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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彈少年團　95Line　金泰亨x朴智旻

01　田柾國

　　防彈團裡的老么實在是蠻得天獨厚的一個孩子，這是團員們加上公司哥哥姐姐們一致認為的。

「你們都很寵柾國啊。」RapMonster的圈內好友Jackson曾在兩人喝酒時笑著說過。

　　金南俊搖頭，「老么會有身為老么的難處，只是很多人都沒看到。團體生活中他的需求一定被放在最後、任何突發狀況他不能有意見卻得是第一個適應調整的人，老師或製作人不爽我們的時候會拿他出氣、也最常在交易裡面被犧牲。」

　　但他卻是最把團隊放在第一的人，他知道怎麼做對團體最好，也非常體貼哥哥們，就算是最小的細節也仔細思考著，那麼辛苦地在工作。我是團長有時候卻覺得團隊精神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被你說的我都好想回去抱抱我們家忙內喔。」Jackson放下酒瓶嘆氣。

「不過老實說，也要很感謝我們家那兩個死小孩。」

「啊啊，你們家95Line？」

「是啊，總覺得是因為泰亨和智旻，柾國才能在這樣的擠壓下好好發展。雖然說忙內本身的個性就真的很好，專注力很強、而且不畏縮，幾乎沒看他害怕過什麼，但這三個弟弟達到的平衡，好像超過了個人表現，很神奇地成為整團的安定力量。」

「我以為泰亨和智旻才是最黏彼此的人呢。」

「的確是，所以他們才需要柾國。」

　　我們智旻是個很敏感的人，卻又剛好可以進入泰亨那個隨興的世界，忙內就像是中間的平衡點，我常覺得智旻被泰亨弄得心煩意亂時，跑回去照顧忙內可以讓他平靜下來。

「泰亨則非常喜歡遊戲，我甚至覺得他有意無意地在和智旻比賽誰更寵柾國。」

　　聊著，RapMonster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閃爍著隊裡大哥，根本看著那名字就感覺到一股無奈。

「喂，哥？」

「南俊啊，抱歉問一下，你今天會回來嗎？」

「會，怎麼啦？」

「可以買冰淇淋回來嗎？」

　　果然，隊長揉揉眉心。誰吵架了？

「泰亨不讓智旻進他的直播，我是覺得他就是想看智旻生氣啦，但……啊，算了！為了這種事打擾你聚會真的太荒謬了，沒事沒事你繼續聊啊，回家小心點。」

「哥，柾國呢？」

　　金碩珍沉默了一下，說睡了。語氣中帶有濃濃的「你覺得我沒想過這個方法嗎、你以為我沒認真想處理是不是」埋怨意味。

　　隊長壓下失守的嘴角，哥，他裝睡的啦。

「我當然知道啊！但他都裝睡了我怎麼好意思，南俊啊，我們不能每次都把泰亨智旻丟給忙內，好歹我們是哥哥啊。」

　　這下子金南俊是毫不保留的大笑出來，邊笑邊拍拍身邊好友，示意對方準備結帳離開了。然後他看了一下手錶，「我這邊回去應該也兩點了，這樣吧，哥，你去把柾國挖起來，說再麻煩他一次，我帶炸雞回家。」

　　果然還是，沒有田柾國不行呢，我們的黃金忙內。

02 關於腹肌

　　因為都是男生，即使終於確認了彼此的心情真正談起戀愛，朴智旻其實還是不太清楚金泰亨到底在不在意自己練身材這件事。

「智旻很辛苦的，被選為團裡的肌肉擔當。」記得他曾以團員的身分這樣說過。

　　但這樣是喜歡嗎？好困惑啊啊啊。朴智旻做著仰臥起坐時常想著就發起呆來。

　　記得之前錄音樂節目，換自己中心的時候玩心一起，拉下兩個肩膀的吊帶、抽出紮在褲子裡的T恤，然後把手放到下襬……「哇啊啊啊啊！」「好帥！要露腹肌了！」

　　粉絲的尖叫聲果然如預料又升高幾個分貝，移動的近身鏡頭對上他，畫面出現了一小部分線條明顯的腹部，朴智旻卻又這次沒有要給你們看唷抱歉啦地壓下雙手，招牌笑眼對上鏡頭露出了粉紅色的舌尖。

