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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牙想你　葉其然 x 晉循安

「其實我不喜歡院長你說『當時分不清楚喜歡和愛的差別』，可能是我還不夠成熟吧，但我覺得喜歡也很重要。」

「大 A，」

　　不管你跟葉學長當年各自是怎樣定義你們之間的關係，都不需要被忽略或減輕力道帶過。

　　當然我不覺得學長那樣對待院長之後你們還有可能。我知道不管過了多久，當時能把人氣哭的都還是會那麼令人生氣。

「而且我可以理解白先生的存在一定會影響你回應學長的方式，人生也真的都是這樣，沒辦法讓我們一次只處理一件事。」

　　我只是覺得如果現在的院長是獨自一人，或許能有更慎重和圓滿的放下方式。

　　同樣是「我沒有在等你了」，但更真實，給對方機會為了當時在陽台說的話道歉。如果對方有要道歉的話啦。

　　但我也很快反省了啦，院長。高宇文補充。不重視和輕輕帶過，和重點是，不留空間讓對方道歉，或許就是對待曾經這樣對待自己的人最好的方式啦。

「我......」晉循安抬頭看向對方想說點什麼，卻注意到自家菜鳥醫師的臉色非常不對勁，「大 A 你、不，等等等等等！不要吐這裡！」

　　高宇文後來被池仁閔接走了，留下晉循安一人在吧台前沉思。

　　白朗今天不在，說是回家幫難得排休的白晴做晚餐，雖然有問自己要不要去，但他明白偶爾也該留給那對極端的姊弟一點獨處時間。

　　周程郝推了第二杯無酒精長島冰茶過來，這位調酒師從來不幫他做 Mojito，總是聳肩道「那是你跟白朗的酒」，說白朗固執幼稚自己還不是一樣，難怪是好朋友。

　　欸，小鬼說大 A 在店裡哭了，你們沒事吧。

　　低頭看一眼訊息，晉循安苦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循映和白夜朗朗的夥伴親近得如家人一般，弄得自己和白朗好像是家長。

　　甩甩頭，把這個想法甩掉，光是員工就顧得頭很痛了還養小孩，先養貓就好。

　　沒事，有人送他回家了。

　　那就好，你回到家也跟我說一聲。

　　嗯。

　　距離兩人在中山捷運站附近的小巷弄把一切攤開來講又過了好幾週。那之後他想，二十歲出頭的晉循安應該會很感謝現在的自己，幫他發了當年沒來得及發的那場脾氣。

　　能這樣想的話就好了。

　　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在自己這邊拿到了特權，當與之並肩自己總是綻放著，完整得沒有缺角，明明不擅長卻努力開朗擠出笑容，把每一次家教代班、對方打工餐廳的那碗雞湯和那首四手聯彈當做寶物。

　　告白失敗後好幾次窩在系辦做報告，想著學長的事顧自陷了進去，反覆梳理想找出哪裡開始出錯，卻越梳越糾結，思緒像是可以具體看見那樣在書本與資料之間纏繞，打了一個又一個的結，原本就雜亂的空間變得更令人煩躁了。

　　那陣子唯一讓自己露出笑容的，只有某人在自己點完眼藥水視線模糊不清時突然出現、然後留下的一盒點心。就是這麼剛好。就是這麼可愛。

　　時隔多年再次收到熟悉的紙條他幾乎要想那些是不是鋪陳，要讓自己先經歷過所有不知所措和無法解決，才遇上白朗。

　　但吃完燉飯，血糖回升頭腦變得清晰後晉循安明白並不是，人生沒有那麼浪漫，要不要從發生過的事情中取出點什麼做為收穫也全都看你選擇如何面對。

　　至少他學會閱讀別人的眼神。

　　他規定循映除了吃飯時間都要戴著口罩，過去實習或待在醫院也是一樣，口罩上方那幾公分便是他與週遭同事全部的情緒，看久了就能分辨無奈、憤怒、開心和驚訝。

　　而學長眼裡閃爍著的除了驚訝還有可惜，他大概沒想過再次拜訪自己的生活早已不是月圓。

「其然學長不是壞人，他有很多顧慮和苦衷，這我知道。但他確實用很糟糕的方式處理那段關係。他是院長的老朋友沒錯，但那天早上，在陽台的那幾分鐘之內，他在你的世界確實是一個壞人啊。」

　　是因為總和孩子相處嗎，明明沒有真正見過大學時期的自己，後來聽到的全是故事，大 A 卻講著講著聲音中透露了哽咽。

　　想起半小時前自家最年輕的醫師趴在吧台上的叨叨絮絮，晉循安產生了一點點當初把這傢伙收進診所好像是個比需要一名兒童牙醫更有意義的決定的欣慰情緒。

　　將杯裡剩下的飲料一飲而盡，他用指尖敲敲桌面：「連剛才那些一起結帳。」

　　他不想站在葉其然的角度思考，他為什麼要。

　　然而他想幫那時候的晉循安多做點什麼，當年自己沒有白朗、沒有循映，比現在孤單得多。

　　如果把當時直接斷裂的關係撿起好好安放，二十多歲的自己能好過一些嗎。

　　於是後來他坐下來和葉其然喝了幾次咖啡，陪著對方走到門口，揮手道別，重複幾次，學長似乎終於學會了。

　　就像學長當年在牙醫系陪自己慢慢學會團體生活，以及學會「喜歡」那樣。

　　晉循安永遠記得，得知學長結婚的消息那天他整個人恍恍惚惚，覺得很抽離，在民宿陽台快要哭了的人，喜歡過這個男人的人，真的是我嗎。

　　現在他要將抽離的思緒塞回身體裡，儘管已不再為那人盛開，但他要承認所有情緒都是真實的，沒有大驚小怪，也並非太過煞有其事。

　　那些含在眼眶裡以及轉身離開後默默落下的濕熱都是真的，很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確實就是生命中一件很難過的事啊。

安然太真實了，我也有過非常相似的經歷，所以還是想花個篇幅把我對他們的感覺寫下來
PS 學生時期的晉循安比較接近我對余晉的印象，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