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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band　裴濟旭x金佑星
題目：兼職（day18｜P）

P.

Part time job.

　　再次重申，金佑星剛睡醒時很不適合工作。

　　裴濟旭翻著腳本，用餘光觀察金佑星笨拙地試圖將造型髮箍戴在毛帽上，心想這傢伙過去不知道靠團員掩飾了多少。

　　又或者他一開始組團出道就是想好好唱歌，藝能擔當、顏值擔當、粉絲互動擔當通通丟出去，那個無法一心多用的男人。

　　給他時間介紹新專輯，竟然說了「就像 Benji 的新頭髮一樣，橘色很特別吧，又很適合他，就像我的專輯和我一樣」。是在講三小，偷偷向外望，帶他來的宣傳一臉淡定，大概被訓練得很習慣了。

「那你喜歡裸上身嗎？像你在 MV 裡面那樣？」拋出早就含在嘴裡的問題，打算至少讓聽眾燃起興趣去找歌來聽。

　　No, I was half shirtless. 金佑星愣了一下，「我沒有裸上身，首先。我只裸一半。」

「好的，半裸。」

「然後...... 我不知道耶，我沒有什麼想法，你呢，你有什麼感覺。」

「我完全沒有感覺，你希望我對你沒穿衣服有感覺嗎？」

　　金佑星笑出上排牙齒，「Yes I want you to feel something about it.」

「嗯哼是噢。」

　　錄音室裡的白光很不妙，和錄節目時的黑色舞台和 Zairo 工作室的黃光不同，太平凡了，像是在家，加上剛起床就來了，他能感覺金佑星真的很放鬆，放鬆很不好。

　　桌上放著小玩具，髮箍、會閃爍的造型應援棒與幾個慶祝喇叭，金佑星對那些紙製的彩色喇叭特別感興趣。Benji 邊進行節目邊看他用骨感的手指把玩，這傢伙好像就是很喜歡各種能放進嘴裡的東西。

　　叼住藍色的那只，伸手拿腳本，然後以手指夾下玩具，金佑星一頓，突然有些緊張地看了鏡頭一眼。裴濟旭差點笑出來，怎樣，發現看起來很像在抽菸是不是，會怕了齁。心裡想著「你再不打起精神啊」，仍然伸手過去拍了兩下膝蓋安撫。

　　金佑星才不會抽菸，這傢伙跟黃珉渽一樣，表面上散漫無害，其實對音樂與工作極為嚴肅，連辣食都不常吃，表演前的兩個小時甚至不碰冰品和牛奶。

　　所以他現在到底在不在工作的狀態裡？

　　讀聽眾留言的時候，耳機裡傳來外面企劃姊姊的聲音：Benji 啊，麻煩跟佑星 Xi 說他又撞到麥克風了，我們這裡有聽到回聲。

　　裴濟旭低頭檢查，無奈嘆氣，直接把對方擱著左右搖晃的腳拖下椅子。

「對不起！」十五分鐘前已被提醒過一次的金佑星嚇了一跳，看看外面控制室，再轉回來向好友求救，「我是不是應該戴上耳機，大概是因為我都沒聽到自己造成的雜音。」

「嗯有可能，戴吧。」不是節目開始前就全部跟你解釋過了嗎。

「作家 nim 我真的很抱歉。」

「沒有關係，」裴濟旭代為回答，「各位，金佑星先生以前從沒上廣播節目，他新人。」

「這是我的第一次，好緊張喔。」用英文回答，溫和朝鏡頭笑。

　　一起密集地工作好幾個月，他們都沒真正看過金佑星生氣，怎麼開他玩笑都沒關係，就算被嘲笑了也會好好接話，最多只是戴上耳機裝睡，或者跑到 Isaac 哥旁邊避難。

「不可思議，脾氣怎麼能這麼好。」

　　而會看著對方的臉直接說出來的人大概也只有裴濟旭了。

「因為我是天才，什麼事都能做得很好。」

　　你不是天才，你是屁股臉。

「哥，什麼是 butt face？」黃珉渽轉著鼓棒，問離自己最近的 Isaac。

　　團裡四個哥哥有兩個拿美國國籍，另一個在國外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練習時常莫名切入雙語模式，幾個月下來除了做音樂很開心，黃珉渽覺得自己的英文也進步不少，尤其各種沒營養的罵人話。

