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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實說，我也蠻喜歡你的啦，」孟子成把一根菸遞給孟銓，看著他叼住然後幫他點燃，「你從來都是很了解狀況，想清楚就不多做掙扎的人。」

「可以活著就好了。」孟銓專心享受那根菸。但孟子成說得沒錯。

　　如果知情，就不能算是被利用了吧。

　　私下抽綠板的代價太大，所以孟子成憑藉著孟銓對他的感情得到，而獵人仍在三分鐘前接受了沒有槍、把自己暴露在黑夜當中的邀請。

　　說真的，他現在已經不會去想如此一次次的倒向這個人最後也不會得到想要的東西會不會太可悲，因為就算答案是真的超可悲，自己也不可能改變。如果自我唾棄迷惘掙扎了繞了一大圈的後來，還是伸手接下孟子成遞過來的菸，那何不在還好整以暇的時候笑著接下呢？

　　他是真的明白哪種才是對自己最輕鬆、最好過的方式啊，既然無法讓生命中沒有孟子成，那比起拿著槍又激動又流淚的追求什麼，就把孟子成變成至少能這樣併著肩抽菸的關係吧。

　　反正追求也是徒勞無功。

　　孟銓感覺到一股熱氣而回頭，孟子成因為孟銓的回頭也跟著一起。

「麻煩一下。」小居離自己僅一步，皺著眉頭伸出右手。他將繃帶紮的整整齊齊，不過要自己固定還是有些困難。除了太單純之外，這小鬼怎麼看都是專業級的好殺手，好得孟銓心癢癢吶，嘖嘖。

「你又換藥了嗎？」孟子成替他別好繃帶，以指尖輕輕按壓著動脈，「這樣可以嗎小居？不急啊我們還有時間。」

　　小鬼只是轉向獵人。

　　孟銓聳肩，「他沒死就是可以啊，我現在在他身上做的事沒有承受範圍這種概念，不行就會立刻掰了。當然我個人是傾向越快越好啦，我耐心也快被用完了。」

　　孟子成摸摸小居的頭，要他喝完一杯溫水之後馬上睡覺。

「小居果然還是最單純了啊。」

「但夠聰明。」孟銓答腔。

「你應該告訴他的，他被人生第一個碰到的殺手獵人評估為廢物，可是非常介意的啊。」孟子成哈哈大笑，「殺手都這麼天真的嗎？那種天生要爭鋒相對、卻又很在乎對方怎麼想自己的心態，到底是什麼感覺啊。但也只有他們單方面這麼想吧，難怪大家會叫你們獵人啊，果然是人類對待動物的模樣呢。」

　　孟銓轉轉手腕，回想剛才那孩子平穩的氣息和逐漸平緩的靜脈筋絡。

「我沒說他很聰明，只是夠聰明而已。至少他的單純害不死他，會思考的還足夠保護他自己。」

「但他那樣子真的可以嗎？小居他、」

「孟子成，你真的不打算讓尋得自己長大嗎？一點點也好啊。」

　　孟子成瞥了他一眼，之中包含了些微銳利，或許不到平常的一半，卻已經讓人不寒而慄。

　　不要想背著我做些什麼。

「緊張什麼，我有什麼理由那樣做。」孟銓心情好了起來，因為他似乎嗅到未來有人要比自己更加可悲。

　　並且他將心裡這樣子的想法說出來。

「我不在乎那些，什麼可不可悲，人有不想要的東西就自己想辦法塞給別人。孟銓，小居到底會不會成功？」

　　孟銓沉默不語。

「孟銓，回答我的話。你們說要追蹤契約，從他身上取走很多東西，現在他的身體是正常的嗎？」

「我剛才聽不到他過來。」

「小居是殺手，隱藏腳步是他的專長。」

「你不是獵人，本來就聽不到，因為那種腳步是訓練過的，現在又是晚上感官會更模糊。我如果聽得到，是憑藉著他體內的綠血波動，如果我這兩天放到他身體裡的激素起了作用的話。」

　　孟子成頓了下，看不出表情，「所以他體內的綠素又沒了？」

「很少，但比生成狀況上次健康很多，明天我們再試一次。」

　　菸燒到盡頭，獵人突然感到疲憊。

　　他對於職業從來沒有猶豫，總是全力以赴，所以不曾因為稱讚與討論而不安，此刻卻非常困惑，關於自己為什麼有權利決定另一個人的未來。

「孟銓，這件事是不是到這裡就好了。」孟子成開口，「失去殺手身份也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他回到正常的生活。」

　　孟銓撐著膝蓋起身，搖頭，「要不要冒險繼續做殺手，要過什麼生活，你讓那小鬼自己來告訴我。」

連載中，故事介紹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