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 大野智 x 二宮和也
Day5 C. Curry pan.

 

「唷呼。」二宮抬手打招呼。

「進來吧。」大野握著門把,側身退後一步。

  他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拿到這段假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跟櫻井翔有關。年紀漸長,有些事自然而然就變成那樣了,只是不曉得翔醬的神通廣大會不會讓他們的經紀人們越來越沒成就感。

  環視一圈,天氣不怎麼好,遠處霧茫茫的樹林之後是綿延不絕的山頭。是說,今天應該不會下雪吧。

  雖然明白大野智討厭喧嘩和擁擠,但這個地方也太杳無人煙,讓他換了鞋後的第一句話沒忍住,脫口而出你在拍挪威的森林嗎。

 

  將行李放到木頭地板上,其實就一個帆布袋的東西,其他都是在來的路上慢慢新增的,不曉得跟年紀有沒有關係,自己對特產與伴手禮越來越沒有抵抗力,時常回過神就發現手中又提了兩袋大福或剛起鍋的炸肉餅。

  怎麼見到這傢伙還沒五分鐘,就連續想到兩次關於年紀增長這件事,嘖嘖。

「Nino 你幫我試試這個。」對方已經回到廚房,開口。二宮走過去,大野智遞給他某樣東西。

  這什麼。

  我猜是開瓶器。

  那器具光澤沉穩,握在手裡沉甸甸的觸感很好,二宮滑出原本收闔的刀片,湊近端詳。

  我也覺得是開瓶器。他說,抬頭。要試什麼?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那是左撇子專用的。」

  二宮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順暢。停頓片刻,新奇地拿起流理台上靠牆整齊擺放的玻璃酒瓶,把器具擺上去比劃。

「確實是。」他回答,「前輩是左手的?」

「不。」自家隊長不著痕跡彎起嘴角,「但我決定就不問他這是誰留下來的了。」

 

  但是說啊,挪威的森林也太誇張了,這邊外面好歹還是柏油路。

  ── 所以你果然有聽到嘛。


 

  十年前前輩買下這棟別墅,過著半退休的生活。時光流逝,親手培養的後輩長成大樹,今年終於開始製作親自編導的電影三部曲,前輩義不容辭參與客串。雖說是小角色,戲份卻不少,拍戲行程排定一個月,因緣際會下邀請大野智過來度假兼看家。

  鑰匙寄給小大了,我們家很偏僻,容易讓人陷入思考。儘管時間不長,孩子們還是有空就去看看小大吧。

  前輩發了這樣的訊息給他們所有人。

  請多指教。大野回覆。

  我們會去拜訪的,謝謝前輩。櫻井翔也回答。

 

  櫻井翔說到就會做到,這點二宮從來沒有懷疑過,在讀完訊息的那一刻他就翻出行事曆,認命地把接下來有空的日子傳了過去。

  半個月之後,大野智離開東京的那天,二宮收到來自櫻井的電子郵件,裡面躺著一張三週後由羽田機場飛往新千歲機場的機票。

  其他四人在忙碌的行程中湊齊幾乎可說是奇蹟的一天半,由結束劇本會議的二宮率先出發,櫻井與相葉在兩個小時後跟上,新劇已經開拍的松本則會在隔天一早前來會合。

「那裡,鍋子。」依然是大野智的招牌鼻音,用下巴比了比瓦斯爐上的土鍋。

「噢。」

  二宮拉整剛套上的連帽上衣 —— 果然不能把北海道跟東京相提並論,水泥地的廚房沒有地熱,待不到二十分鐘他就跑去拿了大野的衣服穿 —— 聽話地跟上前幫忙。

 

  土鍋洗淨,將剛切下來的帶皮雞骨放入冷水中,加入清酒、味醂與醬油調味,蓋上鍋蓋等待沸騰。

  大野面前的料理盆中有混入雞皮、以鹽巴和胡椒調味的雞肉泥,正以湯匙挖成好幾個約一口份量的球狀,放在砧板上備用。高麗菜、三種菇類、青蔥放在竹籃裡,蛤蜊與貝類則泡在水中。

  小烤箱裡有傳出撲鼻香味的烤地瓜。

  某處傳來震動聲,二宮反射性看向大野,後者聳肩,臉上寫著「你的吧,我的手機根本不知道放在哪裡」。

  無奈擦乾雙手,踏上和室找到被自己扔在茶几上的手機。

「大野先生,翔醬說市區下大雪,公車停駛了,他們在附近找地方過夜,明天看怎麼過來。」

  大野停頓幾秒,抬起頭,「那你今天也先回去?」

「為什麼啊!」二宮忍不住大叫,「公車都停駛了是要怎麼回去,回去哪裡啦。」

「不是說好五個人的聚會嗎。我跟 Nino 先開始,感覺對其他成員不太好意思。」

「他們才不在意,」滿臉嫌惡,手上倒是乖乖地繼續動作,「而且也沒有要開始任何東西。」

 

「嗯,有點困擾呢。」

「什麼?」

「我和你兩個人,應該吃不完這麼多吧。」

「說到這個,反而沒想過你開始自己煮東西了,啊,這裡應該叫不到外送吧。」

「叫得到唷。」大野回答,「只是,食材要用完才行。」

  前輩離開的時候只拜託我一件事,隔壁奶奶有時候會送菜過來,把菜好好做成料理,好好吃飯,就這樣。

「你是需要關心的獨居老人嗎。」

「我不是。但中野奶奶是。」

  二宮不說話了。

  前輩說那是奶奶的樂趣,鄰居都吃她種的菜十幾年了。大野顧自繼續解釋,而他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去年某天在樂屋,二宮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才剛撐上桌面就注意到旁邊沙發上的大野智在發呆。一時興起,悄聲拿起手機偷偷錄影。

  他沒發現我就這樣錄他錄了整整一分鐘,沒加入談話,也沒有話要說,直到有人問他要不要吃烤地瓜才開口說要。

  結果他現在在我面前烤地瓜。

  總覺得下一步就是真的再也不說話,靜靜走下舞台。

 

  剛出道的時候說以後,是遠到看不清楚的未來。以後我也想住在那樣的房子裡,以後去世界各地釣魚吧,如果能在輕井澤度過冬天就好了。

  十七歲和輕井澤的冬天之間隔著千百萬件事物,擋住他們的視線,一切全憑想像。

  三十七歲說以後,卻突然變得很近,或許是十年後,或者五年後。他甚至不覺得大野智會待到自己的四十歲生日。

「對嘛,當初明明是說輕井澤,竟然跑到札幌來了。」喃喃自語。

  可那傢伙顯然沒聽見,轉眼間竟然又蹲在他的行李旁邊,手上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出來的、自己帶來的伴手禮。

「呐,Nino,這個咖哩麵包哪裡買的真的很好吃耶。」

 

  一瞬間眼前的大野智和當時休息室裡伸手接過烤地瓜的大野智重疊,二宮突然很確定自己會發自內心幫助他們隊長做出可能會讓大多數人傷心的決定。

  好像唯有讓這個人過上想過的生活,自己也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雖然我向來認為討論公眾人物私底下的個性一點意義都沒有,但這幾個人做出的決定一直讓我很佩服。
祝福五位大叔們都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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