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SVT　全圓佑 x 權順榮

「要冰塊嗎？」

「冰塊？」

　　正要回答我的蔬果汁已經加碎冰了，突然和忙內對到眼，表情瞬間有了變化，兩人顯然想到同一件事。

「李燦，安靜、」權順榮先發制人。

「冰塊......」但是來不及了，那小子把自己縮成一團，抱著一包隱形的什麼，「冰塊...... 好冰！」

　　金珉奎和全圓佑大笑，後者還一邊操作手上的英雄角色輸出，距離太遠揪不到始作俑者的衣領，權順榮只好撿起外套扔向比較近的金珉奎。

　　Dino、珉奎，要走囉。經紀人探頭。

「噢。」聽話起身，「哥你們晚點要幹嘛。」

「等勝寬他們回來去吃飯。」

　　聞言，金珉奎停下穿外套的動作，伸手按在大一歲的老虎成員頭頂，「你真的好好吃飯就好了。」

「不要吵。」用力吸了一口蔬果汁，「掰掰，錄影加油。」

　　弟弟們離開，權順榮一手果汁，一手外套，把額頭抵在全圓佑肩上，將被金珉奎壓亂的毛帽往上推了些。

　　此時手機跳出橫幅通知，全圓佑在推塔，分神瞥了一眼，「勝寬和韓率說吃完飯才回首爾。」

「噢，」權順榮放下杯子拾起自己的手機，細小的眼睛稍微撐大，「咦？他們去跟爸爸吃飯了耶？」

　　全圓佑停頓，抬頭看向他，「你說我爸嗎。」

「嗯。」

　　權順榮同樣一臉疑惑，把手機遞過來，畫面中是團內 98 年生的弟弟們剛才傳來的照片，兩人換回私服，但還頂著剛跑完行程的妝髮，比著勝利手勢和全爸爸自拍。

「這兩個真的是噢。」

　　全圓佑苦笑，心裡其實鬆了口氣，又因為這樣的反應暗自無奈。

　　今年團體爬上新高峰，所有人忙碌得要命，加上搬出宿舍，他其實很珍惜和成員好好坐下來吃頓飯的時間。

　　但偏偏他真的沒有很想跟某隻倉鼠吃飯，他會太心疼。

　　經歷過的人都得承認這點，冬天進行身材管理是很痛苦的，李碩珉甚至覺得就體感來說，大概比夏天難了三倍之多。

　　在公司練習到深夜卻連便利商店都不能去，還要在已經睡不飽的生活中提早兩小時起床去健身房，以前還住一起時，不用飲食控制的成員會自動自發躲到角落用餐 ── 洪知秀甚至曾穿著羽絨衣蹲在陽台吃海苔飯捲 ── 但依然那樣，食物的香味悄悄飄散，常常就鬼使神差地邁開腳步，走到對方身邊說可以給我一口嗎。

　　在零下的溫度裡吸熱呼呼的麵條喝鹹辣熱湯的日子，已經遙遠得快要忘記。舞台上展現漂亮身材線條的代價其實相當寒酸，而且很餓。

　　然而回歸沒有在等首爾的天氣是否回升到冰點之上，像是被按了快轉鍵，才剛過完聖誕節瞬間二月便近在眼前，小分隊即將發單曲，團裡最吵鬧的三個傢伙又要不能吃東西了。

「一直都有人在偷按我們快轉，從出道開始，我是已經放棄了。」

「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說放棄！」李碩珉提高音量，對弟弟用力鼓掌，「還有時間啊！不是有那種說法嗎，時間站在年輕的人這邊，勝寬啊！」

「但約勝寬去吃宵夜的人不就是哥你嗎。」

「那是因為適時的放鬆也很重要，這樣下去勝寬三十歲之前就會忘記碳水的味道了。」

「但 Hoshi 哥好像就從來沒有這種困擾。」金珉奎說，「就算不小心吃了什麼也不會懊惱，而且每次都能在時間內減到目標體重。」

「我是覺得，努力就可以進步，是全天下最划算的事情。」某隻倉鼠回答。

　　關於權順榮有多自律，每個成員的說法都不太一樣。

　　崔勝澈說是責任感，尹淨漢認為那孩子聽話到了有點不知變通的程度，接下了沒有盡頭的任務也會把油門催到底。

　　夫勝寬則覺得沒那麼複雜，就是這位哥哥的神經接錯了，大家吃水煮餐吃到身心俱疲的時候，只有他看著那些沒味道的雞胸肉在宿舍客廳學雞走路，還強調因為養過雞所以絕對學得很像。