「不要學那種東西，對你的人生沒有幫助。」Isaac 皺眉。

　　安重載將所有音軌拉到工作區，按了幾個鍵，開口問，「所以呢，那天佑星自己去上你的節目，好玩嗎？」

「他表現得很糟。」

　　佑星哥表現不好？黃珉渽挑眉，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奇怪的笑話。

「怎麼說，歌是播了，也有宣傳專輯，他的粉絲大概會覺得他很可愛。但我很累。」

「哈，我大概懂你在說什麼。」安重載幸災樂禍。

　　金佑星只會笑，除了討論音樂或真正對著麥克風唱歌時露出的認真眼神，其他發生什麼事都只會露出笑容，第一次越過界線也是如此，酒精淹沒大部分的感官，他只覺得鼻尖前的皮膚溫熱迷人。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將體重都壓上去了，對方大概動彈不得，感受相貼之處的肌膚微微震動，以為把人嚇哭了，慌張低頭卻發現他在笑。

　　到底為什麼會笑，是要缺乏幾根筋才會在這種狀況下笑出來。雖然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當時想的是慘了，Isaac 哥不曉得有沒有看到。

　　裴濟旭其實沒往那裡想過，只是有點意外這傢伙還挺會撒嬌，不管對 Isaac 哥、Zairo 哥或者忙內與自己。不過大概也有一點是因為，本身柔軟又帶著空氣的語調影響了判斷。

　　後來還是 Isaac 哥說的。—— 這個哥哥真的非常聰明，把所有事情看得萬分透徹，三兩句話道破別人的秘密和慾望，就像傑克船長的羅盤。裴濟旭甚至有一種錯覺不能隨便和他聊天，每次聊天，人生的方向都會被改變。

「佑星他，對你是那個意思吧。」

　　裴濟旭這才明白為什麼 Isaac 哥整晚都一副有話要講的樣子。還不得不忍到酒後，就算當事人不在現場，黃珉渽的英文聽力也好得驚人。

「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個流行樂團，算是照顧我也好，你們兩個不要搞砸了啊。」

「那為什麼是警告我啊。」接過塞過來的酒，他無奈抗議。

　　Isaac 仍是同樣淡漠沉靜的側臉，只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幫重載叫車，你送珉渽回去。 

　　對此裴濟旭其實半信半疑，有關人與人之間 Isaac 哥幾乎沒有說錯過，但金佑星的眼神一直很清澈，尤其總是很認真聽自己講話，人看著有好感的對象時，能夠那麼專注嗎。

　　Benji 他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可靠好不好。金佑星反駁，就著平板螢幕的反光調整毛帽。

「我怎樣。」

「你也恍神好幾次，我都有看到。」

　　裴濟旭瞪大眼睛。金佑星你原來這麼狡猾啊，就那樣睡眼惺忪進來，素顏、戴著眼鏡，連礦泉水的瓶蓋都開得很辛苦，讓人擔憂，其實偷偷在觀察四周，還記到現在。

　　嗯哼。金佑星露出得意的笑容。

「Isaac 哥你看他們又突然進入自己的世界了。」忙內舉手。

「好吧，」面無表情到，「你可以使用剛才學到的單字。」

「你們兩個 butt face。」

「你和我一起......」金佑星獨有的空氣感嗓音緊貼著耳朵傳入心臟，引起後頸到手臂整片顫慄。

　　裴濟旭心中一驚，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先拔下耳機，瞥見聲音的主人將上唇貼著麥克風，專心營造深夜呢喃的肉麻氛圍。對了，這一段是特別為粉絲準備的 ASMR。

　　他想起終於搞定新曲後他們在工作室喝起酒，聊了很多事，很深層，後來 Zairo 睡著了，珉渽去外面講電話，裴濟旭不曉得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那樣，金佑星被困在自己和沙發之間動彈不得，臉上卻沒有不安，而是輕輕地笑，一樣是那副沙啞溫柔。

　　是誰說過的，真正的色情不在雙腿而是雙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