　　明明就是又帥又可愛的神來一筆，下了舞台也被哥哥們半開玩笑地稱讚幾句，那天晚上金泰亨卻爬到上鋪折磨了他好幾個小時。

　　雙手被金泰亨一手抓住壓在胸前，漫不經心輕啄雙唇，在朴智旻想說話時又以深吻封住呼吸地逗弄著。

　　在有限的空間下閃躲著，「你、到底要、要幹嘛唔！」

「今天在台上很可愛啊。」金泰亨從容笑著，空出來的手捏住朴智旻的鼻子。

「你吃醋啊？」好像聽到睡在房中另一床的鄭號錫翻了身，朴智旻壓低音量有些困難地問道。

　　金泰亨用額頭抵上朴智旻的。沒有，他回答。然後再次吻住身下人。沒有摩娑、沒有舔弄，就只是像為了堵住氧氣那樣吻住了。

　　一秒、兩秒……九秒、十秒，朴智旻開始掙扎。

「嗚嗚嗚嗚嗚！」我不能呼吸！你至少，鼻子或嘴巴還我一個啊！

　　在感覺肺要爆炸了的那秒，金泰亨終於放開他，朴智旻才剛大力吸了口氣又再次被纏上。額前蔓上一片暈，視線也一跳一跳的、雙手掙扎的力量也跟著變小。這傢伙是真的有到，想要悶死我的地步嗎……

