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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3 那一天　項豪廷x于希顧

*劇情改寫有   *沒有人死掉

　　項豪廷看見于希顧時先是瞪大眼睛，然後呼出很大一口氣，摀住臉，脫力地坐到沙發上。

「...... 項豪廷。」放下鑰匙走上前。

「你為什麼又自己跑出去了。」

「沒事，我走得很邊邊，很小心。」于希顧連忙彎腰抱住戀人，輕輕開口，「過馬路都有看車，左右各看三次。」

　　對方沒有說話，撐著額頭的指尖還微微顫抖。

「對不起啦。」

「于希，最近先、最近要出門，先讓我跟著你一起好嗎。」

「好。」連忙回答，「你不在我就不出去了，我叫 Uber Eats，或者我們去 COSTCO 買好一週的食材，放冰箱裡。嚇到你了，對不起。」

　　良久，項豪廷才抬頭，勉強露出虛弱的笑容，于希顧出車禍之後，他從來沒有安心過。

　　于希顧恢復得很不錯，每天依照指示伸展傷處、閱讀助教寄來的課程講義，並在項豪廷的陪伴下認真復健。

　　他覺得他是幸運的，沒有傷到頭部，後面的保險調解也算順利；學校那邊雖然被迫退選兩堂課，但總體來說系上能夠體諒，讓他在期中考前慢慢調養身體。

　　出院一個月後自己就很少夢到車禍的事，但項豪廷似乎完全沒辦法好起來。每週至少會有兩次，他被身邊猛然坐起的戀人驚醒，朦朧地睜眼，看見對方淚流滿面，雙手顫抖難以呼吸。

「我夢到、」

「你夢到我了嗎，」于希顧跟著紅了眼眶，「沒事，我在這裡，你不要害怕。」

　　關於車禍他的記憶只到巷口竄出一台小卡車，巨大的色塊迎面而來，伴隨著刺耳的煞車聲，接著便失去意識。孫博翔說項豪廷是站在巷底目睹全程的，大家趕到醫院時他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面，唇色發白。

「你一直流血，我說夢裡...... 怎麼叫你都不回我，我快瘋了。」

「你可以抱我，沒關係。」

　　項豪廷依言將人收進懷裡，小心避開傷口後慢慢加重力道，直到兩人毫無縫隙。

「于希，辛苦你了，我一直這樣。明明你都好了，我卻還是很膽小。」

「我愛你喔。」

　　把下巴擱在對方寬厚的肩膀上，他小聲開口。謝謝你那天陪我上救護車，在外面等我開刀。雖然沒有記憶，但我當下應該很害怕吧。

　　項豪廷沒再說話，抱著人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我們躺下來睡覺，好不好。你明天早上還有課。」

「那可以繼續抱著嗎。」

「好。」

　　在項豪廷懷中喬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感受戀人也逐漸平靜下來，不久後發出平穩的呼吸聲，自己卻再也睡不著了。

◎

「還是應該跟他求婚呢。」望著滿桌的零食喃喃自語。

　　…… 噢天啊原來不只項豪廷，于希你也很恐怖。高群抓住沙發扶手，忍住尖叫的衝動。

「不准求婚！」第二個回過神的是孫博翔。

「真的不准求婚，你們至少要大學畢業才能結婚，聽到沒。」夏得皺起眉，「都還在念書結什麼婚，又不是不小心懷孕。」

　　夏恩從廚房出來，手中抱著家庭號可樂，原地愣住，「誰懷孕？」

　　這個週末他有復健預約，項豪廷得去學校討論寒假營隊，原本想推掉，兩人僵持不下，最後是于希顧自己聯絡夏得，請對方傳訊息給自家戀人：我會帶他回診，拜託你好好去當你的大學生。

　　早上九點的門診，十點半夏恩起床發現雙胞胎不見了，打電話來找人，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項豪于希家集合，還帶上高群和難得回台北的孫博翔，熱鬧得不得了。

「其實不只是復健，他就不太願意讓我單獨出門。」

　　啊，所以你才請我去借書嗎。孫博翔恍然大悟。

「對啊，不過沒想到你也懂自助取書，我還蠻驚訝的。」于希顧笑。

「喂！」

「但你身體也還沒好，你要去哪裡。」

「等傷口完全復原是好幾個月後的事，我也不可能半年都黏著他。」嘆氣，「而且我下下禮拜就要去上學了，總不能到時候每天讓他接送。」

「我覺得阿豪真的會這麼做。」

「你就讓他送啊，他沒空的時候我也可以送，我課超少。」夏恩不以為意。

　　我想像的大學生活不是這樣的。于希顧淡淡道。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就好了。

　　欸，不要這樣講話啦。夏得拍拍他的膝蓋。

　　于希顧一直認為自己和項豪廷會擁有很精彩的新生活，每天回到家互相分享一天發生的事，他的世界在認識項豪廷之後變得無比寬闊，讓人不禁貪心起來，想要透過開朗而充滿生命力的戀人看見更多。

　　但這樣下去一定會吵架。

　　他自認擁有的不多，這一年來總是項豪廷把自己從沒想過的、美好的珍貴的捧到面前，說「從今以後我都會與你分享」。反過來他這邊無可答覆，能給的只有未來，所以于希顧最不能接受對方因為自己失去任何事物。

