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中:16 到 26 歲,故事介紹在這。
蔣雨興:21 歲 小司:20 歲
三個球隊中過去是籃球隊喝得最兇,排球隊學長大多像林維新和波波這樣一片溫和,不會灌人酒,也沒聽過有球員喝到睡在熱炒店門口;倒是羽球隊的好孩子們碰上酒精會大突變,四處睡是基本款,有的還會哭,尤其前隊長曾立恩,喝起來像是沒有明天,喝醉了喜歡無視場合高聲唱歌,只差沒像籃球隊互相大吼「是兄弟就挺啦」、「你他媽真的很棒」到同行者覺得丟臉的程度。
不過事情在蔣雨興成年之後有了變化,他很能喝,可對灌酒嗤之以鼻,氣場又太強,不知不覺籃球隊的喝爆文化就漸漸式微了。
「灌三小,想喝的人就會喝。」不以為然。
「想喝掛沒關係,但至少要是自己願意。」茉莉強調。當年的球經長現在剪了一頭俐落短髮,氣質倒是和高中一樣冷淡犀利。
但阿興還是會陪想喝的學長喝到最後,所以大家都能接受。阿豪補充。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林維新說,可語氣還是有點猶豫,「應該說比較放心而已,畢竟立恩還是會去。」
Rex 你有資格說嗎,還不是愛起鬨。擠在前排球隊長的視訊框框裡的小澳說。林維新依然和兒時玩伴很要好,小澳放暑假回台灣天天往他家跑,這次三隊聯合聚會,大家也理所當然把小澳算進去了。
林維新反駁,「我不一樣,我只鬧波波。」
「波波會去吧?」
「這次不會,他系上有事。」
「呃喔。」小司開口,有點擔心。
聖人波波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太重要,波波記得大部分球員家住哪、清楚大家的酒量,還會發現誰快要失去意識先過去留地址和聯絡人,甚至能把爆走的學長勸回來,好幾次及時阻止店家報警。而且波波在,他們後輩在面對一群隨時會往身上撲的醉鬼時至少能夠擁有一點勇氣。
欸,你好。一個人滑進小司身邊的座位,拿著一罐啤酒。
「學長好。」小司點頭,眼前的男子好像有點醉,長得很高,他完全不認識。
那人用酒罐碰了一下小司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所以你就是小司。」
正要接話,自家隊長便先舉起手說「阿興出去講電話了」,然後看向同桌的茉莉。
「阿嘉學長,中鋒。」茉莉淡淡介紹。
「...... 也太簡潔了吧。」
「茉莉妳是不是討厭我啊。」學長委屈。
「啊啊啊!」
此時剛好經過的小惜驚呼,勉強閃過打鬧著撞過來的男生,腳步不穩往這邊倒。茉莉眼明手快扶住學妹,小司則接過學妹手裡的酒,同時聽見學長朗聲問自己個性好不好、是個怎麼樣的人。
「不是啊,誰會問本人你個性怎樣,學長你也太不會聊天。」小惜不留情面。
「他只是醉了。」茉莉無奈。
小司是那種,會好奇阿興的腳踏車為什麼有座墊、問他跟阿興有什麼共同點,他會說他們有同一個國文老師的人。林維新代為回答。
國文老師?
嗯,國文老師。
阿興喜歡這麼單純的?不覺得靠近就好像自己會被淨化一樣嗎,好可怕。前籃球校隊中鋒搓了搓手臂。
「可是偏偏那台車和國文,對阿興來說某種意義上就是很特別啊。」
講完電話從外面回位置的路上,蔣雨興順道從阿豪手中沒收一支白州,並把天知道從哪裡來的走道中央的瑜珈球推到角落。
「我需要離開半小時,你可以嗎。」他走到小司面前。
小司兩手分別握著球經和自己的酒杯,抬頭,「我可以,我二十歲了。」
蔣雨興愣了一下,笑出來,「靠北又在裝可愛。」
「我沒有。」
「他本來就很可愛。」Rex 附和。
「林維新你他媽喝慢一點,」蔣雨興瞪他,轉頭對小澳說先拜託你了,「我很快回來。」
然而他實在高估了這群人的自制力,四十分鐘後回到現場,撲鼻而來的厚重酒精味混合著一絲酸味,讓他心頭一緊。
角落兩三個人靠牆垂著頭,腳邊有一灘嘔吐物;一旁坐在沙發上的人也沒好到哪去,東倒西歪,揮舞著酒瓶和鈴鼓大聲喧嘩,曾立恩靠著吧檯大唱志明與春嬌,林維新則在安慰嚎啕大哭的上上屆隊長。
「...... 幹你娘到底三小。」蔣雨興感覺自己內心的怒火瞬間竄燒到鼻頭。
環視四周後,他筆直往某個方向走去。
「你起來。」找到今年高三剛退役的小籃球隊長,抓住手臂把人扯起來。
「阿興學長。」那孩子雙頰泛紅,對他微笑,「你回來了!」
「你是主辦人,坐在旁邊玩是什麼意思。」
對、對不起!學弟似乎被嚇了一大跳,收起笑容不自覺挺直腰桿。
「學長沒關係啦,清一下就好了。」
小司出現,隔著報紙捧著一團破碎的玻璃,看來是有人打破東西了,蔣雨興的臉色又暗了幾分。而趁著蔣雨興停頓,小司把小隊長推走,說沒關係沒關係,小澳他們要去收拾了,學長你剛回來,我們去沙發那邊休息。
「小司,我們來喝。」才剛坐下,阿嘉學長又冒出來,手長長地橫過蔣雨興,把帶有完美泡沫的金黃色啤酒送到小司面前。
啊啊,或者阿興你想要也可以唷?他說,臉上滿是別具深意的笑,像是想確認什麼。
「十八天我還好。」蔣雨興搖頭,另外拿起一杯桌上的白酒,卻瞥見什麼地皺眉停下動作。
碰!一聲巨響,然後是一陣騷動,什麼東西被打破、接著有椅腳推擠的聲音,幾個女生驚叫。
蔣雨興放下酒起身:「智障阿豪。我要去揍人了。」
「什麼意思,所以阿興跟他到底是怎樣?」前當家中鋒望著蔣雨興再度離去的背影,伸手指小司,因為醉了所以無法控制音量。
小司苦笑,知道對方在酒精作用的迷茫之下其實不帶惡意。他直視阿嘉學長的雙眼,慢慢解釋:「我和阿興學長,在交往喔。」
「對啊!對嘛所以我沒有誤會啊!可是他那樣是怎樣?」得到了肯定,再次嚷嚷起來。
林維新雙手撐剛哭完雙眼紅腫的自己的隊長,突然明白學長在說什麼,決定好心出面解釋。
「如果你是在意這個,」他說,「阿興不會幫小司擋酒唷。」
「咦,為什麼!」
「因為他很信任小司喔。」
蔣雨興酒量好,但不會因此認為每一杯堆到小司面前的酒都算自己的。當然如果那傢伙求救他會救,可他相信小司,小司其實比大部分同齡人都成熟體貼,不會造成別人麻煩。
而事實證明蔣雨興的認知正確,小司從沒在一起喝酒的場合找他幫忙也真的沒出事過,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在顧只要稍微不留心就會闖下宇宙級災禍的阿豪。
成年人要對自己負責,阿豪。懂嗎,負責的意思是至少要吐在垃圾桶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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