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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劇 The Shipper　Way x Kim
題目：火星旅行（day11｜ㄏ） *劇透有，慎入

　　Kim 後來看過那張照片，Way 把「自己」困在身體與牆壁之間，臉湊得非常近，「自己」縮著肩膀撇過頭去，被路過的學妹們偷拍下來。

　　還沒來得及拿這個嘲笑 Way，那傢伙就先去找當事人道歉了。

「如果那天讓學妹妳感到害怕，學長想說對不起。」Way 搓搓鼻尖，「我是把妳當成了 Kim 才那樣做，沒想得太多。」

　　Pan 看起來嚇了一跳，緊緊握著 Soda 的手，頻頻搖頭說沒有關係，我才很抱歉一直對學長說謊。

　　Way 抬起手要拍她的肩頭，想了想又放下，「自己多照顧身體，以後好好生活。」

「好、好的，學長也要加油。」

　　Kim 站在幾公尺外的轉角等，雙手抱胸，自己要跟，真正看見了又有點不爽。

　　Way 經過他時慢下腳步，「走了。」

「是我就沒關係？」他瞇起眼睛，「我被你堵在角落搞不好也會很害怕啊。」

「少囉嗦。」

　　走了兩步，Kim 又開口，「不過 Pan 真的是好女孩，有很好的家人和朋友，真好奇她為什麼會選擇 Khet。」

　　事關你弟的幸福，可以表現得高興一點吧，Way 說。然後換上正經的語氣，「Kim，Khet 也是好孩子，很關心你，你以後對他好一些。」

「還開始管我了。」

「經歷這一場，才覺得很多事情做得不夠，我啊，以後會更坦承認真面對你，有不滿的全都會說出來。」Way 斜睨一笑，「做好心理準備吧。」

　　Kim 望著好友大步遠去的背影，感覺從耳尖到腳趾都陣陣發燙。

　　說真的，他看到那張照片的第一個反應是：啊，好羨慕。為什麼偏偏在我離開自己身體的時候做這種事，Way 真的很討人厭。

　　出院後好一陣子 Kim 幾乎住在 Way 房間裡，說有人一起睡比較能睡得著。Way 見這個認識以來的每一天都在逞強的人竟然撒起嬌，把整個心捧出來給他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拒絕。

　　Way 不習慣與人同床，頭幾天時常半夜醒來，見 Kim 縮成一團，靠自己非常近，總會盯著看幾分鐘。心情很複雜，既覺得不捨又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知道可以依賴我就好。

　　上週 Kim 終於對他說：我下星期開始搬回去吧。Way 想回答「不用急，我爸下個月才會回來」，卻突然湧上一股著急，本能反應地將人拉進懷裡。

　　兩人雙唇相貼的瞬間，Kim 竟然說話了，用幾乎聽不見的音量道：你現在覺得我是誰。

「Kim？」

「對，我是 Kim，」Way 睜眼，那雙再熟悉不過的大眼睛閃爍著自己沒見過的傷心，「你分得清楚嗎。」

「你發什麼瘋。」

「你還沉浸在 N' Pan 的靈魂裡面嗎。」

　　── 唉。

　　Way 嘆氣，這傢伙怎麼突然轉不過去，不是頭腦非常好嗎。

「Kim，你坐下。」

「我要回家了。」

「你弟帶女朋友回去，你今天住這裡，記得嗎。」Way 拉住人，哭笑不得提醒。

　　Way，雖然我很厚臉皮，但也是有極限的，做到這個樣子就算是我也會受傷。Kim 說，幾乎要掉下眼淚。

「笨蛋。」

　　Way 一直知道 Kim 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游刃有餘，心裡藏了很多秘密，也會感到疲憊，疲憊的時候肩膀會下垂。但他不想拆穿，總覺得將脆弱敞開來的 Kim 將更吸引人，他不想要 Kim 被其他人圍繞。而且反正，他每次對自己笑的時候，都是很真實的。

　　所以，Way 認為總是自己在保護 Kim，當傢伙又正義感發作出手惹毛 Off 或其他小混混的時候。Kim 的頭腦好，但力氣不大，拳頭的速度也不夠快。

　　直到差點被退學那天他才發現，Kim 同樣將保護自己這件事視為理所當然。他收好物品故作輕鬆問「不陪我走出去嗎」時，Kim 眉頭深鎖沒有說話，從教室走到校門口的這段時間，竟然就印好了休學申請書。

　　在全校學生的注視之下，Kim 拉著 Way 穿過中廊與走道，推開校長室的門。

「如果要把他退學，我也會一起。」Kim 說，主任老師們目瞪口呆，只有 Way 看見他的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讓他留下來的話，我承諾幫學校參加所有學術比賽，並且拿下名次。」

　　Way 記得那天的夕陽很不美麗，黃黃髒髒的，但照在好友的臉上竟然帶來幾絲溫柔。他聽見 Kim 得意洋洋說：校長他們說會重新考慮你的處分，我們贏了。

　　他想說「怎麼那麼有自信」，到了嘴邊卻變成「今天來睡我家」。

「很愛我吼。」

「少囉嗦，跟你弟講一聲。」

「什麼時候我不回家還要跟我弟報備，」Kim 嗤之以鼻，「我騎車過去，你先走吧。」

　　後面就是接到 Kim 出車禍的消息，衝進病房裡抱住那人的時候心裡只有滿滿感激，完全沒發現靈魂已經不同了。

　　啊就情緒很激動啊，誰會在這種時候注意到啦，那傢伙竟然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那之後呢？還有這張照片，」Kim 敲了敲 Way 的手機，他知道鎖定桌布仍是 Way 揹著自己的自拍，「你跟學妹拍的，你哪會揹我。」

