咬下。

　　而系花小姐聞言，第一次將視線投射過來。

 ＃

　　八點整，站在吧台前的店員突然搖起鈴鐺，大聲宣布 Happy Hour 開始，啤酒類全部買一送一，還可以憑每桌按人數發送的兌換券挑選限定口味啤酒或小份下酒菜。

　　大家已經聊到第二個小時，加上喝了酒，氣氛熱絡不少，加點菜單送出後便三三兩兩結伴去換酒。

　　杉山回過神的時候大野已經不見了，正張望著要去找人，一把蓬鬆芬芳的馬尾晃入眼底。

　　女孩雙頰紅潤，露出甜笑，「這麼說有點突然，但杉山君的臉是我的菜喔。」

「這樣啊，謝謝妳。」心不在焉回答，一邊撐著榻榻米起身，「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可以等我一下嗎。」

　　大野站在櫃檯前，臉上掩不住期待，旁邊站著系花小姐。

「你很喜歡啤酒嗎？」系花開口，眼角浸著淡淡愉悅。

「嗯，應該說，很喜歡這個口味。」

「不如說他今天是因為這個才來的。」另一個聲音加入對話，杉山皺著眉、右手放到好友肩上，「不會喝太多了嗎。」

　　大野眼神都沒抬一下，抿唇笑了，「被你發現了啊。」

「原本真的搞不懂，還以為你是對燒肉有興趣，看到你把女孩子們的三張卷都拿走才確定的。」

「是她們說沒關係的。」

「人家說沒關係你也不能真的全拿走啊！」

「你不知道這個多難找，」大野顯然很興奮，「夏天才有，東京才有的。超商沒賣，我們店長說因為原本就限量，要有通路關係的地方才能找到。」

「你剛才已經喝三杯 highball 了，沒有問題嗎？」伸手想拿走大野手上的酒。

　　大野閃開，「就不是有沒有問題的問題嘛。」

「......」

「那個，不好意思，」系花突然開口，目光停留在他們兩個重疊在杯子上的手，「這是我今天聽到大野君說最多話的一次。」

　　── 原來如此。

　　杉山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心中原本一點點的不悅瞬間煙消雲散。

＃

　　大野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採光良好的自家房間，隔壁床的人已經起來了，棉被枕頭疊得整整齊齊。

　　去年底，他從之前住的小套房搬到這裡，接手原住處的學弟請他和杉山吃了一頓飯，淚眼汪汪地說「真的很感謝學長啦我差點就要無家可歸了啦」，大野本人無語望著從高中到現在都同校、幾乎像自己親弟一樣的冒失後輩，倒是杉山爽快回答不客氣。

　　同居的日子不知不覺就滿半年了，二十坪的公寓染上自己的生活痕跡，不過杉山面對被入侵一半的衣櫃似乎沒覺得如何，還常常穿大野的衣服出門。

　　好香喔。杉山在廚房煮什麼啊。

　　就著趴著的姿勢拿過手機，啊，杉山連充電線都幫他插上了。

　　昨天創立的聯誼群組裡有好幾張大合照，大野看完之後跳出，最後打開自己的相簿挑出一張啤酒的獨照發了一則推。

　　家鄉的朋友老是羨慕東京的大學生活肯定很精彩，甚至明確將忌妒心展現在「酒一定也特別好喝吧」，講得好像他們一週有三天會在居酒屋裡舉杯，怎麼可能，一週能不能有三天準時吃晚餐都不知道了。

　　升上二年級，每堂課都有源源不絕的團體報告和個案研討，讀書之外還要去打工和社團活動，他和杉山都忙得不得了，大多是買了超商啤酒回家，洗澡前配著零食小酌，像昨晚這樣喝醉被對方扶回家的機會其實不多。

　　既然難得就要好好把握才行。

　　大野翻身仰躺，朝室友兼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懶洋洋地提起音量。

「吶，我想吃荷包蛋！」

「知道啦，你每次宿醉也只會點這個，」另一頭回答，就算躺著也能看見那叢棕色頭髮在視線角落晃動，「我在煎了啦！」

　　昨天晚上毫不意外的，九點之前大野就醉了，臉不怎麼紅，但靠牆盤腿坐著幾乎睜不開眼。

　　大家互相交換聯絡方式，打算換個地方續攤，卻瞥見杉山已經滑開了叫車軟體。

「杉山君不跟我們去唱歌嗎？」

「我送他回家。」杉山搖頭，抓住大野的手肘把人拉起來，還要一邊把掉出來的鑰匙手機撿起來塞回大野的口袋。

　　而離自己最近的系花小姐以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音量開口。

「其實杉山君和大野君住在一起對吧。」

　　杉山猛然轉頭，一瞬間幾乎想去聞大野的頭髮，難道是相同的洗髮精露餡了嗎？可是在燒肉店誰聞得出來啊，這位系花同學該不會是什麼特務探員吧。

「剛才不小心看到了，兩位的鑰匙，一模一樣呢。」

「嗯。」哭笑不得地模糊應聲，而女孩眼中立刻冒出愛心。

　　當眾人走出居酒屋，起鬨著拍下掛在杉山身上的大野時，系花小姐也跟著拿出手機，對準他們，然後露出整個晚上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