「欸，智旻，呼吸。」回過神時金泰亨罩在自己身上，好笑地拍拍他的臉頰。

「金泰亨，你到底在幹嘛？」

　　對方笑瞇瞇地看著他喘氣，左手從鼻子移到額前，玩著他的劉海。右手則始終牽制著朴智旻的雙手，讓後者不敢放鬆下來。

「就說了覺得你在台上很可愛嘛。」

「好嘛，我下次不玩了啊。」

「那怎麼可以，」手摸著摸著就伸進背心裡面，沿著腹肌的清晰紋理移動，來到腰側，「不就是在勾引粉絲嗎？」

「喔唔，金、金泰亨！靠、不要搔我癢！拜託！」

「我也是你的粉絲啊。」這次是靈活地在朴智旻怕癢的腰間點來點去，一邊笑瞇瞇地看他因為害怕吵醒號錫哥，而壓抑又痛苦地發出細小笑聲掙扎。

「大家看到都很想撲倒你吧，但只有我能真的來到你床上。」金泰亨終於停下動作，整個身體壓上已經虛脫的朴智旻，「我好幸福喔，智旻。」

　　……我真的寧願你吃醋生氣，雙手終於重獲自由的偽忙內在心中大叫，你這個可怕的四次元外星人！

「欸，泰亨啊。」

「嗯？」根本沒有要把眼神從手機移開的意思。

「所以你到底介不介意？」

「蛤？」

「我的腹肌啊。」

　　金泰亨抬眼看他，然後將手放到朴智旻的肚子上。

「好像…」

「怎樣？」

「好像有點餓了！」金泰亨跳起來，往客廳走去，「問哥他們要不要叫外賣好了，你要吃嗎？」

　　留下朴智旻一個人坐在床上。

　　呀！金泰亨，你好歹也說個好看、不好看，會不會心動，之類的吧！

「智旻好吵喔。」隔壁房間，大哥滑著手機懶懶地說。

「又被泰亨捉弄了吧，」一旁閔玧其飛快在五線譜下方寫下一行歌詞，一邊確認一邊回應，「好青春喔。」

03　生病的時候

　　喉頭一直有股酸澀感湧上，胃部也悶悶脹脹的，朴智旻心中暗覺不妙。

「我好像有點想吐。」

「真的嗎？」隊長果然是隊長，RapMonster第一個回過頭來，朴智旻才發現自己把內心的話唸出口了。

「你吃到什麼怪東西嗎？」大哥也轉過身關心。

　　他連忙擺擺手，「沒有，頭有點暈，應該等下就好了。」

「晚上還是不舒服的話請經紀人哥帶你去看醫生好了，你最近看起來都很累。」

「好。」乖巧地點頭。

　　只有金泰亨什麼也沒說，走過來安靜地把他撈進胸前攬著。切，討厭的三公分差距。

　　朴智旻常覺得金泰亨身上有種會帶來幸運的能量，在短暫的半個擁抱之後，自己竟然好好地撐過整個下午的拍攝，直到回到車上才感覺身體的反噬。

「智旻啊，還好嗎？」最後一個上車的金南俊一入座就轉過來問。

　　塞在最後排角落的朴智旻嘆氣，用手指搓了搓瀏海下的額頭。

「智旻？」

　　低頭看手機的SUGA開口了，「泰亨啊，摸一下智旻是不是發燒了。」

　　接著一隻骨感的手越過中間的田柾國貼上自己的頸側，朴智旻才打算掙扎便被忙內按住動作，算了，其實籠罩在暈眩中他也沒剩多少力氣。

「好像開始發燒了。」金泰亨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

　　下一秒他就吐了，幸好來得及抓住塞在車門邊的垃圾袋。

「哥！」田柾國嚇了一跳，手焦急地輕拍朴智旻微微顫抖的背部。

　　哥，先載智旻去看醫生吧。隊長望向開車的經紀人。

　　經紀人搖搖頭，語氣中帶著心疼與無可奈何。晚點還有電台行程，先把你們送回公司，再叫計程車帶智旻去醫院。智旻忍忍好嗎？

「我、還好。」智旻緩緩抬頭，感覺眼前一片暈花。嘔吐物的味道好像在車內散開了，他窘迫伸手碰了一下前座的閔玧其，「哥，開窗好嗎？對不起…」

　　SUGA按下車窗，讓外面的涼意竄進車裡帶走一些難受，「沒什麼，等等路邊停一下把吐的東西丟掉就好了。」

　　為了不讓冷風直接吹向正在發燒的病人，老小貼心地和朴智旻換了位置，並安靜地把手放到他膝蓋上，然後金泰亨的手也疊了上來。朴智旻轉頭對上後者擔心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就笑了，「好衰喔。」

　　金泰亨也淺淺彎起嘴角，拇指摩娑他膝蓋的力道好溫柔好溫柔。

　　總算是熬過一小時搖晃的車程，中間無可避免地下車在路邊又吐了一次，團員們什麼也沒說，隊長輕輕拍拍他的頭頂，大哥則從背包中翻出一顆喉糖讓他含在嘴裡。

　　到了公司，朴智旻與團員們在門口分開，由另一名收到消息趕回來的助理陪著去醫院，其他人上樓開會、準備晚上的電台行程。

「智旻，回宿舍傳個訊息到群組喔。」上車前，鄭號錫叮嚀。

「不過如果真的很累就趕快睡沒關係。」隊長補充。

「嗯。」

「但睡之前還是要傳給我，不然我會很擔心。」V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大概也是只有兩人能理解的思考邏輯。

　　朴智旻虛弱笑，「好。」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極限，等掛號時他又去廁所吐了一次，回來看見助理臉上的倦色與擔憂，心裡又更加愧疚了。醫生說這是病毒造成的腸胃型流感，他勉強記住三天內別吃牛奶、蛋和麵包，以及吐完之後的胃很脆弱，連水都別喝。

　　打完止吐針之後，喉頭的噁心感總算消失，助理幫朴智旻買了幾瓶運動飲料，再匆忙把人送回宿舍。

　　扶著牆壁走進門用光了他的最後一點力氣，朴智旻癱在沙發上休息，大家都還在工作，宿舍一片空蕩蕩的。「到家了，全身都痛得像被車撞過，大家也辛苦了」在群組中丟下這段話，他閉上眼睛。

　　昏睡了一陣子，分不清是一分鐘還是一小時，朴智旻被自己逐漸升高的體溫弄醒，困難地從背包裡翻出藥袋找到退燒藥，吃過藥想沖個熱水澡，卻發現痠痛的肌肉根本無法支撐他站直身子，突然有點想哭。

「我也想要，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啊……」

　　其實生病最難熬的通常不是病痛，他也沒有真的那麼怕痛，朴智旻最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工作卻一個個壓迫而來的忐忑不安。我想安穩閉上眼睛，但又非常害怕停下。他想。

　　他們的職業無法讓生病的人好好休息，一天沒好就是拖延一天的行程，少一次曝光的機會還好，碰到拍MV或廣告的日子甚至整個團體都受影響。而老實說，朴智旻一點都不覺得少一次曝光是「還好」，他對鏡頭的企圖心曾被團裡大哥說可怕。

「一次！一次沒有站在舞台上，歌迷不會忘記你的。」

「我只是沒辦法停下來。哥，我們都很清楚這份工作很累，而我很害怕只要一停下來稍微讓企圖心與奔跑的慾望休息，就會發現那樣比較好過，從此再也回不去了。」

「……智旻啊，你好可怕。」

　　花了幾分鐘移動到浴室，洗過臉出來時，發現有人回來了，似乎是經紀人哥在門口講電話，回報金泰亨的染髮時間要延期。「那孩子說想先回來背劇本，也是，他壓力應該不小，今天就給他點安靜的空間吧。他自己知道下禮拜錄影前要染好，我會抓他去的。」

　　所以，金泰亨回家了嗎？

「咦智旻還沒睡啊，還好嗎？」掛上電話一轉身經紀人對上朴智旻通紅的雙眼，皺起眉頭。

「起來上廁所而已。」漫不經心地回答，眼神往房間飄去。

「好好休息，啊，泰亨也回來了，明天早上我再來接你們。」匆匆忙忙又走了。

　　全身肌肉兇狠地痠痛著讓朴智旻幾乎要叫出聲，舉步維艱地扶著牆壁走回房間，縮著身子轉開門，果然看到那個人坐在床上。

「呀，我在生病啊。」吼是吼出來了，可惜完全沒力氣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金泰亨聞言抬頭，神色暗了下來，開口，「你是不是站不住？」