「跟順榮當朋友有時候蠻痛苦的啊。」李知勳若有所思。

　　你懷疑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的時候，那個人在你身邊安穩呼呼大睡，心情複雜盯著他看，那傢伙又突然驚醒，翻出手機說要跟舞團老師約時間製作下一首主打的編舞。

　　權順榮太從容，又不抱怨，顯得那番掙扎與辛苦、連帶著你也一起，都不值得一提。

　　相信我，知勳哥。李碩珉真誠道。如果是在講這種痛苦，待在你身邊也沒有比較好，你也很恐怖。

　　只有全圓佑聳肩：不知道，我沒特別想過這件事。

　　其實他比較在意對方說的「划算」。

　　意思是另外還有權順榮認為不划算的事情，那傢伙也有努力也無法換到的東西嗎。

　　這週七天有五天在下雪，結束節目錄製坐上公司車，還沒發動時發現車窗的角落結冰了，排列成團的固體雪花牢牢攀在玻璃上，全圓佑拿起相機想拍。

　　同一時間，窗外的同齡成員發現了相機，「啊，ya。」

　　嘴上說 ya 雙手卻比出虎爪，口罩上方的眼睛笑成兩道縫。

「在拍照？」和權順榮一起上車的總隊長問。

「嗯。」

「拍了就傳給組長啊，他最近一直說 GOING 缺後製素材。」

　　全圓佑搖頭，「Hoshi 入鏡了。」

　　有什麼關係，他又不介意。

　　嗯，不介意唷。權順榮點頭，繫上安全帶後打開放在膝上的便當，拉下口罩和圍巾露出臉，笑容燦爛。

「圓佑哥的硬碟裡有多少成員？」副駕的崔韓率問，雖然沒有很想知道答案。

「我一點都不想看到。」打了個冷顫，「至少五十歲之前不要。」

　　硬碟和相機的主人沒有搭話，望著權順榮的便當，車窗都結冰了也沒有改變，四株花椰菜、水煮蛋、一匙泡菜和三片雞胸肉。

　　如果不做這個職業的話，他的倉鼠會三餐都吃炸雞嗎。

　　最後一位乘客也入座，經紀人發動車子，崔勝澈接過弟弟傳來的咖啡問：「你們兩個昨天幾點回來的，勝寬啊。」

「到首爾的時候大概十一點吧。」

「回來就直接去公司練習了？」總隊長把冰塊攪得喀啦喀啦響，「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了。」夫勝寬搖頭，「再兩週真正回歸了就會好一點吧，這種被時間追著跑的日子。」

「哎一，怎麼又是這種老頭子發言。」權順榮滿口水煮蛋，興致勃勃地舉起塑膠叉子。

　　啊對、經紀人開口。圓佑啊，他們兩個昨天幫忙帶回來的，爸爸要給你的東西在車上，等等記得拿。

　　好。全圓佑關上外賣炸雞菜單頁面，收起手機。

　　再次睜眼已經在停車場了，夫勝寬和崔韓率下車，他們隊長則拿了東西準備換去前座。

「權 Hoshi，到公司了。」全圓佑輕推身邊的人。

　　可人眼睛都沒張開，半張臉縮進圍巾裡，模糊地開口，「我回你那。」

「你不是要去健身房？」

「反正還有兩個禮拜，」權順榮咕噥，「而且時間是站在年輕的人這邊的。」

　　所以你都有在聽嘛。全圓佑失笑。

　　他抬頭，對經紀人說我們直接回去了，謝謝。

　　因此他從不覺得眼前的人有哪裡可怕或遙不可及，畢竟十多年來，這傢伙像現在這樣為了逃避練習、上課、運動或考試躲進自己房間甚至被窩裡的次數，數都數不清。

三月經歷六度到三十度，突然就夏天了耶（醜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