　　他知道項豪廷想參加社團、打系籃，也想到系辦打工，卻因每天通勤台北與桃園不得不放棄。

「我們簽一年租約，其實我已經做好準備，他之後還是會搬去桃園，好好把大學過完。」于希顧說，「我本來就不覺得分開來住會影響什麼。」

　　就算本來有可能，你出車禍之後也變得不可能了。孫博翔搖頭，說你沒看到車禍那天阿豪的樣子，我們連回想都不敢。

「我知道，拜託不要描述給我聽。」

　　事實上，于希顧從不覺得項豪廷是個麻煩的男友，吃醋只是鬧著好玩，甚至和佔有慾沾不上邊。這個人豪爽又溫柔，抱有真性情的同時也很擅長俯瞰思考，知道什麼事對這段關係會產生哪種影響，衝動卻慎重。

　　重點是很愛自己，永遠擔心付出得不夠。

　　他知道自己如何愛項豪廷，對方對自己只會更多，他無法想像若項豪廷受了傷自己會怎麼驚慌失措，更何況是飛出三公尺外，倒在柏油路上血流滿地，右腿骨折，昏迷不醒。

「是我的話，搞不好也會再也不准他離開我的視線。」

「—— 于希顧，我真的覺得重新認識你了一次。」夏恩搓著手臂。

「我也想就都照著他說的做，只要能讓他安心，不出門又不算什麼。但看他不打球不參加系上活動，還是很生氣，也可能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希顧......」

　　你們和他認識那麼多年，可不可以告訴我要怎麼辦，至少讓他打起精神。

◎

　　出院那天他們直接去于希顧的大學找系上助理，又繞去取件一張新地毯，到家時已經是晚上。

　　項豪廷扶他在沙發坐下，遞過來一杯水，又轉身把拐杖放到旁邊、收拾鞋子、整理衣服和盥洗用品，接著開瓦斯準備晚餐，忙進忙出。于希顧看了一會，嘗試移動還有些痠軟的雙腿，想撐起自己。

　　怎麼了？戀人回頭。

　　我想去看一下我爸媽。他露出笑容，和兩個梨窩。

　　項豪廷一愣，覺得幾週以來的擔憂疲憊就這樣被捲進兩個漩渦，旋轉攪動，然後消失無蹤。突然有點想哭。

「剛才下雨陽台還濕濕的，你小心一點喔。」他把一張椅子搬到室外，為于希顧關上陽台的燈。

　　人真的不是每件事都能好好思考著因果利弊理性地處理，看著因為手術與住院又瘦下一圈、單薄得令人心疼的男友的背影，項豪廷只想拋下清洗到一半的食材，站到那人身後。

　　聽他用平緩舒適的語氣和在天上閃爍的父母報平安，直到自己也得到安撫，補起衝上前去那一刻，心中被狠狠撕裂的大洞。

　　阿姨叔叔，希顧很勇敢，所以我也會勇敢的。彎腰偷望一眼滿片星子，他小聲地說。

◎

　　于希，大家都是男人我就直說了，你要不要偶爾還是答應他啊。

「答應他什麼？」

「就是那個啊。那個！」夏恩一鼓作氣，無視一旁想阻止的雙胞胎，與用手撐住額頭的孫博翔，「車禍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我們才十八歲，血氣方剛的，他這樣忍耐很辛苦啊。」

　　高群點頭附和，「我也覺得，當然是如果傷口能負荷的話啦，就真的偶爾、當作是獎勵他也好。」　　

「……」

「而且你們還天天睡在一張床上。」

「你知道，有時候做半套更痛苦，想吃但只能吃一口的感覺。」

　　于希顧瞇起眼睛，慢條斯理開口：「他跟你們說，我們做半套？」

「不是啦，他沒有說，于希你不要誤會喔，阿豪他不是會到處講這種事的人，跟我們也不太聊。」

「對啦，就當作我們雞婆好了，啊你也說在擔心他，想讓他打起精神，雖然講起來有點禽獸，但男人真的會因為這個高興啊，很現實啦。」

「我們有做。」

「咦？」

「有做到最後。」臉上毫無波動，但耳尖慢慢染上暈紅，「一個禮拜可能三次。」

「...... 噢。」

「等等，一個禮拜、幹項豪廷真的他媽禽獸！」

「希顧你的傷口......」

　　抿了一小口茶，半張臉埋在馬克杯後面，「我們很小心。其實也不用這樣講他，這件事並不是只有他想要。」

　　打破僵局的是于希顧的手機，害羞話題中的另一個男主角來電，一如往常強硬地撥通視訊，接起來就是一連串我好想你喔、你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吃飯換藥？今天復健師說了什麼啊你午餐吃了什麼。

　　我午餐吃了涼麵，在診所換過藥了。這頭則慢條斯理回答，滿臉笑意。醫生說恢復狀況還可以，最近比較潮濕又很熱，傷口可能會癢。但我覺得還好。

　　大型犬點頭，開口，欸，把鏡頭轉一圈。

「為什麼。」抿唇笑。

「我看到高小群的限時動態了，你怎麼放那麼多男人到家裡。」

「他們自稱是你的兄弟，所以我就開門了，原來你不認識嗎？！」于希顧驚訝挑起眉毛，「現在他們說要等到你回來才肯走，怎麼辦。」

「你報警好了。」

「好，我打給誰？」

「打給一位盧志剛刑警，照片裡有一個好像叫孫博翔，他有前科，盧刑警應該很熟悉了。」

「喂，」孫博翔湊過來不滿道，「盧志剛刑警下班後也要過來啦，買烤鴨過來吃，你是要不要趕快回家。」

「真假啊烤鴨！」角色扮演遊戲馬上被美食打斷，項豪廷咬牙切齒，說一定要等我啊，我問問學姊有沒有可能提早結束。

　　他們真的感情很好啊，相處也超好，根本夢幻情侶。我們有誰有資格給他們建議嗎。夏得向後靠上沙發，五味雜陳。

「沒有，我們連感情都沒有。」

「幹，看了好想談戀愛喔。」

感覺這個線還會再寫個五篇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