「我不是站著嗎？」智旻深吸一口氣，覺得講話都累，一邊看著對方起身走向自己，「我說你不要待在這裡啊，去睡哥他們的房間，會傳染嗚！」

　　句子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稍微用力地按住肩膀、身體向後碰上門板。

「在幹嘛啦，痛死了…」

「為什麼不喊我去扶你？」神色裡是嚴肅與不滿。

　　朴智旻不知道為什麼金泰亨的執著病現在又犯了，望著他比平常冰冷的表情，只覺得很累、身體很痛，而且很委屈。

「你明明很痛。」語氣稍緩了些，金泰亨拉過朴智旻的手臂把人撐到肩上，再三兩下安置在床上。

「金泰亨，」

「好了啦，都病到不行了就依賴我一下吧。」金泰亨聽起來也是萬分無奈，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今天就睡下鋪，嗯？

　　朴智旻愣了一下，接著是一道暖流滑過，但口中還是不想認輸，「嗯什麼嗯。」

「不然你爬得上去嗎？我都不知道你剛才怎麼睡的。」

「……我睡沙發。」

「朴智旻！」

　　朴智旻還想回話，眼淚卻比語句先冒出來。

　　金泰亨瞬間不知所措，「痾，喂！幹嘛哭啊！」

「我不知道啦。」用手臂抹掉眼淚，一頭栽進枕頭裡。算了，我就睡這，被傳染活該！

　　感覺那隻大手又放到自己後腦揉了揉，「智旻。」

「幹嘛啦。」胡亂地想到比起對方，自己在男人中算是比較小的手，心中又一陣不爽。

「對不起，我只是太急了，現在開始會好好跟你講話的。」

「……嗚…」

　　我現在也就需要這句話而已啊。

　　對了，金泰亨除了幸運，好像還有聰明。雖然去美國時被認識沒多久的導師說是團裡的dumb blonde，但其實就是不怕展現他的四次元所造成的印象，而其他時候 ─ 通常是在鏡頭之外 ─ 朴智旻常覺得他很聰明。「其實也不是，智旻啊，只是泰亨他很了解你而已」RapMon哥曾苦笑著這樣說過，但朴智旻還是執著地這樣認為。

　　這麼想著眼淚又湧出來了。謝謝你啊泰亨。

　　朴智旻抬起臉，眼睛因為發燒和哭而矇矓著，「我變得好像柾國，是感冒的關係。」

「柾國現在也沒有這樣哭了。」V爬上床，側身躺到朴智旻旁邊與他面對面，像陪弟妹玩耍時那樣雙眼充滿寵溺。

「你要睡在我旁邊嗎？」雖然決定任性了，但還是有些擔憂。

　　就一下下。金泰亨安撫他，你睡著我就去哥他們房間睡。

「我可能會再吐喔。」

「我可能會先睡著呢，你要安靜的吐喔。」

　　後來夜裡，朴智旻再次崩潰，燒一直退不下來的不適感加上猖狂的痠痛讓他忍不住發出小聲呻吟。金泰亨起身去幫他倒了一杯運動飲料，熟練加入一些醫生開的胺基酸能量液，湊到朴智旻嘴邊。

　　背靠在金泰亨肩上，雖然有點丟臉，但似乎就沒那麼難下嚥了。補充完稀少的熱量後朴智旻蜷起身子，重新躺下對抗胃部一陣一陣的抽痛。

　　金泰亨小心貼上去，以身形的差距把他包圍起來籠罩上一片安全感，一下一下地梳理朴智旻的頭髮，陪懷中人一起消化身體與心中的難過。兩人一起縮在下鋪，熱呼呼地睡著了。

　　結束練習回宿舍的隊長擔心進來查看時，映入眼中的就是這副場景。「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被傳染怎麼辦啊！雖然很想把泰亨抓起來打一頓，但那畫面實在太溫暖所以就沒這麼做了。」RapMonster事後如此無奈表示，當然這件事也就保密於防彈之間了。閔玧其冷冷地說你就會寵弟弟，極少出現的笨蛋模式金南俊也只能抓抓頭。

　　我想，我就是那時候喜歡上你的吧。很後來的後來，朴智旻對金泰亨說。

　　不過比起喜歡，更珍貴的是那些互相照顧的片刻，在脆弱到撐不起自己的時候，有人能夠全心理解地在旁邊陪伴著，這樣就好了啊。這些毫不意外成為我日後面對身分上的弱勢與限制時的強力後盾。

　　謝謝你啊，笨蛋金泰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