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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今天待在外面。」孟銓打開臨時布置好的房間，另一隻手卻把孟子成攔住。

　　小居已經習慣了痛苦的取樣與分析過程，也不再抿唇握著多次包紮又拆下、塗抹藥物然後用力纏上繃帶的傷口。

　　不過當孟子成帶著淡淡驕傲稱讚小殺手時、孟銓只是冷笑道今天過後又要躺個一星期了吧。孟子成沒有回話，但每一步都維持在小居身後兩步的距離，保護得跟真的一樣。

　　站在房門口聽到孟銓下達的禁令，孟子成瞇起眼睛。

「你進去了就不會成功。」孟銓少見地仔細解釋全部狀況。

　　實驗的最後一步驟會感受到椎心的痛，孟銓當然有辦法壓制小居的抗拒，但如果孟子成在一邊出手了他哪有力氣分神，結果就是這兩個星期功虧一簣。

　　孟子成平靜同意了。

　　只在小居走進房裡後，伸手按住跟著要邁開腳步的孟銓的肩膀，「你竟然認為我會打斷你調查他的契約。」

「你不會是因為心疼他，我已經過了覺得你會因為誰改變個性的年紀。但當看到他痛不欲生，你會懷疑我想害他、藉此陷害尋得。你會阻止我，再失敗一次對誰都沒有好處。」獵人的口氣淡得聽不出情緒，「我不是只有他要忙，卻已經花了這麼多時間。」

　　客廳裡孟子成安穩地坐在沙發中央，清晰聽到小居盡力隱忍的悶哼，可怕的聲音連他都感到指尖微微發麻，不是同情、單純是身體自己試著聯想了那種痛處。

　　三小時之後孟子成回過神，聲音好像已經平息一陣子了。

　　他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吧。」孟銓回答。

　　看到現場狀況，孟子成慶幸自己當初決定的就算有管道接觸其他獵人、還是找最頂尖的來做比較保險。是孟銓操刀都這樣了，換作別人小居可能真的撐不過吧。

　　小居失去意識了。雙手被固定在床頭避免過度掙扎，所以手腕血痕累累，下唇也通通咬破了。床上一片凌亂、充滿灑翻的藥劑和折斷的針筒。

　　孟銓靠牆坐著喘著氣，白皙的手上也多處瘀青，以味覺試藥的壞習慣讓他現在全身無力。

　　兩敗俱傷了。

「成功了嗎？」孟子成在獵人面前蹲下。

「嗯。」孟銓累得不想多說一個字。

　　孟子成將孟銓往右邊壓了一些，探手到他口袋裡找到手銬鑰匙。替小居解開了鎖，單肩把人扛起。

「有任何藥要繼續服用的嗎？」

「沒有，是真的完成了。」

「好。」說完要往外走。

「孟子成，」

「嗯？」

「幫我從冰箱拿瓶啤酒。」媽的全身都痛。

　　孟子成微笑，用空著的手撥亂了孟銓的頭髮，然後走出去。

　　聽著腳步聲，他聽出孟子成筆直走向大門然後離開。那腳步乾淨得像沒有扛著一個無意識的人一樣，也一如往常沒有遲疑。

　　再次見到對方就是七個月後了。

　　而最後的那個微笑除了讓孟銓驚心動魄、也比以往的愛戀多了一些別的。是難受吧，雖然他媽不想承認，但大概就是難受了。

　　更扯的更無情的他也經歷過了，孟銓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把這件事往心裡放，還深深扎了根。

　　愛上孟子成這條路只能用悽慘來形容，還不是都笑著那樣過；卻在那天聽到孟子成開車離去的聲音哭了。

　　沒有想過要和尋得比較，是真的一次都沒想過，這次抽綠素也是三秒就同意幫忙了。

　　而他連一瓶啤酒都沒替自己拿。

　　知道孟子成從來不做對狀況無益的事、當然不需要經營的人脈也不會費心處理，這些孟銓是早就非常清楚了。可自己依然一直固執地認為不衝突的，他可以抱著一些希望、可能像自己這樣會無條件為他的白痴不多，好歹他會多信任自己一些，或是當成回報地對自己有那麼點特別。

　　但沒有。

　　從頭到尾孟銓都只有自己。

　　眼淚不斷滑落，從打開冰箱找到那瓶他期待從孟子成手中接過的啤酒、到在沙發上喝著睡著了、到他醒過來收拾了東西再次離開。哭到他媽要缺水了。

　　然後還是愛他。

　　幹，愛這種心情怎麼就這麼機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