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的逆襲 裴守一 x 余真軒
題目:行星(day8 | G)

G.

Galaxy version.

 

「我有想過,如果你不用喜歡我,我也不用你回應我,我可不可以陪在你身邊?不過後來我想清楚了,我不應該造成你那麼大的困擾,你說得對,我該長大了。這個箱子裡面裝的,是陪伴我十二年的東西,是我很寶貴的東西,其實也是你的東西。」

  奇怪當年他們也只在保健室見面,怎麼不知不覺就收出這麼一大箱。


 

  他有時候會擅自想像裴守一年輕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人。余真軒總是若有似無聞到某種氣息,幾乎肯定他有過非常要好的同性對象,互相陪伴了一段時間。

「你是不是誤會自己可以通靈。」

  加班到深夜已經夠讓人不爽,戀人還遠赴日本出差下下週才會回來,高仕德實在沒有心情陪同事聊感情心事,其中的另一個當事人甚至是自己表哥。

 

  我覺得他一定曾經繞著某個人打轉,在遇見我之前,因為他就是看得懂我在做什麼。

「你自己假設一個對方的過去有意義嗎,戰勝了想像中的人他也不會接納你啊。」高仕德瞪著電腦螢幕,心想客戶的報價單回簽到底幾點才會來。「抱歉破壞你想像了,我看到的他一直都自己一人。」

「假設之後我想要求證,我相信過程,我都走了十二年了。」

  高仕德聳肩,他跟他的技術長是有些約定和交易,但沒打算成為朋友。好吧,要當朋友也不是不行,撇開其他亂七八糟的關係、他確實覺得余真軒是能往來的對象,但不會因此就出賣表哥,要知道那傢伙的煩人程度比起眼前這個怪咖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想跟你交朋友,我是想知道答案。」反而是余真軒明白高仕德在想什麼,靜靜開口,央求人還這麼冷淡也只有他做得到了。

  高仕德嘆氣,「我沒有答案,你不要太執著,對大家都不好。」

 

  說到執著。

  高中的時候裴守一怕他闖禍要他每天放學來保健室寫作業,在旁邊看了幾次之後也會開口指導功課,什麼都教,每一科、每一本習題每一張考卷。過程中余真軒發現裴守一沒什麼耐心,可很執著,碰到不曉得怎麼說明的數學題常常「算了啦你先放著」、「不差這一題啦」帶過;但隔天再來,他一定準備好了明明說不差的那一題的解法,「我想到怎麼跟你說了,來試試看能不能聽懂」。

  余真軒一開始難以相信有人要在自己身上花這麼多時間,後來慢慢懂了,就是因為裴守一很執著,想做就要做到,既然撿起來了,就無法忍受那人繼續又髒又笨地蜷縮著。

 

「不然你這樣想,恆星是被喜歡的人,行星是喜歡人的人,這樣繞著它轉,但那個喜歡是自然界引力的關係......」看著問題學生面無表情盯著課本,裴守一自討沒趣地打住,「算了算了這樣講你也不懂,當我沒說,你根本沒在管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吧。」

  余真軒突然就有一點不高興,抓著筆不肯繼續了。

「反正就是大方向去幫星球分類啦,還有彗星、矮行星、小行星,這邊啦你自己看一看背一背。...... 欸,幹嘛不講話。」

  ── 白居易是被喜歡的人,元稹是喜歡人的人。他開口。

  裴守一愣了幾秒,大笑不止,說那其實你很懂嘛。余真軒看著他,也跟著笑了。

 

「我很喜歡你。」

  從小他就不說一百萬次這種誇飾的話。五次就是五次、第一個就是第一個,十二年就是十二年。所以他說這些話在腦海盤旋了幾千遍,那就是一天至少想過一次,有時候兩次或三次,三百六十五天乘以一點五次乘以十二年,保守估計總共六千多次。

  他聽到雛鳥情節四字時,因為不願誇飾,所以並不是心碎了,但聽到裴守一認為自己對他的愛只是雛鳥情節,他心臟很痛,也很想哭。

 

  余真軒後來和高仕德在公司加班到快一點半,終於搞定專案的高仕德秉持良心問「要順便送你嗎」他依然拒絕了,雖然很累但他沒有回家,而是搭計程車到裴守一的店,還跟路人打了一架。

  被抓去擦藥的時候,余真軒吞了一口口水,把「我真的很喜歡你」小聲換成「沒有人可以說你壞話」。

  但裴守一露出非常困擾的表情,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以前裴守一多半是嘲笑,嘲笑之中帶著包容,在他的感覺上,那個時候裴守一並沒有很認真要把他推開。

「因為那是我的工作。」

「保健室老師可以不用教我功課。」他不死心。

  裴守一不再回答轉身收拾醫藥箱,順便將桌上的餐盤酒瓶擺到托盤上。余真軒想幫忙,被輕輕按了一下傷口,然後推回椅子上坐著。

  他覺得他的背影真的不太一樣了,剛找到人那陣子自己太興奮,竟然沒有發現。

 

  裴守一。他輕聲呼喚,如預料地沒得到回應。

「你是不是去見過他了。」

  余真軒看見對方狠狠僵住。

「誰?」

「我不知道,你心裡面的人。」

「你知道什麼了?明明連高仕德都不知道。」

「不是高仕德,是你教我的。」他回答。

  他不會通靈,也沒有妄想症,一切都是相處和喜歡累積起來的,裴守一一直很包容和發自內心理解自己,想來想去他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懂,或者根本經歷過。

「但明明高中不是這樣的,」余真軒焦急道,「這十二年之間,你是不是見過他了?你們說了什麼?你們現在、」

「他死了,好不好。車禍死了。」

  裴守一終於轉過來,眼神閃爍著憤怒與悲傷。余真軒覺得他整個人冒著光和熱和能量,很像高中地科課本上看過的圖片。

 

  用在家演練了十六次的姿勢,把箱子抬起來,放到木桌上。很好,自己並沒有發抖。

「其實你離開以後,我一直在找你,我每天都在看著這些東西,一直在想,如果我更成熟了,我長大了,你會不會就讓我陪在你身邊?不過你不用擔心了,這些東西還給你了。我也該放過我自己了,如果你有要留下來的,可以留下來,要丟掉也可以丟掉。」

「裴守一,雖然你可能,很後悔,當初多管閒事幫了我,可是要我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問我痛不痛的人。我的世界因為有你,變得跟我原本想像的都不一樣,變得更好了。」

 

  裴守一搬起箱子,轉身要進屋。

 

「裴守一,最後一句話。祝福你,希望你可以找到那一個,你願意讓他陪在你身邊的那一個人。」眼淚混著笑意讓他有點辛苦,他試著把句子說清楚,「祝你幸福。」

  要幸福喔。

  這是余真軒成年來一口氣說最多話的一次,十二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他終於可以確定那一整片星系都不屬於自己。

 

 


借用了一點《盛夏光年》的概念與結局。兩部作品的共同點除了張睿家,還有劇本都蠻粗糙和可惜,但演員有(盡量)撐起來哈哈哈哈

篇名取自理想混蛋的歌〈行星〉,推薦大家一定要去看MV Galaxy version,動畫畫得太美故事太催淚,淚流滿面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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