「Pan 拍的沒錯，但對我來說揹的人是你啊。你難得笑得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拒絕。」

「是 Pan 笑得很可愛。」

「那是你的臉！幹！你現在是要找我麻煩嗎。」

「不。」Kim 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無力，「昏迷那麼久之後醒過來，你就說喜歡我了，怎麼可能會相信。」

「我不是在那段時間喜歡上你。」

「一樣的意思，為什麼在那段時間發現。」

　　那也不是，你他媽閉嘴好好聽我講話！煩躁地踢在床角，碰地巨響，終於讓模範生安靜下來。

「貼紙。」Way 瞪著他。

「什麼、」

「我坐在教室最後面，沒人敢靠近，你放下背包說要坐我旁邊，我指著桌上的貼紙說這是女生的位置，你記得你做了什麼嗎？你把貼紙撕下來，用奇異筆硬是把女生的符號改成男生，上下顛倒貼回去。」

「那時候才認識沒幾天，你不要說就已經......」

　　後來你跑到我們家院子扔石頭，跟我爸做了一場交易，說如果幫助我考上大學，他就要讓我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

「可是、」

「你改變了我的人生。」

　　Kim 無助地抬頭，「可是，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我覺得我就這樣了，所以希望至少有人能逃出來。我只是想透過你讓我自己好過一點。」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你的出發點是什麼。對我來說重要的是你想辦法讓我不要闖禍，跟努力教我數學的樣子。」

　　所以我答不出來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回頭去看每一件都會導向這個結果，不是嗎。

◎

　　Kim 坐他的車回來，提了披薩先進屋，他停好車還順便拿水管沖了輪胎，踏入客廳便看見 Kim 和 Khet 兩兄弟面對面僵持不下，N' Pan 和 N' Soda 在沙發上緊張得不知所措。

「我們約好了要看球賽，電動回你房間玩。」Kim 冷冷開口。

　　弟弟毫不退讓，「Overcooked 用電腦才不好玩，而且我們有三個人，少數服從多數。」

　　Pan 瞥了一眼站在後頭的 Way，輕輕拉扯 Khet 的衣角，「算了啦，我們回你房間嘛。」

「P' Way，想不想打 Overcooked。」Khet 轉向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喂，你少拉他下水。」

「Kim，還是去我家？讓一下弟弟妹妹。」

「啊披薩不是要叫他們幫忙吃嗎。」Kim 翻了個白眼，「而且我這禮拜已經讓 Khet 三次了。」

　　── 好幼稚，這對兄弟到底，這樣感情算不算有變好啊。嘆氣，Way 走向 Kim，扣住對方的後頸把人往自己方向拖。

「幹嘛、唔！」

　　Way 在 Kim 在額前印上一個吻。Pan 和 Soda 發出驚叫，抓住彼此的手；Khet 無語，大手一邊一隻，遮住女孩們的眼睛，然後被迅速扯開。

　　學妹們的眼神瞬間從擔心變成驚訝，再變成愛心。

「可以把客廳借給我們嗎？」

「啊、啊，好的。」Soda 害羞點頭。

　　這個付場地費的感覺是什麼意思啦。Kim 抱怨，悄悄紅了耳尖。

　　當晚 Way 和兩個學妹都在兄弟家留宿，女孩們睡 Khet 房間，Khet 睡沙發。Kim 進浴室之後，Way 輕手輕腳離開房間，下樓來到客廳。

　　高中畢業典禮結束，他在校門口告訴 Kim 自己申請上東京的大學，也改好機票了。看著瞪大眼睛說不出話的 Kim，愉快地強調：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是認真的。

　　但還有一個人他想要親自傳達，否則實在過意不去。

「Khet 你真的不介意嗎？才剛恢復關係，我就要把你哥帶走了。」

「是要和他一起出國念書，沒有誰帶誰。」Khet 說完見 Way 挑起眉頭，笑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哥如果抱持著那樣的想法和他一起生活，站在他前面、保護照顧他什麼的，會很辛苦喔。」

「我和你不一樣，我跟他的關係也和你們不一樣，你失敗的事情我不會，所以不用擔心我。」

　　Khet 並不生氣，看了學長片刻，微笑開口：「那我不也是這個心情嗎，Phi。我不會介意 P’ Kim 不在身邊，只要他可以過想過的生活就好了。」

「以後放學或下班回家，就真的只剩一個人了唷。」

「P’ Way，我只有一個請求，不，兩個好了。」

「你說。」

「別再讓他騎車了。」

「我知道，他這輩子都不用想騎機車了。」

「還有我知道他的獎學金需要維持 4.5 以上的分數，但除此之外不要讓他考第一了，不能參加什麼菁英計劃和比賽，連班級前三名都不可以。」

　　Way 做出困擾的模樣，「這聽起來比較困難，但我會努力。」

「我不會說『一切就交給你了』這種話，我也還有要努力的事情，我還想讓他和爸媽好好坐下來吃飯。」Khet 說，「但時間還很多，Pan 說我們可以慢慢來。」

　　抓抓頭，Way 有些不甘願地說你們一定要這麼成熟懂事嗎，這樣讓大你們兩歲的我有點慚愧啊。

「但我可是因為是 P' Way，才能這麼放心喔。」戀人的弟弟挑起濃密好看的眉毛，像是回想起什麼得勾起笑容。

　　剎時間，Way 和他回到同一個場景。

　　那天 Khet 鼓起勇氣，準備來替當時以為再也不會清醒的哥哥向 Way 告別。

「P' Kim 不會回來了。這次他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為什麼？他要去哪裡？」Way 輕笑，「火星嗎？」

　　Khet 將眼淚嚥回肚子裡，「你就當他是要去火星。」

「那我會做很多努力，才能去美國，進入太空總署，然後和他一起去火星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