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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事情來得很突然和銳利，來者的確是專業級、甚至比專業水準再更有魄力有經驗。
　　冷空氣灌進房間裡，到黑影從兩人上方席捲而下之間只隔約一秒，這傢伙只花一秒越過七公尺的房間。

　　碰上殺手了！孟子成翻身罩上尋得，接著下了判斷。

　　用肩膀抵住第一擊，然後迅速轉身看見那個傢伙閃身沒入黑暗。孟子成瞇起雙眼、右手腕緊貼褲縫，火花在摩擦的指尖危險冒出。

「他切斷電源了，一分鐘！」尋得在背後低聲說。

　　有能力在尋得戒備森嚴的別墅找到並破壞照明，這個殺手確實不簡單；而現在他有六十秒，必須在緊急設備啟動前得手。

　　他在判斷孟子成，殺手大概沒有想到房間裡會多出孟子成，還擋住那一擊。

　　但他不會也不能撤退，孟子成在心中冷笑，很不幸的，自己剛好很了解殺手這回事。

「碰！」右側的櫥櫃倒了，尋得拔出槍，黑影卻從左側撲來。

　　有些伎倆就算知道是聲東擊西，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會照做，殺手贏在速度。
　　尋得感覺到左邊頸側一陣熱辣，血好像流了下來。

「動脈嗎？」孟子成全身僵硬，聽見尋得回答不是才恢復心跳，「那你壓住，撐一下！」

「還有二十秒。」尋得拉起被單按住傷口，輕聲提醒。

「不需要了。」孟子成感覺到整隻右手掌變熱、幾秒內快速發燙，結束了。

　　房間那頭一陣物品碎裂的聲音，是想故技重施嗎？但這次我不管你從哪個方向來了。

　　孟子成翻轉右手，回想著那些可以致命的步驟。

　　拇指指尖從掌中央勾出銀線，繞過無名指，然後依序是食指、中指、小指，在五指之間拉成一個六芒星，連結了這個殺手體內激素的銀星，獵人用來控制殺手最基本的工具。

　　把左手放到銀星上，隨著激素波動輕撥了某一條。

「唔！」下一秒是人摔落的聲音。
　　孟子成拿過尋得的槍，敏捷下床。

　　照明恢復，孟子成俯視著地上痛苦蜷縮的人。

「嘖，難怪速度快，好小隻啊。」

「先止血。」孟子成抽出櫃子上的急救箱扔給尋得，腳踩住殺手的咽喉將他壓平在地上。對方看見孟子成冷漠的表情時瞳孔似乎緊縮了一下。

「我要按警報了喔。」

「先等一下，我覺得這傢伙很眼熟。」

　　孟子成蹲下身，扯住殺手的頭髮將頭翻過，從耳下摘掉一塊米粒大的東西，然後將整張面具撕下來。

「果然啊，小居。」

「你認識嗎？」

「...... 嗯。」尋得望著孟子成望著殺手，吐出一個音節，面無表情但眼神閃過各種複雜。開口，他是我妹的國中同學。

「我以為殺手至少有個年齡限制什麼的。」尋得的血已經止住，他看著雙手被反扣的殺手，露出真正的面孔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幾歲。

「嗤。」殺手不屑地冷笑，然後被孟子成警告的眼神嚇止住。

　　看來他是真的很信任孟子成，被制住時除了全身因為疼痛的顫抖沒有其他掙扎，被綁上雙手的時候甚至閃過幾些困惑。

　　除了孟子成的親妹安余，尋得從來沒看過有誰能在這個人面前如此放心。
　　畢竟是孟子成啊，世界上對人生最不擇手段的人。

「孟子成，你從以前就知道他是殺手？」

「嗯啊，我可是非常疼他呢。」輕笑。

　　孟子成思緒飛快運轉著，殺手接到的目標不外乎商政界名人，身為頂級殺手 ── 先不說這樣的發言有什麼問題，委託攻擊的對象是未來掌門，可見這小鬼在圈內相當頂尖 ── 小居不可能沒聽說過自己的行事作風。那現在這個態度又是怎麼回事，雖不到放鬆，卻也離劍拔弩張有段距離。

　　大概認識的時候自己對他好，就以為一輩子都會這樣了吧。

　　這樣倒好，殺手是體能、技巧、反應組織能力各方面都經過嚴苛訓練的一群人，也只有最專門的高手能夠對付他們。孟子成剛才利用的是小居的不知情，以及算是開外掛偷來的技術才能制服。

　　雖然尋得看起來是沒有要啟動警報了，但他不反抗的態度的確讓事情輕鬆許多。

「你接到的委託，是殺死我嗎？」按著頸側的傷口，未來掌門問。

「對啊，」小居回答著，眼中今晚第一次閃過不知所措，「幹。」

　　殺手不一定每次出手都會拿走人命。顧客的要求千變萬化，像是重傷、綁架或讓目標單純受到驚嚇等，只要價錢談得攏交易就會成功。

　　合作過程包含接單、訂契約、完成任務、解除契約，而依據不同的雇主要求，設下的制約也不一樣。

　　殺手在任務成功之後還有後續，取得尾款與解開身上綠素的制約。契約逐漸演變為一種平衡，若任務沒有達成、在身上的綠素也會毫不留情地讓殺手付出代價。

　　這點沒有任何殺手發出異議，他們相信畢竟做的事情是傷害別人，所以這理所當然成為之中的風險。

　　小居也看過同業們償還殺手這個身分的樣子，不同程度的行為有不一樣的代價，甚至有頂尖的前輩行動失敗之後，殘疾了幾年的。

　　但殺人的代價倒是很一致，失敗了解不開綠素設定就是會死了。

　　還記得上個月談完任務之後，插入手臂的針筒注入的液體，就和平常一樣。畢竟沒有體會過失敗，怎麼會想到那些液體在時間內沒取得解藥，就真的會和體內的綠素交纏，溶解全部的肌肉、讓自己痛苦的死去啊。

「你會死嗎？」尋得在小居面前坐下。

「如果你沒死的話。」

「小居。」孟子成出聲。就算是曾疼愛的後輩，他還是不喜歡任何人對尋得不禮貌。

　　小居撇了下嘴角。

　　顧慮人身安全，殺手之間的交流少之又少，他沒聽說過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有人因為任務失敗而死去，只能猜測，綠素大概還是有破解的方法吧。

　　孟子成，怎麼辦？尋得看向他。

「交給我吧。」關於要不要讓尋得自己解決，孟子成只猶豫了兩秒，他終究還是捨不得。

　　雖然長老們一直以來指出的問題都是尋得不夠果斷、無法支撐大局；孟子成也了解，會這樣子有小部分也是因為自己在他身邊，給予的協助太多又太有效。但是每次看到尋得望向自己的眼神那麼簡單，就會有種將事情全部接下的衝動。

「他們也不能說出雇主是誰，把小居留給你也沒有用。」孟子成說，「讓我帶走他。」

　　殺手本人聳肩，「不是不能說，是我根本不知道是誰。」

「加強提防，尋得，但告訴月叔就好，進行調查時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才剛被宣布成為掌門，這個時間點能發生的事太多了。」

　　尋得的登位之路似乎還有一大段難走的路要過，唉。

「傷口這兩天不要碰水，房間要整理過，讓信任的人幫你換藥。」

「好。欸，」送他們離開時，尋得站在車道邊，輕聲問，「孟子成，你會讓他死掉嗎？」

　　天微亮氣溫低得嚇人，尋得的身子看起來好脆弱，雖然孟子成知道並不全是這樣。

「雖然你最好是快點改掉，」孟子成嘆了口氣，手伸出車窗摸摸尋得的手背，幸好還是溫熱的，「但我果然還是喜歡你每一次都心軟。」

連載中，故事介紹在此。

我現在在咖啡廳幼稚地吃蛋糕慶祝，這裡放得音樂好難聽喔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